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飛虎隊

孔明引張飛、孫乾、蔣琬並糜芳、傅士仁率領一萬精兵奔赴葭萌關,日夜兼程,剋日即至——蔣琬字公琰,零陵湘鄉人,乃荊襄名士,現爲書記。

孔明到時正遇西涼軍於關下整軍欲攻城池,張飛以爲敵軍大將是馬超,驟馬挺矛便殺將過去。豈料領軍的乃是馬岱,見劉備援軍忽至,一將嘶吼如雷而來,不及多想,便揮刀迎戰。二馬相交,不數合張飛便將馬岱連人帶刀擊落馬下,西涼軍盡皆大驚!

張飛問馬岱姓名,知其不是馬超,便教馬岱收兵回寨告知馬超,來日於城下決戰,馬岱唯唯而去……

劉備將孔明、張飛迎至關內,諸葛亮見劉備左右除黃忠、孟達、法正外尚有一人不識,便問之。劉備乃道:“此乃孟達保舉之人,姓霍,名峻,字仲邈,乃南郡枝江人,曾於劉表帳下爲中郎將。”

霍峻拜見孔明,諸葛亮溫言勉之。又問戰況如何?劉備具言小寶、典韋、黃忠連戰馬超三日,大挫西涼軍之銳氣,使馬超多日不敢來犯。又言龐統計殺楊懷、高沛,取下涪城,現留魏延把守,以爲後援。龐統、典韋自引軍去取巴郡,昨日已有信使來報巴郡已得,川蜀名將嚴顏歸降,現已望雒城開拔與小寶會師。

諸葛亮聞聽軍中諸將並無閃失,龐統亦平安無恙,心中大定。便獻策進言:“馬超英勇,當留一員大將以拒之。餘者可分兵趕去與士元、小寶會合,早日攻取成都。兵貴神速,主公宜早頒號令。”

劉備道:“軍師即來,大小諸事,盡從軍師可也。”

張飛在一旁嚷嚷道:“方纔在城下吾已教那馬岱約戰馬超,來日一決。大哥、軍師盡放寬心,來日定要生擒馬超,使張魯不敢再引軍來犯!”

孔明故以言語相激:“馬超之勇,天下皆知。渭橋六戰,殺得曹操割須棄袍,幾乎喪命,非等閒可比,翼德恐未必可勝。”

張飛不忿:“軍師何故小覷吾!吾曾獨拒曹操百萬大軍,豈慮馬超一匹夫乎?如勝不得馬超,甘當軍令!”

孔明笑道:“如此吾便與主公並三將軍把守葭萌關;黃忠、孟達、霍峻可引一萬軍星夜趕去涪城。待到時可使孟、霍二將把守涪水;漢升可引五千軍馳援龐軍師,文長可引五千軍馳援小寶。待馬超敗退,吾與主公便引軍奔赴雒城,速戰速決,早取成都。”至於糜芳與傅士仁,諸葛亮牢記小寶信中所言,教二人緊隨左右,不敢輕忽。

衆將領命,各自準備。張飛摩拳擦掌,只盼來日與馬超交戰……

是夜黃忠、孟達、霍峻引軍自去涪城不提;次日天明,關下鼓聲大震,馬超兵到,只叫張飛來戰。

孔明於城上觀望,只見馬超縱騎持槍而出,龍盔獸帶,銀甲白袍。一來結束非凡,二者人才出衆。孔明嘆道:“人言錦馬超,果然名不虛傳!”

關下馬超單搦張飛出馬,張飛早已按捺不住,教開城門,只帶五百騎引軍殺出。

馬超於陣前遙望張飛一馬當先,把槍往後一招,約退軍有一箭之地。張飛教軍馬紮住陣腳,單騎而出。馬超見其豹頭環眼,燕頜虎鬚,手持丈八蛇矛,坐下踏雪烏騅馬,不由心中暗贊:“好一員虎將!”

張飛大呼:“認得燕人張翼德嗎?”

馬超冷笑道:“吾家屢世公侯,豈識村野匹夫!”

張飛大怒,拍馬來戰。二人槍矛並舉,約戰百餘合不分勝負。城上劉備恐張飛有失,急鳴金收兵——到底是情若骨肉的結拜兄弟,劉大耳可不想自家三弟有絲毫的閃失。

張飛、馬超各回本陣。張飛也不回城,略歇馬片時,不用頭盔,只裹包巾上馬,又出陣前搦馬超廝殺。馬超又出,兩個再戰。好一場惡鬥,只打得日月無光,天昏地暗……

二人就在陣前用飯,連斗數場;劉備屢教鳴金收兵,張飛只是不聽。及至黃昏,劉備見二人又戰了百十回合,各自精神倍加,實恐張飛有失,自披掛下關,直至陣前謂張飛道:“馬超英勇,不可輕敵;暫且回關,來日再戰。”

張飛殺得性起,那裡肯休?大叫道:“誓死不回!”

劉備勸道:“今日天晚,不可再戰!”

張飛喝道:“多點火把,安排夜戰!”

劉備正無奈時,馬超又出,大叫:“張飛!汝敢夜戰否!?”

張飛性起,搶出陣前叫道:“我捉你不得,誓不上關!”

馬超亦叫道:“我勝你不得,誓不回寨!”

兩軍吶喊,點起千百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二將又在陣前鏖戰——虧得二人坐下皆是世間罕有的寶馬,否則人縱不累,馬亦乏矣!

將將戰了二十餘合,馬超忽然撥馬回走。張飛不捨,大叫:“走哪裡去!”催馬急追。

原來馬超見贏不得張飛,心生一計,詐敗佯輸。待張飛趕來,暗擎銅錘在手,扭回身便往張飛脫手打來。

張飛見馬超並無敗相,撥馬而走,心中也是暗自提防。見馬超飛錘來打,張飛急閃,那走線銅錘便從耳邊飛了過去。待張飛撥回馬走時,馬超卻又趕來。張飛帶住馬,拈弓搭箭,回射馬超,馬超亦閃過。二人復又各挺兵器交鋒,終是鬥了一天半夜,二人手上也漸漸慢了下來……

又戰了十餘回合,張飛求勝心切,故意賣個破綻,一矛刺落了馬超的頭盔。正得意間,馬超槍如閃電,張飛一縮頭,卻被馬超挑了頭巾去!二人各自勒馬而回,耀武揚威。一個挑着頭盔大叫:“馬超!汝頭在此!”另一個毫不示弱,挑着頭巾亦高呼:“張飛!汝頭亦在此!”二人相視大笑,兩下兵士齊聲吶喊。

這二位爺戰得是酣暢快慰;劉大耳在後面可是心驚肉跳,差點沒給嚇出心臟病來!這時見二人暫且罷兵,惶急上前,取下馬超頭盔,於陣前大叫:“馬孟起,吾教軍士送還頭盔於你……”遣一小校將頭盔送還馬超,又道:“吾以仁義待人,不施詭詐。你收兵歇息,我不趁勢趕你!”

馬超收了頭盔,亦將頭巾還與小校;乃親自斷後,兵馬漸退。

劉備、張飛回到關上,孔明道:“孟起世之虎將,若與翼德死戰,二虎相爭,必有一傷。亮可用條小計,令馬超歸降主公。”

玄德聞言大喜:“吾見馬超英勇,心甚愛之。如何可得?”

孔明道:“亮聞東川張魯,欲自立爲漢寧王。手下謀士楊松,極貪賄賂。主公可差人從小路徑投漢中,先用金銀結好楊松,後進書於張魯,備言吾與劉璋爭西川,是與汝報仇,勸其不可聽信離間之語。事定之後,當表奏天子保汝爲漢寧王,令其撤回馬超。待其來撤時,便可用計招降馬超矣!”

劉備大喜回府即時修書,只待來日便差孫乾賁金珠從小路前往漢中……

黃忠等抵達涪水關,當夜換下魏延,各引五千軍望巴郡、雒城而去,留孟達、霍峻駐守。此時龐統以嚴顏爲前部開始兵不血刃地奪取各地關隘,一路勢如破竹,進兵神速。黃忠抵達巴郡方知龐統引軍早已遠去,急喚哨騎飛馬前去追趕傳報,略做休整,便星夜來追。待兩軍會合時,嚴顏已取下數十處關隘……

這邊魏延亦是快馬加鞭,恨不能插翅飛到雒城前線。這魏延自負武勇,立功心切,不甘久居人下。常思自歸劉備,尚無大功一件,心中時有煩悶。此番入川,本以爲可在劉備面前奪取功勳,以顯本事;哪知卻只能坐守涪城,不能攻城拔寨,斬將取關。這回好不容易盼到上陣殺敵的機會,當下方及與小寶合兵一處,便請命前往雒城搦戰。

小寶自知魏延貪功的性情,也不相阻,點起三千兵馬,與魏延同至關下,於後掠陣。

只見雒城門開,一將引軍飛騎而出,正是張任。魏延抖擻精神,舞動寶刀“陰陽牙”,拍馬而出。二馬交鋒,刀槍並舉,大戰五十餘合不分勝負。

小寶見張任出戰,心中暗喜。心知張任苦守小路埋伏多日,見無漢軍往來,已是不耐。當下盤算着時日已經差不多了,龐統大軍應該只在這兩三日內即到,便鳴金收兵,回寨準備。

張任乃川中名將,武藝不在嚴顏之下,爲人謹慎,極富韜略。雖說連日等待,不見半個漢軍蹤影,但與魏延大戰一場後,未及入夜便急忙趕回落鳳坡繼續堅守,唯恐稍有差池,教漢軍趁虛而入。

魏延與張任正鬥得興起,忽聞小寶鳴金,心中難免微覺不快;但龍小寶乃是劉備麾下愛將,威名播於四海,魏延當然不敢造次,違抗寶哥的將令。當下回寨後一整日都因爲不能立功而倍覺鬱悶……

翌日入夜時分,小寶忽使人請其入賬議事。魏延急忙趕去,卻見小寶已備好酒菜,置酒相待。魏延謝過,二人分賓主就坐。

酒過三巡,小寶隻字不提軍事,魏延焦躁,忍不住問道:“將軍召吾議事,不知有何吩咐?但有所命,在下必效犬馬之勞。”

小寶見時機已到,笑言:“文長言重矣!此番請文長一敘,一者爲汝接風;二者確有重任相托。”

魏延大喜,起身抱拳:“請將軍示下!”

小寶教其就坐,無須多禮,教人斟酒道:“此去雒城,我軍駐紮的乃是大路。雒城東南尚有一條小路,極爲隱秘,知者甚少。吾料龐軍師不日即至,川中各處關隘大半已盡歸於我。明夜子時,吾欲與將軍兵分二路,直取雒城。將軍以爲如何?”

魏延一聽有此立功的機會,立時心中火熱:“將軍神算,在下恭候軍令!”

小寶撫掌道:“好!明夜汝自引一萬大軍佯攻雒城;吾率五千軍徑投小路。但見東南火起,汝便可加緊攻城,彼軍左右受敵,必然心慌,傾巢而出。屆時汝切不可力敵,佯敗而退,引其來追。待軍師大軍斷其後路,汝便翻身殺回,擒敵建功可也!”

魏延疑惑:“將軍何以竟知軍師彼時必至?”

小寶笑而不答,只是舉杯勸酒。二人又吃了幾杯,魏延心疑而回……

第二天黃昏時小寶傳令全軍飽餐一頓,整裝待發。及至午夜,魏延依計引軍前去攻城,教軍士點齊火把,鼓譟吶喊,聲勢甚大!

劉璝、吳懿見漢軍忽然來犯,攻勢猛惡,急命吳蘭、雷銅分據南北二門,自守西門。而此時小寶所領五千兵馬已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小路谷口……

黑夜中,小寶身無片甲,腰懸“剎那”,背插“逆鱗”,穿林避石,縱行如飛,攀山而進。身後隱約有數百身影,一般的翻山越嶺,有如猿猴。

這支迅捷無比的奇兵便是龍小寶秘密訓練的“新武器”,而且還爲他們取了一個無比拉風的名字——飛虎隊!

早在取下荊州之後,龍小寶就開始暗地裡着手訓練這支奇兵,目的自然是爲了劉備奪取西川而準備。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普通的漢軍哪裡慣於攀山越嶺作戰?

所以龍小寶于軍中精心挑選了上千名身手敏捷的軍士秘密操練,最終篩選出三百精銳,組成了這支人數極少的“特種部隊”!

要說這廝的訓練方法,也確實借鑑了很多現代特種兵的軍事技能——古人的身體素質本就遠比現代人強悍許多,這三百名嚴格篩選出的戰士除了不會操作現代化武器之外,在其它方面已經和現代最優秀的特種部隊幾乎沒什麼兩樣了。

今日龍小寶要奇襲張任,便第一次派遣“飛虎隊”上陣,只爲一擊制勝!

張任的一千弓箭手雖然埋伏得極爲隱秘,但又怎能逃過寶哥的“千里眼”!不消片刻,寶哥便已鎖定了伏兵的位置,當即蹲身握拳,身後緊隨的“飛虎隊”軍士迅速無聲地伏下身來,象極了港產警匪片中的畫面。

遠方火光亮如白晝,雒城下殺聲震天,似乎漢軍攻勢愈來愈盛。張任不知漢軍何以忽然趁夜發動進攻,而且看這意思竟是傾力而出。

這邊小路上至今毫無半分動靜,張任有心趕回城中救援,但又恐小路有失,中了敵軍的疑兵之計,爲其所乘,故而舉棋不定,焦躁不安的踱來踱去,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煩意亂之下,張任自然難以集中精神,放鬆了警惕,殊不知此時龍小寶已經帶着他的“飛虎隊”無聲無息地摸到了他的身後,正在居高臨下,虎視眈眈地望着他手下的那些堅守崗位的伏兵可愛的後腦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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