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降龍打狗

拎着一個裝衣服的破包袱,揣着幾塊碎銀子,穿着一身灰不溜秋補丁摞補丁的僧袍,戴上一頂破草帽,龍小寶沿着後山小路悄然離去,就此告別了當和尚的苦『逼』生涯。

他知道自己某一天還會回來,因爲這裡有一份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牽掛。[..||]

爲了避免泄『露』行蹤,龍小寶早就暗地裡『摸』清了少室山後山的大小道路,此時專揀隱蔽的小路而行,一路幾乎都是在山林中穿梭,直到山腳下也沒看到第二個人。

舉目望向鄉野間普通村民躬耕的身影,一座座茅屋矮房冒出的裊裊炊煙,還有遠方碧藍如洗的廣闊天空,小寶深吸了一口氣,不由心頭一熱,大感興奮!

這一去便是天空海闊任鳥飛,這一去便是多姿多彩江湖路!

然而當下,龍小寶需要做的是儘快瞭解這個世界的武林狀況,瞭解這片無垠藍天下究竟存在着一個怎樣精彩熱鬧的武俠世界!

緊了緊腰帶,小寶挺了挺厚實的胸膛……不,是圓滾滾的肚子大步向前,走進了綠油油的田野,走向了承載他無數美妙幻想的未知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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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高照,距離開封府三十里外的一條黃土路橫貫南北,煙塵瀰漫,龍小寶坐在道旁的一座簡陋的茶水鋪裡,左手端着一碗冷茶,右手食中二指無意識地在粗糙的桌面上劃來劃去,表情木訥憨呆,腦瓜皮上生出一層薄薄的發茬,怎麼看就是一個有點憨傻的呆和尚。

茶鋪的小二看了一眼髒兮兮的小寶,似乎有點不耐的皺了皺眉,提着茶壺湊過來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小師父,還要續點熱水嗎?”

小寶的眼神直勾勾的沒有焦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緊起身唸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有勞施主了。”

那小二嘴角微撇,給小寶桌上的茶碗填滿水,板着臉一言不發走開了。小寶當然知道人家這小本生意做的不易,自己打着出家人的幌子上門化緣要茶喝,人家當然不會笑臉相迎。好在開封距離嵩山不遠,中原百姓大多很是尊重出家的僧人,雖有點不情願,但也不好開口直接趕人,所以小寶纔可以避開正午的烈陽,無所事事的在草棚下坐了大半個時辰,喝了五六碗茶水解渴。

這貨沒錢了,當初一下少室山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直奔開封府尋了一家酒樓大快朵頤——當然裝財主的時候他穿的是另外一套平民的衣服。

將近一年時間嘴裡沒沾葷腥,着實把這個吃貨給憋壞了。但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對美酒佳餚的抵抗力居然如此低下——僅僅十天,老和尚留給他的碎銀子就變成了可憐的十幾文銅錢。

此後小寶在開封府內再也沒花一文錢,吃喝問題全部依靠那一身破舊僧袍和沒有一個戒疤的光頭;睡覺洗漱也基本上是在某家客棧的柴房中解決,“三輩子”加起來也沒過得如此窘迫,某些瞬間這貨還以爲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剛剛英勇南下時幾乎身無分文的苦『逼』時代。

沒辦法,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嘗過囊中羞澀感覺的寶哥終於搞清楚了今非昔比的事實,貼身藏着的那僅存的十幾文錢在他看來就是救命的一點老本,非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再掏一文,所以還是多念幾聲阿彌陀佛化緣來得實在得多。

這貨本就臉皮巨厚,對別人略顯厭煩不耐的目光根本視而不見;以無法想象的自制力抵抗着大街小巷美食的誘『惑』。對那些高坐在大酒樓裡吆五喝六,胡吃海喝的有錢人更是望都不望一眼,生怕自己好嘴貪吃的老『毛』病發作。

出來這些天倒也見過一些鮮衣怒馬,挎刀佩劍的江湖客;也曾見過落魄潦倒,滿面愁容的武林中人。而且見過的每一個武林人士在他看來似乎武功都在他之下,居然沒發現一個所謂的一流高手。這讓龍小寶越發明瞭武林中也存在着貧富對比,真的不是你武功高強就可以過上天天山珍海味,錦衣玉食的生活。

於是什麼瞭解世界,熟悉江湖統統被他直接丟在腦後,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趕緊讓自己的腰包重新鼓起來——而且是大鼓特鼓!

一個胖乎乎,傻乎乎,又窮又髒的小和尚當然提不起那些武林豪客的興趣,也壓根不會有人把他和名震天下的少林武僧聯繫在一起。小寶又不敢主動去隨意接觸江湖人士,所以離開少林已有半月卻仍舊沒能從別人嘴裡打探到半句有關武林江湖的消息。倒是偶爾從一些閒聊的平民百姓那兒聽到過一些諸如遼國、西夏、蒙古人的字眼……

如此東遊西逛了靠化緣過了些日子,其中滋味不言而喻,頓感書中寫的那些劫富濟貧,大碗喝酒吃肉的瀟灑彪悍的江湖生涯純屬扯淡。此刻小寶喝着微苦的冷茶,肚子餓得咕咕叫,腦子裡不停思考着該乾點什麼,只覺前路茫茫,毫無半分頭緒。正發愁時,忽聽馬蹄陣陣,一個粗豪的聲音喊道:“店家,沏壺好茶!”

小寶順着聲音望去,只見是兩個身穿勁裝的年輕漢子,各自腰上都掛着一柄外觀養眼的長劍,神情冷漠倨傲,均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慢『摸』樣。

那小二不敢怠慢,愁眉苦臉的上前彎着腰說道:“二位大爺見諒,咱這是小本營生,勉強養家餬口,哪裡有什麼好茶?都是些粗茶,二位大爺將就着解解渴吧。”

其中一個漢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算了,諒你這小小茶鋪也沒啥合口的好東西,有啥送茶的點心撿好的來兩樣,再把這兩匹馬拉到後面喂點草料,我們兄弟還要急着趕路。”

那小二立刻笑逐顏開的把這二位請到一張桌子前,手腳麻利的把桌面擦了幾下。轉身的功夫便從鋪子裡拎出一個還算像樣的茶壺,端着個托盤,裡面放着一碟瓜子和一碟花生。

那粗嗓門的漢子惱火的咕噥了兩句,似乎又在嫌棄茶點粗陋。另一個較爲清瘦的漢子勸道:“算啦師兄,這開封府早就不是從前的開封府啦!荒郊野外,湊合着歇歇腳趕緊上路就是。”

這二人一到,小寶便戴上了那頂破草帽,遮住了自己的光頭。此時低眉順眼的專心喝茶,實則卻暗運內力側耳仔細聽那二人說話。

只聽兩個漢子閒扯了幾句,那粗嗓門忽然說道:“這次咱哥倆風塵僕僕的趕了三天三夜,不知道那黑虎派的掌門願不願意歸順神教。聽說那姓柴的老傢伙家境殷實,是個有錢的大戶,門下弟子不少,你說他會情願捨棄享清福的好日子,加入神教聽候差遣嗎?”

另一個漢子冷哼道:“不情願也得情願!那姓柴的老不死若是乖乖地聽命也就罷了;要是他膽敢違抗咱們舵主的意思……哼,一個小小的黑虎門還不是翻手間就把他給滅了!再者說,就憑他黑虎門那幾塊料,若不是姓柴的家財萬貫,咱們舵主會看上他那個老朽?放心吧,一個有名無實的副舵主的位置足夠讓那老傢伙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一半身家啦!”

二人說到這裡發出一陣得意的低笑,接下來便開始扯些『亂』七八糟的風月之事。

過了一會兒,兩個漢子付了茶錢,提繮上馬直奔開封而去。龍小寶低垂的目光閃爍不定,心裡琢磨着他們口中提到的神教到底是江湖上哪個強大的勢力,可惜他本就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雖有猜測,卻也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

又想起二人所說那個什麼黑虎門乃是大戶人家的事,心頭頓時生出了一絲惡念。這兩個傢伙雖然武功低微,是名副其實的外強中乾,小寶自忖收拾他們根本不在話下,但聽那兩個漢子說到“神教”二字時語氣說不出的敬畏,料想這兩個傢伙肯定屬於某個超級強大的教派。

看那二人結賬時隨手扔下的一小塊銀子,用屁股想都能猜出這兩個二貨肯定油水豐厚。龍小寶是真的忍受不住了——辣塊你個媽媽不開花,幾時老爺我竟然也他媽嚐到了餓肚子的滋味!

心念急轉,仔細想了想,平生第一次爲了填飽肚子動了打劫心思的小寶感覺此事只要做得乾淨利索,不『露』破綻,還真就不妨幹上一票。貌似聽那二人說話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名門正派的弟子,說不定事後那個不知道是啥的神教會直接懷疑到黑虎門姓柴的身上。

四下望了望,小寶發現南北只有這一條大路,便想着先到不遠處的樹林裡歇息一陣,等那兩個仗勢欺人的傢伙抽夠了油水回來時想個辦法跟上他們見機行事。

餓米豆腐……保佑那個姓柴的一門之主千萬別是個鐵骨錚錚的好漢,一刀把那兩頭肥羊給宰了。

當下小寶起身謝過小二,先往開封相反的方向走了二三里路,趁着四下無人閃身鑽進樹林,又順着原路悄悄的『摸』了回來,就在距離那座茶水鋪不到一百米的一棵大樹上暫時閉目養神,豎起耳朵聽動靜。

沒想到等了半天,眼看黃昏已至卻仍不見那二人出現,龍小寶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當真是胖人瞌睡多……

睡夢中忽聞一陣呼喝之聲,正在夢中大排筵席,呼朋喚友的龍小寶陡然驚醒。下意識擦了擦嘴邊流了好長的一縷口水,夜風一吹,暈乎乎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順着聲音望了過去。

夜『色』雖沉,龍小寶的眼睛依然能居高臨下就着月光看到大概一里地外隱約有幾條身影在互相纏鬥。如果換做身家豐厚之時,恐怕龍小寶絕對不會生出前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對這種江湖廝殺的麻煩肯定會避之不迭。但是現在……

小寶多時未進油水,卻依舊不曾消瘦半分,豐滿圓潤的身體彷彿是一隻肥碩的大馬猴,悄無聲息的順着樹幹滑落地面,隨即展開輕功打起十二萬分警覺向事發地點迅速靠近。

待到呼喝聲似乎已近在咫尺時,小寶頓時放緩腳步,合身趴在草叢裡小心翼翼的匍匐前進,慢慢穿過半人高的蒿草,屏住呼吸向前爬行。

突然,一具屍體出現在他的眼前,這貨倒是沒有任何受驚的反應——死人他實在見得太多太多了!

趴在草叢中一動不動剛好可以利用屍體當掩護,小寶眯着眼睛擡高視線,只見不過二十米之外正有五人在圍攻一條大漢。

那孤軍作戰的漢子身材異常魁梧,一雙肉掌抵住了對方五把鋼刀,身如游龍,雙掌翻飛,動作快如閃電,內力似乎極其雄渾,每發一掌都顯得異常剛猛。四周大樹稍微細弱的一些枝幹被其掌風波及紛紛斷裂,地面上也是蒿草『亂』舞,走石飛沙!

與他惡鬥不止的那五人也都是身材高大雄壯之輩,各持彎刀,大呼酣鬥,招式怪異,均非等閒之輩。但他五人在那天神般的大漢颶風雷霆般的掌力籠罩下卻只能算是勉強支撐,五打一的局面竟是守多攻少,盡落下風!

龍小寶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武林高手真刀真槍的以命相搏;加上那孤軍奮戰的漢子武功確已出神入化,只看得他目不轉睛,渾身熱血沸騰。好在這貨潛意識裡還記得小心掩藏行跡,趴在草窩裡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是觀戰漸漸投入,不知不覺渾然忘了一切。

忽聽手持彎刀的一個傢伙大聲高喝,嘴裡吐出來的卻不是中文,嘰裡咕嚕的叫些啥也聽不明白。龍小寶正琢磨那人喊的是哪個國家的語言,只見那五個人猛地跳出圈外,急揮雙手!

黑夜中銳利的破空之聲大作,原來卻是那五個傢伙眼看不敵便想以暗器傷敵!

黑暗中小寶也看不清漫空激『射』的是何種暗器,只見那天神般威武的大漢猛然吐氣開聲,身如蛟龍騰空,旋轉直上,一股剛猛絕倫的罡氣破體而出,那密密麻麻的數十件暗器竟被他雄渾霸道的內勁全部擋在身週三尺開外,頓時沒了準頭,四下『亂』飛!

小寶正看得如癡如醉,忽聽勁風襲來,趕緊一縮脖子,只覺一件東西擦着自己的頭皮飛了過去,險些在黑夜中遭受無妄之災!

辣塊你個媽媽不開花!幸好老子反應快!咦……這是什麼東東?

小寶一縮頭,恰好看到眼前那具屍體散開的衣襟裡『露』出一角紙片,伸出手輕輕拉開死人的衣襟,卻發現此人袍子下面穿着一件似乎是牛皮做的緊身背心,此時藉着微弱的月光注目一看,紙片被那人貼身緊藏。

剎那間,這廝心跳加劇——難不成老天開眼,要送給小爺幾張銀票改善生活?

慢慢吸了口氣控制住激動的心情,微微擡頭瞄了一眼猶在惡鬥不止的幾人小寶暗忖現在趁火打劫應該不會被人發現,便伸出左手去拉牛皮背心,右手隨即輕輕扯了扯紙片,沒想到那件看上去很結實的牛皮背心似乎早已碎裂不堪,小寶輕而易舉的便拉開一塊取出了幾張紙片。

憑藉一年來對少林絕學的苦練鑽研,小寶知道此人的牛皮背心是被人以極其剛猛的掌力硬生生一擊而碎;並且掌力直接透體而入,登時要了此人的小命!

龍小寶心頭劇震,猜測那威猛大漢恐怕就是他久已渴盼一見的傳說中的絕頂高手!

收斂心神,小寶凝目望向手裡的紙片,就着月光仔細一看,頓時面『色』劇變,差點沒忍住已經衝到嗓子眼兒的一聲驚呼!

這貨無意中得到的哪裡是什麼銀票——那張微微泛黃的硬紙片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字,最上一行分明寫的是《降龍十八掌心法秘訣》!!

小寶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控制力,強行壓住了心頭的巨大震驚,幾乎是本能的一句一句看了下去!

再次感恩白癡小和尚“過目不忘”的超強天賦,頃刻間數千字的丐幫鎮幫絕技《降龍十八掌》的功法口訣就此便永遠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翻過兩頁後,龍小寶圓溜溜的小眼睛盡是無法掩飾的極度驚喜——只見第三頁紙上赫然寫着《打狗棒法精滅》!!

這……這他媽可是金大俠筆下最富傳奇『色』彩的超級武功啊!

此時龍小寶早已忘了腹中飢腸轆轆,神馬金銀財寶就算堆在他面前也無法令這廝把目光從手中略顯粗糙的紙張上移開分毫!

僅僅幾分鐘後,傳說中的兩大丐幫絕學的不傳之秘已被他牢牢記住——想來眼前這個早已翹了辮子的傢伙原本是將這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至高心法藏在牛皮背心的夾層內,若非被那大漢排山倒海般的掌力一擊斃命,想要被人發現還真不容易。

天降橫財入手的龍小寶暗呼可惜——可惜只有兩大神功的心法口訣,卻沒有武功招式!

這貨正在貪心不足的暗自感慨,忽聽一聲暴雷似地大喝聲震蒼穹,嚇得一激靈;急擡頭時只見那大漢如天龍般凌空躍起,居高臨下雙掌拍落,正中兩個敵手的胸膛!

噗噗兩聲悶響,那二人在他至陽至剛的雙掌下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飛出七八米遠,落地時已沒了聲息。剩下三人終於面『露』懼『色』,再也不復片刻前的剛勇。其中一人打了個唿哨,把手裡的暗器一股腦的『射』了出去,轉身就跑。其他二人見狀也是一般做法,分成兩邊急逃。

龍小寶見那三人腳步虛浮,黑暗中隱約聽見他們喘息如牛,顯然已是力竭氣衰,強弩之末!

腦海中靈光閃過,小寶迅速把手裡的紙片又塞回屍體的懷中,眼看其中逃竄的一人正奔自己的藏身處而來,咬了咬牙,陡然騰身而起,催動體內的九陽真氣,一招大金剛拳劈面就砸了過去!

那逃跑的男子本就嚇得心膽俱裂,慌不擇路,哪裡會想到草叢中還有埋伏;而且與那神威凜凜,武功絕頂的大漢苦鬥了一夜,此時已是油盡燈枯,全憑一股求生的意志才能強撐不倒。

黑夜中小寶一拳擊來,那人只感覺一股燥熱的陽剛之氣撲面而至,猝不及防下雙臂匆忙橫架於面前。電光火石間,小寶使出全部功力的一拳狠狠擊中那人的小臂,只聽喀喇一聲響,隨即便是一聲慘叫,卻是那人雙臂柔軟無力,無法抵擋小寶拳力剛猛,直接被打得筋斷骨折!

小寶冒險偷襲,自是全力搏擊——他哪知道白癡小僧以《易筋經》爲根基,《九陽神功》爲體用,無慾無求的苦練了十餘年內功早已有了相當的火候,他這一拳下去便是對方功力全盛時也要使出渾身氣力才擋得下。

此時那人已是窮途末路,渾身脫力,小寶這一拳當真是如同摧枯拉朽,輕而易舉砸斷了那人的雙臂後去勢不減,實打實的又命中了那人的面門!

隨着那一聲慘叫,此人向後仰天栽倒,當場斃命!

小寶沒想到這下偷襲竟這般順利,瞬間想好的諸般後招全都成了無用之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頭,彷彿還不相信一拳就能要了一個高手的小命,垂目看去,只見那人臉上血肉模糊,五官俱廢,整個面門深深地凹了下去,死狀甚慘。

龍小寶這輩子殺的人不計其數,比這再慘百倍的死法都早已見得多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的拳力竟會如此威猛,當真是又驚又喜,一時間竟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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