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開張,正是需要大批中等翡翠製作的手飾掛件的時候,所以鄭直接下來挑到的十幾塊內部有中檔翡翠的毛料,都讓店員搬到了一旁,打算全部買下來。
這十幾塊毛料的標價有高有低,一共加起來差不多有六七十萬的樣子。
這一挑,就過去了一個小時,張哲再也沉不住氣,走了過來,同樣拿起強光手電筒與放大鏡,在鄭直正在挑選的毛料上瞧了瞧,小聲問道:“怎以樣,有沒有相中能切出極品翡翠的毛料?”
“還沒有。”鄭直停下手上的動作,搖頭道:“有一塊到是有可能切出冰種的翡翠,怕張總經理看不上眼。”
“冰種也算不錯了,不過你既然要開店,不如自己拿回去製作手飾,然後放在店裡賣,對了,你有沒有應聘到雕刻翡翠的師傅?要不要我幫忙介紹一個?”張哲看來是真的把鄭直當作朋友看待了,不然也不會主動要幫鄭直的忙。
“前幾天剛剛找到一個。”鄭直嘴裡的人選,自然就是趙萱了,他打算今天就把買來的毛料拉過去一批到趙萱現在居住的地方,然後親眼看看趙萱的手藝怎麼樣。
見張哲主動幫忙,鄭直心下感激,打算日後一定要結交這個朋友。
“連你都找不到極品翡翠,看來葛大胖子這回新進的毛料,質量很一般吶。”張哲搖了搖頭。
如果今天這裡還是切不出來塊玻璃種翡翠,張哲明天就不打算再來這裡浪費時間了。
集團每天都需要大批的翡翠供應,他可沒功夫在這裡浪費時間。
又和鄭直聊了幾句,張哲就重又走到一旁歇着去了。
關婷原本責現和葛明商談價格,但隨着鄭直挑選的毛料越來越多,心中那股子興奮勁漸漸降了下來,雖然她也知道新店開張,雖然購進大批的手飾掛件,但這些毛料,可不一定就能賭漲呀!
難道鄭直還真認爲自己是火眼金睛,挑一塊,就能賭漲一塊?
終於,在鄭直選了十八塊毛料後,再也忍不住,走到了鄭直的身邊,開口道:“這十八塊毛料我都和葛老闆商談好了價格,一共是六十八萬人民幣,你看是不是先解出一塊?”
關婷沒有說別買了,而是有技巧的建議先解一塊,這樣一但切不出翡翠,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勸阻鄭直了。
“行!”
鄭直低頭挑了半天,也有點無趣,和關婷並肩走到葛明身邊,打算先把這十八塊毛料的賬結了,這樣就可以當衆解石了。
葛明看到鄭直,一臉肉疼的說道:“鄭先生,你可是娶了個位好妻子呀,我這十八毛料的總價是九十三萬,愣讓她砍掉了二十五萬,六十八萬成交!”
葛明也一直自認口才絕佳,又有足夠有耐性,但今天碰到關婷,卻是服了!人人都說他是鐵公雞一毛不拔,但人家就是能在他這隻鐵公雞身上拔下不少的毛來。
張蕊一直跟在關婷的身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先前二人討價還價的時候,關婷極富談判技巧,並且一直拿店裡的新貨自昨天運到這裡,就一直沒有開出高品質的翡翠說事,逼的葛明連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聽到笑聲,鄭直看了張蕊一眼,心下一動,如果小店開張的話,店裡沒有具備專業知識的店員是不行的,而且到時關婷與人商談合作事宜,身邊也不能沒個人,不如向王金來討個面子,將張蕊讓給自己。
張蕊爲人不錯,又和關婷熟識,給關婷當個手下,那是再好不過了。
只是關婷現在不會再去王金來的店裡上班了,如果再挖一個張蕊,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份了?
雖然有點自責,不過鄭直還是打算向王金來要人,因爲實在是沒有比張蕊更合適的人選給關婷打個下手了。
幾分鐘後,葛明收到了錢已經到賬的短信,鄭直就開始指揮店裡的解石工解石,他自然不會全部都在店裡解,先挑了塊品質不錯,體積差不多兩尺見方的毛料,讓解石工抱到了解石機上。
關婷見馬上就要解石了,心下一陣緊張,張蕊也替好朋友提心吊膽,畢竟賭垮了也同樣賠的是關婷的錢,二人用力拉着手,指頭的骨節處都捏的泛白了。
解石工很謹慎,仔細的觀察了好一會毛料,纔在右手邊畫了一條推進去三公分左右的細線,細好線,又詢問了一下鄭直的意見,見毛實的主人同意在這裡開切,這才固定毛料,然後校準位置。
切片飛快旋轉,不一會,就切下來一塊大約三公分厚的石片,關掉解石機,提起手柄,就聽到有人一聲驚呼,“賭漲了,出綠了!”
聽到聲音,很多人都立即圍了上來,解石工則飛快的拿起強光手電筒與放大鏡,辯別了一下翡翠的品質,“水頭足,透明度不是很高,顏色清淡,局部地方有豔綠色的飄花,冰種翡翠。”
“啊,是衝種飄花翡翠呀。”
“小夥子運氣不錯,雖然只是飄花翡翠,但水頭很足,這麼大一塊也能賣個三四十萬吧。”
“恭喜葛老闆,這批新貨總算是切出來一塊像樣的翡翠了。”
聽到恭喜聲,葛明笑着迴應,心下也是鬆了口氣,能切出一塊冰種翡翠,也算是不錯了,起碼以後不會再有人說他新進的這批毛料質量差了。
這個時候他才覺得低價把毛料賣給鄭直與關婷,不那麼肉痛了,不然今天若是再切不出來塊好點的翡翠,名聲傳出去,估計就沒人再來購買,那這批貨就爛在手裡了。
而這批貨若是賣不了去,收不回錢來,他也沒辦法再進新貨。
眼見賭漲了,還是塊冰種飄花翡翠,關婷與張蕊都是一陣歡呼,鄭直瞧到關婷高興的模樣,不由的一陣好笑,只不過是塊冰種飄花翡翠而已,不至於這麼開心吧。
“這位先生,翡翠賣不賣?”
一個三十多歲的商人走過來,開口詢問。
鄭直還沒來的及開口,關婷就答道:“不賣,我們也要開一家珠寶店,到時找人制作好手飾,拿到自家的店鋪裡出售。”
“哦。”商人應了一聲,就走開了。
張蕊則瞪大了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悄悄拉了下關婷的小手,示意後者走到一邊的角落,壓低聲音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你也要開一家珠寶店?”
“嗯,店鋪我們都租好了。”說起店鋪,關婷又是一陣興奮,怎麼忍,嘴角還是高高的翹了起來。
“厲害呀!”張蕊一臉羨慕,“你可真是有眼光,挑了這麼個好老公,唉,他以前連續兩年來賭石街轉悠,卻連一塊毛料也沒買,都認爲他是個窮人,或者是腦子有……呃,大家都笑他,只有你慧眼識珠,做了他的女朋友。”
“我也沒看出來他這麼有賭石的天賦,當初之所以靠近他,是因爲他不顧個人安危,英勇的撲倒歹徒,還敢拿起手雷扔到下水道。”關婷回憶起當時的情形,雙眼中露出一絲崇拜,就是從那天起,鄭直高大的形象刻在了她的心底。
尤其是當時鄭直安慰她不要緊張的那一抹淡定的笑容,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只是關婷卻不曉得,鄭直那一抹笑容,擠出來的十分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