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十二輛越野車整齊的停成了一排,這些下車的人也真是彪悍,每個人的手上都拿着機槍,下車的陣勢跟真要打仗一樣。胡亂大概統計了一下,約莫有七八十個人,全部穿着迷彩軍裝,不用想,就知道是軍政府那邊來的人。
龍哥看到人馬一到,趕忙向一個四方大臉,身材高大,臉上還有兩塊明顯疤痕的人走了過去。胡亂看了看他的軍銜,是一個少校。
“強總。”龍哥給這位叫強總的隊長遞了根菸說道:“這次又麻煩你了啊。”強總拔了口煙,眼神連看都沒有看胡亂這一夥人一眼,像是居高臨下一樣跟龍哥說道:“我說你小子,怎麼這一點場面都搞定不了,還要我出馬?”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龍哥在這時已經像一個小弟一樣卑躬屈膝。
胡亂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頭,但想他能讓龍哥這麼一個無法無天的人都這麼甘拜下風,肯定也有點兒名堂的吧。
強哥,全名魏強,是沿海第八區軍統大將的兒子,他的地位和羅廣林相比,幾乎快在一個層次上,但這個魏強唯一和羅廣林不同的是,他自己今天坐的這個位置,是自己打下來的,並沒有半分靠爹的成分。
八年前,他就被安排到了越南邊防的戰場上,和一些毒梟作戰,不知道在那雨林溼地裡,熬過了多少日夜,憑他那時一個排長的兵力,就端了兩三個毒窩。
後來因爲戰功太顯赫,怕累及邊沿地帶的外交政治。就把他在今年調遣回來了,一向多動的他,一回到安逸的故土,反而有些不知在,充分的發揮了他在軍隊裡兵痞丘八的角色,不但和所有南亞一代的地方官很熟絡,就連地區的一些土霸王也要對他俯首稱臣。
整個南亞,二十四個城市,幾乎都由他一手掌權。
而龍哥不過是他麾下的一個小頭目而已,做一點爲自己在濱海投資生意的代理人。這幾天,他正好在澳門和港口這一帶帶着一幫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兵遊玩。
碰巧遇到了這樁子事,正好自己那些早年的部屬又到了自己身邊,所以又有一種回到了越南戰場的感覺,二話沒說就答應了龍哥的事情,開着快艇十萬火急的趕了過來。
想着是哪一些臭番薯爛鳥蛋能在這個龍哥的地頭把他的攤子都給掀了一定不簡單。從軍用庫裡哪了幾十把輕機槍,就堵了過來,聲勢浩大地跟要殲滅恐怖分子一樣,結果過來一看,竟然十幾個不入流的保安。
強哥感覺有點失望,不,並不是失望而是極其失望。看着對方這幾十個軍姿已經慢慢佝僂地保安,簡直不想站在這裡,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退伍了以後到地方逞兇鬥狠的兵渣子。
竟然這一次他們落到了自己手上,那麼也就該他們倒黴了,魏強抽了一口煙,推了一下龍哥,鄙夷的眼神似乎在說你怎麼這麼爭氣:“這次是怎麼回事,你把事情說明白點,哥幾個不可能不問原因就爲你出頭。”
龍哥吞了口唾沫,知道這位魏強是不好糊弄的,就把事情給他說了一遍:“是這樣的強哥,前幾年我跟星娛簽了一個人力合同,幫他們提供演員和後勤幫助……”
“前提是他們要給我們交一千萬的合同金,等到明年解約了才退還給他們,可現在還沒有到明年,他們就着急着要把合約錢給退回來……”
“您想想,我這些人也不是白找的,人工費雜七雜八的也要投不少錢進去,這種事,說白了就是出力不討好的辛苦活,可能要到第二年我才能收回本錢,所以我纔跟他制定了兩年的條約,作爲生意來看,強總,你覺得這不過分吧?”
龍哥他口中說的雖然大部分都是真話,但到了關鍵的時候,他要麼就少說一點,要麼就添油加醋一點,活生生地把他那星娛的一億元,抹去了一個零頭,把自己說成了佔理的這一方,實際上合同到期的時間早在今年年初就自動解約了,他非要說是明年。
可這時,他離星娛知道內情的人,遠隔着幾十米的距離,他們現在不可能出來和自己剖析,所以自己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魏強聽他這麼說也是在理,就繼續問道:“嗯,做生意嘛,撈回本錢,不算過分。如果當初不願意,就不做這個生意好了嘛,幹嘛要到一半就要撤資,這不是噁心人嗎?”
魏強說着,在地上唾了一口唾沫,他這種人平生最討厭那些不老實,偷奸耍滑的人,而且尤其是那種只顧着自己的利益,鼠目寸光的人,簡直看着就像把他們一網打盡,從這個世界消失掉,不過他並不反感做黑色生意的人,他認爲這世界的正反面都需要存在。
互相制約,只要老師的做好自己身份的那份事,就算是盡忠盡職了。
可是要是,有人做事壞了規矩。那是他絕對不容許的,這也算是他從部隊裡培養出來的紀律性之一。
只聽龍哥又繼續說道:“可不是嗎,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人,就想要個雙贏嗎,可這星娛的老總林更生一看最近是淡季,怕資金週轉不過來,就要撤資,好像我們搶了他的錢一樣……”
他也不想一想,這是我們兩家的生意,又不是他一家獨大說了算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龍哥不斷的徵求魏強的同情和認可,就是爲了讓他相信自己話中的可信度,萬一等到時候有知道真相的過來,跟他當場辯白,那魏強最起碼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最好就是激發他這種人的正義感,讓他帶着這幫從刀槍火海里闖出來的老兵,一口氣把星娛給滅了。
魏強聽他老這麼東問西問地,一向行事雷厲風行的他有點不耐煩,皺着劍眉,盯着對面優哉遊哉的胡亂一夥人,就跟他說道:“你說話乾脆點!不用問我,一口氣把事情說完!”
龍哥點了點頭頭說是,繼續說道:“後來呢,他就派了一夥人去鬧我的場子,先是把我在紐約街的一家餐廳給砸了,後來又跑到我的地頭,趁我不在的時候,搶走了我的保險箱,拿了裡面的一億支票……”
情急之中,這龍哥的腦子裡也編不出那麼完美,沒有紕漏的謊話來,所以就索性三拼湊倆的含糊過去,他可不能讓魏強知道,當時來的並不是一夥人,而是胡亂一個人,而且他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錢帶走的。
順便而順走了自己底下的幾個小姑娘。這要是如實告訴了魏強。那麼他也就再也瞧他不起了,不光是可能以後不會和他再合作,可連濱海一霸的位置也要易位出去。
胡亂看龍哥這點頭哈腰的形勢,看起來對方這個人應該背景還算是可以,否則不會讓他這個橫起來不要命的地頭蛇,到了要求人的地步。
再看看他拉出來的排場,這一輛輛軍車,雖然不是從中央調出來的,但也是正規軍區裡面出來的專用戰車了,他嘆了一口氣,也想不到龍哥這貨,居然會認識這種了不起的地方軍閥。
他老爹臨行之前,也給叮囑過:“兒子,你出去什麼都好惹,哪怕是市長我也給你擔下來,但兩類人你千萬不要惹,第一就是手握重權的軍閥,第二就是薄情的女人,這種兩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玩意兒。”
在一個地方,手握着實權是什麼概念,就算你是一個*內政辦事廳廳長,只要消息封鎖的密切,那麼在這裡隨便把你殺了,毀屍滅跡都可以,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到了他們的地頭上,就像是那些慘死在礦井的曠工一樣,只要往土裡一埋,在人員檔案裡面寫一個“失蹤”就了事了,別人想管也不敢管。
這年頭,也不知道有多少高官子弟犯了事兒,最後都被一手掩了過去。只要那些真正還沒有進圈子的人,纔會被社會媒體這種小組織給打壓下來,那說明天他們根本不夠本事。
只聽龍哥又在魏強的耳邊絮叨道,說:“我今天帶着人,本來想找星娛的老闆討個說法,順便嚇嚇他,我詹小龍在濱海也不是好惹的,要是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騎在我頭上,那以後這個大哥也就別當了,你說是不,強總?”
“可結果人,我一過來,他們不但不準備和我好好商談,還抱着誓死抵抗的決心跟我槓上了……強總,我說真的,我這一次來絕對不是不想傷人的,你看我的兄弟哪一個帶了把子過來的?”
龍哥所說的把子也就是槍械的意思,魏強掃了一眼地上那些痛苦哀嚎的龍哥小弟們,和那一地散落着的刀槍棍棒,知道他說的不假,點了點頭,心裡也對這家不講信用的公司越來越反感,說道:“難道他們就不懂得和氣生財的道理嗎?”
“哎,他們要是有您一半機敏,那還用落到今天要用違約金來填補漏洞的地步啊。我這幾年在您的教育之下,也慢慢明白了做生意要講究和氣的道理,也不是當初那個一心只懂得動粗的大老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