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居然還能躺在這裡無所事事嗎,出去給我抓住程偉曄,程偉曄現在還想抓我們子昂呢,你馬上出去給我阻止他!”喬炫明怒氣沖天,他早已把傅弘文當成了自家的一條狗,主人遇到事情了,當然是這條狗來幫着處理和負責咬人。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已經辭職了。”
“那個不重要,畢竟你和程偉曄有過幾年的老交情,你馬上出去阻止他!”喬炫明衝着弘文咆哮道。
“會長,您太過分了,他現在這麼的不舒服,你還要叫他出去幫你……”傅炎彬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是害怕董事長,而且很害怕,但現在是自己最愛的兒子在倍受欺凌,這簡直跟要了他的命沒兩樣。
“住嘴,你們竟敢……多少年了,我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你們竟敢騎在我的頭上,給我聽好了,你們只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勸你們先想清楚,我隨時都可以送你們去監獄!”喬炫明警告着這對父子倆,絲毫不停情面,他們就是他養得兩條狗。
接着,他又以恐嚇的語氣再次警告,“要是我兒子昂傷到一根毫毛,你們就等着去死!”他又惡狠狠的望向還坐在牀上的弘文,“給我精神點,主人叫你跑你就得跑!”
弘文呆坐在牀上,感覺到那隻惡狼已氣呼呼的衝出了房間,他濃眉一鬆,逕直大笑了起來,是那種令人毛骨悚然和憎恨的笑,從始至終,他也沒曾擡眼看一下站在旁邊的父親傅炎彬。
父親不是爲他好嗎,不是爲了他才做了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現在把兒子害成什麼樣了,不是都已經看到了,他不屑再跟父親說話,慢慢地又蜷着身子躺下了,像死屍般的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龐,沒有光彩的眸子裡泛起一股水霧,模糊了他的雙眼。
傅炎彬瞅着兒子如今萎靡不振的模樣,苦在臉上痛在心裡,他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是自己親手再次把兒子也送到了喬炫明身邊來受盡欺凌和污辱,如果當初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他寧願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會去害死孔泰清,至少現在不會讓兒子爲了他而放棄掉所有的希望和夢想。
他痛心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在自己房裡想來想去,終究還是忍不住再次來到兒子的房裡,“弘文,你不睡的話,咱倆談談吧!”
弘文哪裡能睡着,一直都是睜着眼側躺在牀上傷心着,聽見父親進來了,說了話了,他也沒有要回應他的舉動,只是不耐煩的稍稍動了一下身體,依舊是用背朝着父親。
傅炎彬知道兒子對自己的恨意,看來是一時半會兒都不可能原諒自己了,所以,即使他不回自己的話,他也要說,他想把自己長久壓抑在心裡的苦說出來,不管他聽不聽,他也決定站在這裡說下去。
“你爺爺以前是做別人家的奴隸,一輩子過着連狗都不如的生活,戰爭時被主人給打死,我沒見過他,只是一直都聽你奶奶的告誡,要我這輩子都不要去當人家的奴隸……”說到這裡,傅炎彬的言語有些哽咽住了,他也不想當人家的狗,可他那時的無可奈何作出的決定,否則,他們父子也許就活不到現在。
“我沒想過我的一輩子也會像我爸爸一樣,做了喬炫明的連身份都沒有的一條狗,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指望着你,沒有媽媽照顧的你,從來沒有人給你輔導功課,你在學校第一次拿到第一名的瞬間,我就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你的身上,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
“求你別說了!”弘文痛苦的實在聽不下去了,忽地坐起身來大吼道,“你太敬業了,爲了你的兒子!”
美其名曰說是爲他什麼都可以做的人,竟把他害成現在這副模樣,要什麼沒什麼了,就連挺起胸膛做人的正常願望也不會再有,喬炫明那隻老狐狸,就是因爲父親爲他做的這幾件事而在要脅着他,這樣的境況,讓他情何以堪,怎麼做都是錯。
“好,是爸爸錯了,我想只要你有出息,只要你和夢琪結婚,那你現在所受到的所有痛苦都能有補償,我現在才知道這都是我自己的妄想和錯覺。”傅炎彬痛苦的喃喃道,終於知道知道自己的錯了,可已經太晚了。
“是嗎,知道得還真是早啊!”弘文無奈的苦笑道,什麼都太遲了,他該失去的都已經失去了,現在來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他不屑去擡眼望一下他的父親。
“弘文,你和樂菱走吧,離開這裡!”傅炎彬像是肯求一般由站而挨坐在了兒子身邊。
弘文很是驚詫,這才擡眼望向父親那蒼老花白求恩頭和已經滿是皺紋的臉,他爲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是一直都希望他和樂菱分手嗎,這是什麼意思?他百般不解,疑惑的望着父親。
“忘記爸爸,帶着樂菱去別的地方生活吧!”傅炎彬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想通了,與其讓兒子也重複自己一樣的悲慘生活,不如放他遠走,讓他幸福,這也許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了。
“你認爲可以嗎?樂菱要是知道是你殺死了她的爸爸,你認爲我們還可能嗎?”弘文糾皺眉心,痛苦無奈全寫在臉上,爸爸給他和樂菱造成的傷害,恐怕此生都無法彌補了。
“那就去國外,只要是看不到我的地方就可以,一輩子也不要讓她知道這件事就行,反正你留在這裡也只能跟我一樣成爲喬炫明的走狗!”傅炎彬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樂菱做他兒媳婦是最好的選擇了,因爲他現在才知道,只有兒子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了,那纔是真正的幸福,說起喬炫明,他那張老臉上寫得儘可能是憎恨發嫌惡,“你絕對不要過我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