聞聽眼前打扮的極其美豔的女老闆問價,中年男子雙眼一亮,閃過一絲喜色,生意又要開張了,他怎麼會不高興?
先是看了一眼鄭直心中拿的那塊毛料,中年人眉頭一皺,因爲那塊毛料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叫不起價,再瞧到何聽雨腳下的那塊翡翠毛料,中年人嘴角微翹,這塊毛料體積頗大,想來能多賺一點。
在收回目光的時候,中年男子的目光還很不老實的瞄了一眼何聽雨那雙裹着黑色絲襪的性感大腿,眸底浮起了一絲燥熱,先是輕咳了一聲,才問道:“不知兩位老闆是想要用人民幣結賬,還是用歐元結賬?”
在賭石這一行中,人民幣遠不及歐元那般受到緬甸商家的認可,所以很多中國商人在選購毛料之前,都會提前把人民幣兌換成歐元。
“人民幣,我們來之前忘了兌換歐元了。”鄭直開口回答。
左右不過只是買兩塊全賭的毛料而已,兌不兌換成歐元不太要緊,不過要是參加內比都舉行的翡翠公盤,就必須得把手中的錢兌換成歐元了。
在緬甸還有一些場面比較大的地下公盤賭石街,這種地方最好也是用歐元付賬。
一聽二人是用人民幣結賬,中年人摸了摸下巴上只有半寸來長的黑鬍鬚茬子,做思考狀,半晌後,指着鄭直手中的那塊毛料開價道:“這塊八千八。”
再指了指何聽雨腳下那塊毛料,開價道:“這塊五萬五。”
“要價太高了吧?”鄭直立馬搖了搖頭,“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來緬甸買石頭,你給的這個價格太高了,這樣吧,也別分開算了,湊個整數,兩塊石頭五萬人民幣。”
“這?”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說實話,鄭直出的價格不算低,算是中等。
何聽雨見狀知道鄭直出的價格應該差不多,接口道:“一口價五萬塊,如果同意,那我們下次還來你這裡買毛料,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說罷,何聽雨就擺出一副要離開的模樣。
中年人連忙伸手做勢攔了一把,“行行行,五萬就五萬,不過兩位老闆可得記得以後要再來照顧我這裡的生意。”
“沒問題。”鄭直客氣的伸出手,與中年人輕輕握了一下。
談好了價格,中年人一伸手,讓人拿來點鈔機,何聽雨則從隨身挎着的LV限量版的白色皮包裡,取出五疊紅色的人民幣。
五萬塊錢不多,又用點鈔機來點,只是七八分鐘的時間,就點了三遍,數量沒有錯,也沒有假幣。
接下來中年人拿來幾張報紙,將兩塊毛料包了起來,鄭直抱那塊大的,何聽雨則拿着那塊小的,由中年人一路送着走出地窯,鄭直又與何聽雨說下次再來,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裡。
“臭小子,如果那塊毛料切不出翡翠,我有你好看的。”很顯然,何聽雨對鄭直幫她做決定買毛料一事,有些耿耿於懷。
鄭直依仗體內有細流,抱着那塊一尺半見方的石頭絲毫不吃力,笑道:“那如果賭漲了呢?”
“賭漲就算你眼力好唄,怎麼,還想要分紅呀?”何聽雨瞪了瞪那雙美麗的大眼睛。
“哦。”
鄭直故意縮了縮脖子,做出一副我很怕怕的模樣,又把何聽雨給逗的咯咯笑了起來,其實何聽雨本人並不是個喜歡笑的女人,不過這兩天卻是被鄭直逗的連連大笑。
此時鄭直的心情也很好,甚至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塊毛料切開,看看裡邊到底是哪種翡翠,居然可以隔空讓自己體內的細流躁動不安。
二人說說笑笑走回了大街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上了車之後,何聽雨說了個地點,然後看向了鄭直,“咱們去地下賭石街那裡解石頭吧,我現在很想將這塊毛料打開,看看能不能切出翡翠。
如果能,質量也不錯的話,就不賣了,等回國後找家珠寶店,讓他們幫我設計雕刻出一套漂亮好看的手飾。”
鄭直聞言後,知道這是何聽雨第一次買石頭,打算留個記念,不過他知道這塊毛料裡的翡翠雖然不錯,但卻算不上極品,搖頭道:“還是賣掉吧,有我在你還怕賭不到極品翡翠?
還是等你切出了極品翡翠,再拿回去製作掛件手飾吧。”
何聽雨見鄭直說這句話時一本正經,一點也不臉紅,不由的翻了個白眼,“你真以爲自己是翡翠王啊,一瞧一個準,還想要幫我賭塊極品翡翠,當真是癩蛤蟆打噴嚏。”
“怎麼講?”鄭直故作不解。
“口氣不小!”
何聽雨又笑了,擡手用手指點了下鄭直的腦門。
約莫二十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了一條地下賭石街,二人結賬下了車,鄭直四下打量了一眼,只見這條街幾乎都是售賣翡翠毛料的,搖頭嘆道:“按說做這一行的商家都是有錢人,他們怎麼就不把這裡的房屋裝修一下,再順便把路修好呢?”
這條街看上去人來人往,甚是繁華,其中不乏身穿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老闆,與手提名牌皮包的貴婦,但房屋卻是破舊不堪,而且路面也是坑坑窪窪,與鄭直之前想象中的賭石街,完全不一樣。
要知道在中國,能玩的起石頭的大多是有錢人,這些人開店的地方,必然是在城市繁華的大街上,哪裡像這裡和落後的偏遠山區似的。
何聽雨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同樣有些訝異,思索了一會,開口答道:“也許是故意弄的這麼破舊不堪吧,減小影響,不然這條地下賭石街怕是會被緬甸政府緝查。”
聞言鄭直一怔,隨即恍然,這條街的背後,肯定是有一些緬甸官員撐腰的,之所以不弄的太過奢華,也是不想太過引人注目,不然就是在挑畔緬甸政府的威嚴了。
畢竟緬甸法律對翡翠毛料的管理,還是非常嚴格的。
何聽雨在前邊帶路,走出去約有六十米左右時,走進了一家較小的賭石店鋪,這家店鋪裡客人不多,擺放的毛料也極少,像是到了要重新進貨的樣子,鄭直隨後跟了進去,就見何聽雨正偷偷的朝着一名青年打手勢,那個青年看到手勢,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示意何聽雨稍等片刻,先是和先前進來的一名顧客商談了一會價格,沒有談妥,這才朝着二人走來。
鄭直把手中的毛料放在腳下,看起了身旁的石頭,直到青年走近和何聽雨交談起來,他才把目光放在了青年的身上。
二人雖然說的是生意上的事情,但卻是在對暗號,等暗號對好了之後,何聽雨給鄭直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然後就聽那個青年故意大聲說道:“原來二位老闆是想要看買相上佳的好貨呀,來,請跟我去後院。”
說罷,做了個請的動作。
何聽雨微微點頭,然後走在最前邊,鄭直落後一步,那個青年走在最後一位。
進入了後院,就見這裡擺放的毛料塊頭都很大,最大的一塊甚至足有兩米長,一米多高。
“鄭直,你注意一下四周的情況,我來和這位同志說下工作上的事情。”何聽雨手裡拿着先前鄭直買來的那塊翡翠毛料,壓低聲音說道。
後院中的顧客比外邊還要多一些,不過由於這裡的毛料體積很大,所以交談時,可以躲在毛料的背後,這樣,就不會被他人發現了,鄭直則被負於瞭望風的責任。
此次來緬甸,鄭直本來就是協助何聽雨辦案的,自然沒有異議,他一邊拿着強光手電筒與放大鏡觀察毛料,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看有沒有人偷偷的注意這裡。
在警校時,他學過怎樣望風,再加上體內有那棵生命之樹的原因,視力與感知力大漲,能完美的完成望風這一任務。
何聽雨與那位青年躲在最大的那塊毛料背後,不時的會大聲說幾句討價還價的聲音,避免有人懷疑到這裡,約莫十分鐘左右後,走毛料背後走了出來,並且表現出一副忿忿沒有談攏好價格的模樣。
青年也隨後跟了出來,追在何聽雨的身後,似是仍然想要說服何聽雨改變主意,“這位女老闆,你看這塊毛料的體積這麼大,而且賣相極佳,上邊有松花,蟒帶,還有色眼,可以說它百分之一百是可以切出翡翠的。”
“算了你別說了,要你說個最低價,居然開到八百八十萬不鬆嘴,誰愛買誰買吧。”何聽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大步走出了店鋪。
鄭直也隨後跟着,等他與何聽雨走出店鋪的大門後,那個青年就停下了腳步,一副沒有把毛料賣出去,很是不甘心的模樣。
青年與何聽雨的談話聲被一些人聽到了耳朵裡,都望了過來,不過卻是沒人瞧出有什麼不妥。
又逛了幾家商鋪,何聽雨才壓低聲音,開口道:“這位同志是自己人,不是緬甸警方派來與我們接頭的,他說那個逃犯很有可能已經偷偷越境抵達了緬甸,要我們小心一些。
還有,我把我的手機號告訴了他,讓他有什麼事情直接打電話我。”
執行任務期間,上邊給二人辦了兩個新的手機號,等任務完成,上邊就會把手機號碼消掉。
“那緬甸警方什麼時候來找我們?”鄭直問道。
“上邊會來電話通知的,對了,我剛剛從那個同志手裡兌換了一些歐元,要不咱們現在找家店鋪把這兩塊毛料解出來?”
何聽雨看了眼鄭直抱在懷裡的那塊毛料,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