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放手!”傅炎彬使出全身力氣也拉不住弘文,喬子昂這下可算是嚐到厲害了。
“你這孩子……”父親重重的一記耳光落在兒子瘋狂的臉上。
“你打夠了嗎?”趁着這個空隙,喬子昂掙扎着站了起來,依然是蔑視的鄙夷瞅着他們父子,“建校以來最厲害的拳頭。”帶血的嘴角揚起一抹邪肆陰狠的笑。
“子昂,子昂,對不起!”傅炎彬哈頭躬腰地扶着他,輕輕拍打着他身上的泥土和草屑,言語中有恐慌,“對不起,對不起!”眼神裡有驚恐,這下可怎麼辦纔好,喬家還不知道要怎麼樣懲罰弘文。
“好了,是你讓我去不了學校了!”他徒手輕揮嘴角的血漬,陰辣的厲眸掠過一縷威脅的意味,轉身便往回走,意要走回自家的別墅。
“等一下,對不起,子昂,真的對不起,喬萬不能讓你爸爸知道啊,求你了!”傅炎彬幾乎要在他面前跪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喬子昂拉長了聲腔,無盡的鄙視和輕蔑,厲眸中泛出無盡的嘲諷。
“不,你不可以這樣做。”他死命拉着喬子昂的衣服,阻止他繼續往別墅裡走,“弘文,弘文,你這不聽話的東西,還不過來向他道歉求他原諒!”眼裡凝着無限止肯求。
他知道弘文是個特別倔強的孩子,也知道兒子是爲了自己纔跟喬子昂打抱不平的,可縱使自己對喬家有再大的不滿,現在也不是暴發的時候,報仇還未到時,無論自己有沒有做錯,都得求得他們的原諒,這樣才能夠暫時好生的在喬家生存下去。
如果要惹火了喬炫明,其中的利害,他比誰都清楚,當初他起側隱之心留下自己的性命,只打傷自己的一條腿,就是爲了今天能把他當狗使喚,否則,他不清楚自己的死期,或許就在今晚,兒子的未來也就更不用抱什麼幻想了。
“爸爸……”弘文狂叫,陰鬱的寒眸猶如利劍在刺,在疼痛,在流血,血紅的怒焰似火一樣人深瞳底下騰起。
爲什麼,爲什麼爸爸要如此卑微地做他們家的下人,這個世道爲什麼這麼不公平,窮人下人就該受到無端的污辱和鄙視嗎?爲什麼自己拼了命爲父親出了這口惡氣,換來的卻是父親對喬家人更加的猥鎖。
“子昂,我替他求你,求你原諒!”傅炎彬恐慌又無奈地跪在了喬子昂的腳下,深黑的眼眸裡盡顯哀求。
兒子不肯道歉是有他的道理在,但他其實是不懂自己非得在喬家的控下生活的真正理由。
他也不想讓他知道,只盼着兒子在這個家裡能平平安安的好生長大,努力拿個好文憑,出人頭地,把喬炫明這麼多年加附於他身上的所有罪惡都還回去,現在只能忍。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把弘文教壞了!”如同當年求喬炫明放過他的性命一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爸爸,爸爸,你爲什麼要這樣,您起來,起來啊!”看着父親日淅蒼老的身體俯在地上跟喬子昂求饒,猶如萬箭穿心般痛苦和自責,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同樣跟着跪在父親身邊,揪心拉扯。
“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我求你原諒我們吧!”傅炎彬雙手作輯般在他面前跪着拜着,沮喪的哽咽,哀怨的眼神,如同鋒銳的利劍,無時不刻在狠戳着弘文的跳動着的心臟。
“求你了,求你了,別走……”喬子昂淡薄無情的雙眸透着邪惡的陰芒,無視於眼前向自已求饒的一條家狗,只是一條狗而已,根本不值得自己太費周張,連嘴巴都懶得再張。
他陰沉的鄙笑逐漸散開,散到周圍無色無味的空氣中,竟也似有聞到一股臭惡的味道般令人不自主的擰緊眉心。
勸父親不動的弘文狠狠一拳捶在地面的石板上,屈辱和着痛苦的淚水從陰鬱的眼眶中奔涌而出,失聲痛哭,爲父親的頑固不化,也爲自己的無能和懦弱,恨不能即刻就將喬家整個全部粉碎。
“真是看不下去了,你們是在拍電影嗎?還真像”一條狗。陰鷙的模樣,決絕的語腔,騰起一腳將傅炎彬從自己的身邊踢倒,漠視加陰狠的眸珠朝着父子倆斜敝了一眼,逕直走進了別墅去。
極度悲憤,無處發泄的弘文跑出了別墅的庭院,跑過了公路,又跑過小路,跑到能看到整個汽車製造基地的山上,這是他傷心時唯一能撫慰自己的地方。
淒涼無邊的黑暗籠罩着他淚水模糊的泌涼寒眸,瘋狂滋長着強烈要報復喬家的意念,糾結,矛盾,憂傷,似洶涌波濤在心底大肆翻滾,碾出一道道孤悽憤恨的傷痕,深深地折騰着他跳動着的流着苦澀血液的心。
“啊……”
“啊……啊……”
遠處傳回他悽慘叫喚着的回聲,一聲一聲,聲聲刺耳,聲聲莫不震撼人心。
他無力的癱跪在地上,一拳一拳砸在堅硬的泥地上,鮮血沾上泥土,沾染着痛苦和悲憤,成爲一團血糊,那麼刺眼,那麼令人心寒。
望着山下那一望無際的巨形汽車製造廠,傾刻之間,他落寞的寒心似乎有了某種衝動,想要把整個車廠納入己有的無限衝動,他要讓喬炫明也有求他的一天。
是的,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就像父親說的那樣,一切都還未到戰鬥的時候,他現在還沒有任何資本可以去跟商家巨頭喬炫明抗衡。
羽翼未豐,還需自己拼命進修和深造,總有一天,喬炫明,喬家,你們等着!
天黑了,夜色正瀰漫開來到整座山上,漆漆地什麼也看不見,弘文還沒有起身想回家的意思,獨自一個人瞅着山腳下那一座巨形車廠,凝眸裡無限深思瑕想,瑕想對不久的將來自己在事業上的展望和抱負。
欲眼望穿的傅炎彬卻是一臉頹廢的表情,他不想打兒子的,這不是他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