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令諸軍歇息半夜,欲趁午夜進兵。醒來時,卻遍尋小寶不見,急往問之。孟獲答:“大王戌時便已離去;此乃大王手書,囑吾付與將軍。”言訖,雙手呈上。
馬超拆信視之,只有八個大字——卯時進攻,舉火爲號!
馬超雖不明其意,但深信小寶之能;遂令全軍準備。人銜枚,馬摘鈴,乘夜往隴右徐徐進發……
眼看卯時將近,哨探來報:城上有火光閃耀。馬超綽槍上馬,引兵便往城門而去。初時尚心懷忐忑,待望見城上火把搖動,寂靜如常,旗幡皆偃,乃稍感寬心。及至城下,忽聞城門作響,左右分開,卻見龍小寶坐騎赤兔馬,手提“鬼神戟”,兀突骨站立於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馬超大驚,不知小寶如何竟連人帶馬一起入得城內,且無半點兒驚動。正發愣時,只聽小寶笑道:“孟起何故躊躇?此時不進,更待何時!”馬超乃醒,把槍一招;衆軍舉火,一起殺入!
原來小寶趁大軍熟睡之際,悄然領着兀突骨潛至隴右城下。早有飛虎軍埋伏在此等候——卻是小寶在蜀軍兵發西涼前,早有安排。
小寶教兀突骨在城下戒備,令飛虎軍手持飛抓繩索候命;自己卻獨自往城頭攀爬。黑夜中,衆人只見寶哥捷如猿猴,手腳並用,須臾便已攀上城頭,眨眼不見;竟不知寶哥是如何在這堅固且平滑的城牆上如履平地,各自驚佩不已。
城牆雖固,在寶哥如鋼似鐵的“鹹豬手”下,與豆腐又有何分別?加之這廝眼觀六裡,耳聽十方,城上守軍往來巡視又哪裡逃得過他的耳目。這貨瞧準時機,翻身上城,即刻隱身;城下衆人又哪裡知道自家首領有如此作弊的逆天手段。
小寶隱身之後,再無顧忌;使出最快的速度,無聲無息地在城上一路飛掠。數十名巡夜的魏兵只感到一陣微風吹過,盡皆被寶哥以中國古武中的截脈點穴之法放倒在地。
小寶在城頭模仿夜貓子叫了幾聲,飛虎軍將手中飛爪一起拋上城頭,順索而上。蠻人皆生於南疆原始山林之中,兀突骨雖身軀長大,縛索攀城,亦不過是小菜一碟。
衆人上得城頭,立刻熟手熟腳的將不省人事的魏兵盡皆縛牢,取出麻核,塞入口中。忽見小寶自城頭一躍而下,不由嚇了一跳;急忙至城垛邊探身俯望,即刻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只見寶哥無聲地落在城下,一把扛起赤兔馬,如背稻草;單手撫城,雙足發力,如大鳥般一連七八個起落,已負馬“飛”上了城頭!
兔爺不滿地橫了寶哥一眼,頓覺大失面子,馬臉發燒,耷拉着腦袋自動順着馬道跑下城去。飛虎軍盡皆面面相覷,一陣無語;唯有兀突骨神色如常——自家老大乃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轉世神子”;今日不過略顯雕蟲小技,何足道哉!
骨哥不屑的目光掃了一圈,這些超級精銳在他的眼裡頓時變成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小寶若無其事的打了幾個特殊的手勢——當然是現代特種部隊專用的手語——被“雷”成雕像的飛虎軍出於本能的醒過神兒來,立刻有條不紊的各自分工,各就各位。
卯時將至,小寶令人舉火打出信號;馬超兵至城下,負責開門的飛虎軍便“開門迎客”;整個過程,皆是以口技手語互相溝通,令到即行,絕無絲毫遲疑。
偌大一座城池便是如此大開門戶,引狼入室;直到蜀軍舉火吶喊殺入城中,魏兵方纔自夢中驚醒。
城內守軍不多,一觸即潰;有人飛報於城外大營,隴右守將這才手忙腳亂地披掛整齊,驚慌失措的引軍入城抗敵。
蜀軍於城內四處舉火,馬超、小寶引兵直取郡府。正行時,忽見前方一彪軍殺到,截住去路;當先一將,氣急敗壞,挺槍來迎。小寶就火光中一看,頓時樂了——沒想在這兒還能碰到老熟人!
來將正是當年呂布麾下的驍騎都尉,成廉!
話說呂布當年“敗亡”後,除魏續、宋憲戰死之外,餘者皆降曹操。曹操一來疑心甚重;二來亦知諸將多半曾隨董卓久在西涼;因此除了臧霸之外,其餘幾人在曹操佔取西涼之後,便盡皆奉命前往駐守。
這成廉正是隴右太守;今夜於夢中驚醒,方知蜀軍已殺入城內,連忙引兵來迎。小寶心中哀嘆:“老成同志,這回你丫算是活到頭兒了!”
這邊馬超早已驟馬殺出,與成廉戰不三合,大喝一聲,將其刺於馬下!魏兵四散而逃,龐德、馬岱引兵亂殺。而龍小寶早聽到北門處有大隊人馬奔來的聲音,催馬便往北門殺去;兀突骨扛着“天雷錘”,忠心耿耿的緊隨其後。
小寶馬快,先與魏軍的援兵相遇;話不多說,匹馬殺入陣中。魏兵如浪分兩邊,頃刻已被小寶殺出北門;舉目一望,見城外大營中,兵馬源源不斷而來。寶哥大喜,赤兔馬片刻不停,迎面衝鋒!
小寶在敵陣中大殺四方,如入無人之境;所過之處,血貫衣甲,無人可當!
兀突骨緊接着也殺出城外,斗大的錘子上血跡斑斑,不知有多少魏兵喪命在這殺神的手中!
便在此時,城內魏軍忽如江潮暴退,丟盔卸甲,狂奔而逃,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只見城中黑甲軍沉默殺出,當先二人正是孟獲與祝融。
黑甲軍一旦極速衝鋒,可謂無堅不摧,無往不利;放眼天下,又有何兵可當!
孟獲與祝融引軍左衝右突,卻不曾見到小寶身影。忽見不遠處一人嘶吼如雷,掄錘大殺;身邊左右是人仰馬翻,慘呼不絕於耳,正是兀突骨!
祝融心焦,馬至近前,高呼:“大王何在?”
兀突骨一邊輪動“天雷錘”,一邊伸長了脖子四下觀望,對成千上萬的魏兵簡直是視若無睹。
衆人正四下觀望時,忽聽魏軍營寨中喊聲四起;無數軍士四散狂奔,慌不擇路。孟獲指揮黑甲軍拍馬望大寨又殺,勢不可擋;魏兵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
方至寨前,忽見小寶催馬而來。這廝左手擎着兩杆大旗,一面上有個“李”字;一面是個“郭”字;馬鞍旁卻掛着兩顆人頭。諸將見小寶無恙,均自寬心;又見寶哥眉開眼笑,喜動顏色,均是不明所以。
此時馬超亦引軍殺到,魏軍無處可逃,大半跪地求饒。馬超令降者不殺,望見小寶在前,忙來相見。
小寶見馬超來到,將兩杆大旗丟在地上,手挽兩顆人頭,上前晃了晃道:“孟起可認得此二人是誰?”
左右忙舉火把,馬超見那兩顆人頭皆是須發斑白;注目細觀,搖首不知。小寶用戟一點地上的兩面大旗:“此便是李傕、郭汜兩個老賊!”
馬超一驚,注目再看,依稀可辨;頓時回想起當年自己年方十七,與父親入京勤王,共討董卓時的情景,不覺心頭微酸。
原來小寶眼利,在千軍萬馬中左衝右突,忽然遙遙望見魏軍大寨中豎着兩面大旗,四周不知多少人馬重重圍護,料想是敵軍主將在彼,遂驟馬殺入。待殺入重圍,見旗門下有兩員老將;面色驚恐,皆身披重鎧。
寶哥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凝目望了幾眼,頓時大叫道:“李傕!郭汜!”心中是又驚又喜!
這兩個老賊在演義中可是遺臭萬年,爲禍天下的超級大反派!雖說因爲寶哥的出現改變了歷史,這倆小子也沒能撈到暴政專權,禍國殃民的機會,但在寶哥的心裡已是先入爲主地給這倆倒黴東西判了死刑!
只是二賊在董卓死後,據聞便投了袁紹;此後在袁紹麾下一直默默無聞,不知所蹤。小寶本以爲這二人已死,未曾想多年以後,竟在此處撞到了這兩個老傢伙,頓覺喜出望外!
沒啥好說的,寶哥一聲歡呼,催馬便朝二賊殺去。李傕、郭汜在袁紹於官渡大敗之後,便已暗中投靠了曹操。以他們這種低劣的人品,當然是誰的腿粗,就他媽的趕忙緊緊抱住,給誰舔腳丫子!
曹操知道李、郭二人出身於西涼,兩軍對敵時又沒什麼本事,乾脆也把這倆小子發配邊疆,打發他們回老家任職了事。李傕、郭汜巴不得離曹操遠遠地,興高采烈的“榮歸故里”;老老實實的一呆就是十幾年,倒也活得有滋有味。
在原本的歷史上,李傕、郭汜是因爲董卓身亡後,不爲王允所容,非要置他們於死地,這才被逼無奈起兵造反。結果沒想到鋌而走險還真就一戰功成,從此便開始獨霸朝綱,狼子野心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在演義中這倆傢伙可是囂張跋扈了四年多,堪稱是壞事做盡,天怒人怨!但因爲歷史的改變,他們哪裡還會有作威作福,野心膨脹的機會?
就算是他們賊心不死,可也沒這個賊膽——面對曹操這樣千古難覓的一代雄主,要是他們敢動一點花花腸子,老曹就能將他們千刀萬剮,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這些年來,二賊偏安一隅,低調行事,一門心思地想如此安度餘生。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命中註定這倆老賊是不得善終!
寶哥眼冒綠光,殺氣騰騰;數千魏兵在他的馬前形同虛設,頃刻間便已來到李、郭二賊的近前。多年的養尊處優,早已磨盡了李傕、郭汜胸中僅有的幾分剛勇之氣;再加上年事已高,骨肉鬆散,平日裡只顧着花天酒地,幾乎早已經忘了怎樣揮舞手中的兵器。
小寶神勇無敵,有如天神下凡;二賊早已嚇得體若篩糠,心膽俱裂!
眼見小寶轉瞬殺到,李、郭二賊撥馬欲走,狂喊左右軍士攔截。可俗話說的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他們手下這些平日裡看似“忠勇無雙”的親兵們豈會生出赴湯蹈火,捨命護主的勇氣?
一聲喊,魏軍兩下分開,四散而走,直接給寶哥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李傕、郭汜當時就傻了,直接把手中的兵器一扔,高舉雙臂,在馬上縮成一團,嘶聲大叫:“吾等願降!”
話音未落,寒光一閃,兩顆人頭,沖天而起,猶自瞪大着驚恐絕望的雙眼……
李傕、郭汜在劫難逃,終究未能善終。小寶與馬超入城安民,整備兵馬,使馬岱駐守隴右;又授計於龐德,教其在關外埋伏,如此如此。
翌日,馬超與小寶引軍於黃昏起程,望涼州進兵。有隴右敗軍逃至涼州,報與太守韓德。這韓德乃是西涼大將,年方而立,善使一柄開山大斧,有萬夫不當之勇。聞報後,即召部下商議;郝萌獻計:“將軍可與曹性嚴守城關;吾與侯成分兵兩路,於城外埋伏。待彼軍到時,三面合擊,蜀兵必敗矣!”
曹性蹙眉道:“某聞蜀軍此番領兵大將乃是龍飛與馬超。那馬超故居西涼,其名威懾羌地;西涼百姓皆稱其爲‘天將軍’!還有那龍飛,號稱‘常勝將軍’,平生未嘗敗績;奇謀詭計甚多,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魏王尚且懼之!此二人皆是當世名將,智勇兼備,吾等萬萬不可輕敵!”
韓德怫然不悅:“大敵當前,汝何以長他人志氣,墮自家威風!吾在西涼,亦未逢敵手;爾等且觀吾斬此二人首級,以報魏王大恩。”
曹性慾再勸諫,韓德叱道:“汝勿多言,可速退!”曹性不敢多言,只得喏喏而退。
韓德納郝萌之計,傳令各軍準備;又遣心腹之人,取小路速往安定,報知司馬懿。兩日後,馬超、小寶引軍來到;韓德不從曹性堅守城池之言,奮然引兵出戰……
【春節在望,過不了幾天,又要開始沒日沒夜的煎熬!臨到年關,忽然有一絲悲涼的感觸——整整三年零五個月未曾休息過了!(受傷住院的那十天除外)有的時候真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沒有感覺的機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有在寫小說的時候,才感覺體內越來越沉重的“老氣”在煙消雲散!所以說,俺終究還是個不成熟的大頑童,依然保留着虛幻夢想的幼稚……可要是連這點“可愛的稚氣”都沒得了,那是否已說明俺真的已未老先衰?千萬不要啊!
請原諒一個弱智中年的無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