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頓時就楞住了:“啊?怎麼是你?虹虹呢?”
“虹虹她……死了,嗚嗚嗚……”付瓊英嚎啕大哭道。
楊浩如五雷轟頂:“虹虹她死了?她怎麼死的?她死在哪裡?屍體呢?”
付瓊英嗚嗚咽咽道:“就在這裡,她就從這個上面撲下來摔死了,嗚嗚嗚……”
“撲滋”楊浩只覺得喉嚨裡一鹹,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可司!”衡其、老神等人一陣大呼小叫,忙着搶救。
楊浩只是急火攻心,痛暈了過去,一會兒便甦醒了。他一醒過來便急切地喊道:“虹虹,虹虹,你在哪裡?你不要扔下我啊……”
農民已經將現場查看了一番,思索道:“如果周虹是從這上面摔了下來的話,這地上應該能看到血跡呀,爲什麼看不到呢?還有,如果她摔死了的話,那對齊石一夥來說也就失去了作用,他們不會再帶走她的屍體……”
“嗯,可司,你別難過了,弟妹多半沒死,又被那夥人抓去了。”衡其搖晃着花崗岩腦袋道。
老神偏又提出了一個雷人的看法:“也可能是周虹摔下來以後,屍體被怪物叼走了,所以我們沒看到她的屍體……”
他的話音剛落,附近忽然傳來了咀嚼骨頭的聲音。衆人循聲一看,原來是四、五隻比狗還大的變異老鼠正在一個箱子後面爭搶着一個什麼東西,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具人的屍體,那屍體已被怪物們撕咬成了好幾塊……
楊浩一下跳了起來,直覺得血往上涌,抓起槍朝着怪物們狠狠掃射:“噠噠噠噠……”
密集的彈雨很快就撕碎了這幾隻怪物的身體。楊浩跳過去發狂般地撿起那些屍體拼湊起來……
那確實是一具女性的屍體,已經被噬咬得不成了樣子……楊浩淚如泉涌,牙齒都幾乎要咬碎了:“天哪,這是爲什麼?我的虹虹,你怎麼這麼慘哪,嗚嗚嗚……”
農民等人也都垂頭喪氣,想不到美麗可愛的周虹竟然成了這些變異畜生的美餐,這真是天妒紅顏呀……
衡其的眼淚也滾了出來:“弟妹呀,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呀,嗚嗚嗚……”他嚎了一陣,忽然奇怪道:“弟妹的頭呢?弟妹怎麼沒有頭?”
衆人經他一提醒,這才注意地打量那具女屍,發現那女屍果然沒有頭,只有四肢和軀幹……
“弟妹的頭肯定被這些畜生嚼碎了,嗚嗚……”衡其說完又哭了起來。
“不對呀,頭骨是最難嚼碎的,往往身體都吃完了,頭也沒有吃完,怎麼現在身體還沒吃完,頭先吃完了呢?”農民提出異議道。
“你怎麼知道怪物不會先吃頭呢?”衡其反問道。
就在這時,一個東西忽然從一個箱子後面拋了出來,“咕咚”砸在了衡其的頭上。衡其用手撈起一看,正是一顆人頭!衡其先是吃了一驚,接着抱住頭大嚎道:“弟妹呀……”
“別嚎了,你看清楚了再嚎!”農民忽然提醒他道。
衡其仔細一看那頭,頓時瞠目結舌……
原來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的頭,並不是周虹的頭。唐軍過來將頭提了去安在那無頭軀幹的脖子上:正好吻合!
老神拍了拍衡其的肩道:“夥計,看清楚了,這就是你的‘弟妹’——這怕比你媽的年紀還大呢。”
楊浩也逐漸鎮定了下來,他相信周虹多半是被齊石那夥人帶走了,被怪物咬死的可能性不大,齊石那夥人不會輕易讓她死——那夥人當然並不是有什麼“慈善心腸”,而了爲了他們的錢財不泡湯而已。
他又詢問了一下付瓊英當時的情況,付瓊英也只把她們逃跑的那一段說了個大概,至於周虹摔下來後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是很清楚——當時她已經被催淚彈的濃煙嗆暈了過去,她還能知道什麼呢?
當衆人聽到周虹運用奇謀勇敢地脫身時都佩服道:“真了不起,真是巾幗英雄啊!”同時又安慰楊浩道:“可司放心吧,弟妹那麼聰明,一定會沒事的。”衆人都學衡其,稱周虹爲“弟妹”了。一個是楊浩確實比他們都小,楊浩的女朋友當然也就是他們的“弟妹”;二一個稱“弟妹”他們覺得更親切。
休息了一會兒,楊浩見付瓊英能走路了,便說道:“我們現在去他們的實驗室。”他讓衡其照顧付瓊英,他在前面開路,農民和老神在兩旁警戒,唐軍押尾。一行人出了庫房,順着鐵軌向齊石一夥的實驗室摸去……
走了大約一百米遠,隧道前方的天橋上出現了數個人影。
“臥倒!”楊浩大喝一聲。
衆人慌忙屁滾尿流地趴倒在鐵軌的路基下……
“頂頂頂頂……”三、四枝M4A1突擊步槍朝着他們猛烈開火,密集的子彈打得楊浩等人身邊碎石飛濺、火星直迸……
“他媽的!”衡其怒罵一聲,也抓起M4A1還擊:“頂頂頂頂……”
“臥倒,別暴露了!”楊浩急忙喝止他道。
由於衡其的還擊,他所在的位置招來了更加猛烈的火力,打得他頭都擡不起來。
“嗖!”還有一團火光也呼嘯着飛了過來,衡其肝膽欲裂道:“槍榴彈!”
還好槍榴彈落偏了一點,在衆人前面四、五米的地方爆炸了。由於衆人都是緊緊地趴在地上,又有鐵路路基做掩蔽,因此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最多落了幾塊石頭在身上而已。
不過,唯一的女孩子付瓊英已經嚇暈了過去,還嚇得小便失了禁,臭得衡其鼻子嘴巴都歪到了一邊。
隧道里光線昏暗,天橋上的人並不能很清晰地看到他們的位置,因此只要他們不亂動,基本上就不會招致火力的打擊。但是衆人也只能緊緊地趴在地上,沒有辦法還擊。
楊浩判斷了一下局勢,心中有了一個方案。他對唐軍、老神和農民道:“你們三個輪流向外面開槍——每個人射出一梭子就行了,不要露頭,也不要看打中了沒有,開槍後趕緊換地方!至於衡其,你的任務就是保護付瓊英,不需要你開槍!大家都明白了嗎?”
衆人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從鼻子裡嗡出了一聲算是回答。
楊浩便拿出那把弩箭,突然滾向鐵軌的另一邊……
“頂頂頂……”一串串子彈立刻射了過來,打得鐵軌“啾啾”冒煙。
楊浩卻早已滾到了鐵軌另一側的路基下,一直滾進排水溝裡……但就在這時,他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似乎是中彈了!
老神等人心中都是一緊,不知道楊浩出了什麼事?唐軍更是想要滾過鐵軌去看個究竟——然而衣領被農民捏住了,只聽農民輕聲道:“還是按楊浩說的去做吧,我放第一槍,老神放第二槍,你放第三槍,放完就滾!”說着,向外擡起槍管,扣動了扳機:“噠噠噠……”
射出一梭子後,他立即滾到了一邊去……
“頂頂頂……”對方的槍彈也射了過來,正打在他剛纔呆的地方。
老神也向外射擊了——他乾脆平躺在地上,將槍管伸出去,胡亂掃射了一梭子:“噠噠噠……”然後抱着槍一個懶豬打滾,滾了開去……
“頂頂頂……”對方的火力依然很猛,甚至還發射了一顆槍榴彈……
趁着農民、老神他們吸引了歹徒火力的機會,“中彈”了的楊浩正在排水溝裡慢慢地向前移動着……
終於,天橋上的身影已經在射程中了,他摸出了弩箭——這一次,他的弩箭上裝的是塗了麻醉藥劑的箭頭,他只打算將他們麻翻,並不想殺死他們。
他調整着瞄準鏡的焦距,當鏡頭裡的身影足夠大時,他扣動了機括……
“嗖!”一聲輕微的弓弦響,一支利箭射中了一個黑影的右肩膀,他立刻就舉不起槍了,不一會便歪倒了下去……
其他幾個人渾然不覺同伴已經中招,仍在同農民、老神等人對射得起勁——因爲弩箭射擊的聲音非常小,他們幾乎感覺不到,因而當他們的同伴被射倒後,他們未能及時地察覺,還在和農民他們過槍戰癮。
等到他們發現不對勁了時,已經全部都中了箭了(由於箭枝飛行時聲音很小,同時箭枝射出的角度和子彈的角度也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防不勝防——因此被射擊者根本就無法判斷箭是從哪裡射來的,也無法判斷射箭者在哪裡,因而也就無從進行反擊,這也是許多國家的特種兵儘管有各式各樣先進的武器包括帶消音器的槍,但他們仍然喜歡選用弩箭,這是因爲槍始終有彈道,人們可以根據彈道來推算射擊者的方位和距離。而要推算弩箭的射擊者在哪裡卻是十分困難的)。
等到他們明白中了箭了時,半邊身體都麻木了……
又待了一會,估計橋上的人已經全部“睡”着了,楊浩才招呼衆人衝了上去……
農民等人扯下這四、五個人的皮帶,將他們綁了起來,然後詢問楊浩怎麼處置這夥人。
楊浩道:“找個房間把他們關起來,讓警方來處置吧。”
衡其恨恨道:“僅僅關起來太便宜他們了,應該在他們身上留下一點記號!”
老神道:“你想給他們留下什麼記號?”
“把他們給閹割了!”衡其說着,拔出匕首,就要動手。
楊浩嚴肅道:“別亂來——我說過咱們無權處置他們,更不能以非人道的方式對待他們!”
“人道?我剛纔都差點被他們的槍榴彈給炸死了呢!這些壞傢伙,你不把他們閹割掉,他們還會在世上禍害別人!”
“去你的——快找找看附近有沒有房子?”
“既然不能閹割,那就讓他們在這裡吧,反正他們被皮帶綁着,也跑不掉,還找什麼房子?”
“這裡隨時可能會出現變異怪獸,如果他們被吃掉了怎麼辦?”
“他們被怪獸吃掉那是活該!”衡其很不以爲然道。
楊浩笑道:“外國人老是說我們不講人權,咱們如果讓他們被怪獸吃掉了,那不是給外國人落下了口實?”
“算了,我說不過你。”衡其嘆息一聲搖搖頭。
幾個壞蛋都被關進了鐵道邊的一所小房子裡,只剩下徐某人沒有處置了。
“咱們怎麼處置徐……老師?”衡其仍改不了口。
老神笑道:“你怎麼還叫他‘老師’?他既不老、也不是‘師’,現在他更加不配叫了……”
“那叫他什麼?混蛋、流氓、畜生、垃圾……”
“你這個畜生,除了學周星星罵人,你就不會別的什麼了嗎?”唐軍嗤道。
楊浩道:“你們把他弄醒吧,我還有話要問他。”
“他現在是深度麻醉,怎麼弄醒?”衡其又犯了傻。
“這種麻醉藥的效果是三十分鐘,現在應該差不多了。”
“那就試試看吧。”衡其說着,上前使勁摑了徐某兩個耳光。
老神笑道:“剛纔還叫‘徐老師’,現在就敢打‘老師’了?”
“這樣的垃圾怎麼配稱‘老師’二字?再說他也不是老師……”衡其說着,還要再打,卻見徐某已經睜開了眼睛。
楊浩讓衡其等人都退後,打算單獨和徐某談一談:“我們需要你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