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因子縱父

曹操見蜀軍背水下寨,心中疑惑,使人來下戰書;龐統批來日決戰。次日兩軍會於五界山前,列成陣勢。曹操先使徐晃出戰,趙雲接着;又令張郃出陣,旗門下關羽早出,與張郃交鋒。

曹操料徐晃、張郃非雲長、子龍敵手,遂命曹洪、樂進助戰;二人方出,這邊龍小寶催動赤兔馬,左手“鬼神戟”,右手“逆鱗槍”,竟是揮舞兩般兵器,截住二人,左右開弓,使曹洪、樂進不得上前相助!

曹操見小寶神勇,心下惴惴;急令文聘、于禁又出。蜀陣中關平、周倉各自手舞大刀,拍馬來迎。兩家十一員大將於戰場上轉燈也似的廝殺,鬥得鬼哭神號,日月無光!

張郃雖勇,怎敵關公神威蓋世;徐晃雖強,又豈如子龍超凡絕倫!再看曹洪、樂進,雖亦有千軍萬馬取敵將首級之能,卻難以抵擋寶哥殺法驍勇,力大無窮!以二敵一,竟是隻有招架之功。

另一邊周倉、關平亦與于禁、文聘鬥得旗鼓相當。曹操眼見諸將漸落下風,心生懼意,不由迴轉馬頭,望中軍退去。龐統見曹操心意搖動,遂命盡力擂鼓,全軍吶喊!

一時間,蜀軍陣中鼓聲震天,喊聲如天塌地陷,關羽、趙雲、龍小寶奮起神威,殺得曹營四將左支右絀!

小寶聲如霹靂,左手戟大開大闔,橫掃千軍,一連數擊,曹洪兩臂痠麻,再不能支,鋼刀脫手而出,撥馬敗走!

樂進大驚,怯意陡生;小寶右手槍迅如雷電,一聲大喝,竟將樂進頭盔挑落!樂文謙嚇得魂不附體,披頭散髮望本陣敗回!徐晃、張郃見狀,亦是心怯,難當雲長、子龍,各自敗退。龐統乘勢揮軍掩殺,曹兵大潰而逃!

諸將捨命護着曹操,奪路而走,徑奔南鄭。龐統揮軍連夜追趕,於路搶得軍械無數,曹軍降者甚衆!

曹操軍回南鄭,只見三路火起,一彪軍迎面殺來,當先大將正是馬超!左有龐德,右邊馬岱,蜀軍漫山遍野而來,曹操大驚,只得又往陽平關而去。

原來龐統暗中教馬超引西涼鐵騎自定軍山奔襲南鄭,趁虛而取城關,斷了曹操退路。龐統引大軍直追至南鄭褒州方歇,入城安民已畢,將捷報傳往成都。

龐統升堂,趙雲問道:“今曹操退守陽平關,其勢已孤,先生以何良策退之?”

龐統笑道:“某已算定!”遂令小寶、馬超分兵兩路去截曹操糧道;又令關羽、趙雲分兵兩路去放火燒山。四路兵馬,各領嚮導官引軍自去……

曹操兵退陽平關,令軍哨探。回報:“今蜀軍將遠近小路,盡皆塞斷;砍柴去處,盡放火燒絕。不知兵在何處!”

曹操正疑惑間,又報馬超、小寶分兵劫糧。曹操問道:“誰敢去敵龍、馬二將?”

帳下諸人面面相覷,不敢作聲。曹操環視衆人,喟然長嘆道:“可恨仲康、文遠不在此處!”諸將聞言,皆有愧色。

因孫策、周瑜用兵,曹操使許褚往合淝助張遼,以二將匹敵孫策與太史慈;又令曹仁率李典、呂虔等將,重兵屯守宛城、汝南兩地,以守許都、長安門戶。

夏侯惇、夏侯淵均已重傷,暫不能疆場廝殺;此刻身邊諸將又教蜀軍殺得膽寒,曹操心中恍惚,不覺神傷。

曹操見事已至此,糧草不濟,唯有決一死戰。於是親自提兵來與蜀軍決戰!

龐統引軍出迎,兩下對陣。龐統命龐德出戰,曹操令徐晃來迎。戰不數合,龐德詐敗而走,曹操引兵追趕。蜀軍營中,四下炮響,鼓角齊鳴。曹操恐有埋伏,急教退軍。

曹兵自相踐踏,死者極多,惶急奔回陽平關。方纔歇定,蜀軍已趕到城下。東門放火,西門吶喊;南門放火,北門擂鼓。曹操大懼,棄關而走!

蜀軍從後追襲,只是不捨。曹操正走之間,前面趙雲引一支軍截住,馬超引一支兵從背後殺來,關羽又引兵從褒州來襲,曹操四面受敵,大敗潰逃!

諸將捨命保護曹操,奪路而走。方逃至斜谷界口,前面塵頭忽起,一支兵到。曹操仰天悲呼:“此若是伏兵,吾命休矣!”

那支兵及至近前,忽一人高呼:“父親安在否?”曹操視之,乃是長子曹丕!

曹操又驚又喜,急問何以至此?曹丕下馬拜伏於地:“兒在許都聞聽父親於漢中不利,心嘗憂懷,故而提兵來此相助。”

曹操下馬扶起曹丕,見子稚氣未脫,尚在年少,滿面風塵之色,不由心中感動——此時曹丕方及十六歲。

正感動間,忽聞左近一聲鼓響,一彪軍斜刺殺出,當先大將,橫戟立馬,大叫:“丞相別來無恙,龍某在此守候多時矣!”衆視之,正是龍小寶!

曹操大驚,急令諸將當之。小寶催動“黑甲軍”一馬當先殺來!此時曹兵將士皆已人困馬乏,哪裡抵得住如狼似虎,以逸待勞的寶哥!

曹丕手提寶劍,捨命護在曹操身邊,望斜谷而走。須臾間,龍小寶已殺散曹營諸將;赤兔馬飛馳而至,直取曹操!

遙見小寶風馳電掣而來,曹操早已嚇得體若篩糠,面色慘白。曹丕咬牙急呼:“汝等速保父親離去,吾自當之!”遂拍馬捨命來迎寶哥。

左右一擁而上,護着曹操望斜谷急走;曹操回首目視曹丕,淚如雨下,肝腸寸斷,心知此番親子恐不能保也!

小寶見一小將提劍而來,甚是面生。一心只想生擒曹操,也不問話,當頭一戟劈落。那曹丕使盡氣力,橫劍招架,只聞一聲響,寶劍脫手,竟連人帶馬跌坐一團!

小寶心下微愕,不曾料想敵將貌似勇武,卻是如此不堪一擊。身後忽有人高喊:“休傷我家少主!”小寶回首一望,見是張郃、徐晃、曹洪搏命殺來。

三將力乏,拼命抵擋了十幾個回合,再不能支,撥馬敗走。小寶隨後趕來,見適才那名小將與樂進共乘一騎,已至谷口與曹操會合。猛然醒起徐晃高呼“少主”之言,知其必是曹操親子,不由心下大悔!

早知定要將其拿下!這麼大一個籌碼攥在手裡,豈不是又可以狠敲曹操的竹槓!!

小寶心中暗惱,怒氣衝衝地催馬趕來,死活也要撈些好處。眼看及近,忽見谷口處又奔出一彪軍馬,當先又是一員小將,樣貌更輕,手提長戟,大呼:“父親速退,敵將吾自當之!”

一般的臺詞,一般的感動。曹操沒想到次子曹彰竟也趕來救駕!

這曹彰字子文,自幼膂力過人,少善騎射,能手格猛獸,非曹丕可比。曹操嘗戒之道:“汝不讀書而好弓馬,此匹夫之勇,何足貴乎?”

曹彰乃答:“大丈夫當學衛青、霍去病,立功沙漠,長驅數十萬衆,縱橫天下,何能作博士耶?”

曹操亦曾問諸子之志,曹彰答:“好爲將!”

曹操又問:“爲將如何?”

曹彰昂然道:“披堅執銳,臨難不顧,身先士卒;賞必行,罰必信!”曹操聞言大笑。

曹操現有四子,長子曹丕,忠厚老實;次子曹彰,勇武過人;三子曹植,年方十一歲,才名已天下皆聞。其詩詞歌賦,文采風流,曹操甚是喜愛!

尚有幼子曹衝,只得七歲,生性聰穎,活波可愛,曹操亦甚愛之。

龍小寶見那小將不過十五六歲模樣,生的方面大耳,相貌堂堂,不由心中暗暗稱奇。乃立馬橫戟,喝問:“汝是何人?敢來當吾!”

曹彰傲然道:“某乃曹公次子曹彰是也!”

龍小寶知道這曹彰日後也是三國有數的猛將,不過如今甚是年少,乃出言挑之:“汝尚在少年,可知生命可貴?吾不欺幼子,放汝歸去,好生操練武藝,待汝長大,再來廝殺!”

曹彰大怒,拍馬舞戟來戰;小寶大笑相迎,戰不數合,突然發力橫掃一戟;曹彰雖有膂力,此時焉能抵敵寶哥神力!連人帶戟,跌落馬下。

小寶饒有興趣地看着灰頭土臉,猶自抱着長戟不撒手的曹彰,覺得這小傢伙小小年紀,兩臂一晃,倒也頗有氣力,復又戲言道:“汝可還敢戰否?”

曹彰凜然不懼,毫不氣餒,起身上馬,振奮精神,又來對戰!不數合,教小寶挑飛了手中畫戟,順勢將其單手提過馬來,又擲於地下。

便在此時,徐晃、張郃雙騎而出,高呼:“將軍乃當世名將,何以如此欺辱一少年乎!”

龍小寶本就沒想把曹彰怎麼樣,只不過童心大起,逗逗小孩子罷了。此刻聽徐晃這麼一說,當即撥馬退開幾步,一笑了之。不料那曹彰捂着屁股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翻身上馬,謂徐晃道:“徐將軍此言差矣!某曾聽聞龍將軍十七歲從軍,便曾於虎牢關下槍傷呂布,又於千軍萬馬中救得天子聖駕!某雖年幼,不過比龍將軍昔日只小兩歲而已;今與其交鋒,雖力不能敵,亦不覺羞辱。”言訖,向小寶抱拳謂道:“今若再來糾纏,乃不自量力也!暫且別過,容日後沙場再會,必要與將軍大戰三百回合!”

小寶看着曹彰,收起嬉笑之情,肅容道:“汝既心懷大志,且自回去操練武藝;來日若在沙場相遇,龍某必也不會手下留情!可速去。”

曹彰不退,緊握畫戟,昂然道:“將軍仍要追殺吾父否?”

小寶遙望曹操兵馬猶在谷口內徘徊不去,知其終是不捨親生骨肉,乃道:“追又如何?不追又如何?”

“將軍若肯放過家父,曹彰自當離去;若將軍仍要追殺,便要踏過我的屍首!”

小寶見曹操已入斜谷,隨時可縱馬而去;又爲曹丕、曹彰兄弟的孝心所動,乃謂徐晃道:“丞相有子至孝,幸甚!長公子堅忍不拔,有帝王之才;次公子勇武異常,有大將之風。望丞相用心磨礪,來日必成大器!公明可將吾言傳與丞相,就說今日看在二位公子面上,暫且別過。丞相可自行退去,龍某絕不來趕。”言訖,約束“黑甲軍”退後。

曹彰聞言,於馬上躬身致意,也不發一言,策馬而去;徐晃與張郃亦向小寶施禮,道了聲謝,便撥馬入谷。

龍小寶遙望曹操引殘兵遁入谷內,臉上似笑非笑,暗自思量哪天得閒,得要去許昌找曹操討還這個大大的人情纔是……

此番大戰,曹兵三軍銳氣墮盡,人人喪膽。曹操令軍士急行,曉夜奔走無停;直至京兆,方始安心。

就此劉備盡得漢中之地,便令劉封、孟達、王平等將,攻取上庸諸郡。上庸守將申耽等聞曹操已棄漢中而逃,遂皆投降;劉備安民已定,大賞三軍,人心大悅。

便在此時,荊州忽有信使來見龍小寶,呈上貂蟬手書。小寶拆開一觀,只有寥寥數字——家中有急事,盼夫君速歸!

小寶問那信使何事?來人搖手只說不知。小寶心中忐忑,急忙去見劉備,告知此事,請辭而去。劉備亦知小寶深愛二妻;況今兩川已定,暫無戰事,便應允小寶速返荊州。

小寶星夜起程,一路無話。及至荊州,不由心懷感嘆——自入川之日起,轉眼已近三年。頓覺心中相思之情再難抑止,催馬便往家中奔去。

到了府前,早有家丁聞訊守在門口,連忙接過赤兔馬,躬身道:“二位夫人在院中守候已久……”

小寶不等那家丁說完,一個箭步竄進府去,只見貂蟬、甄宓站在滴水檐下,翹首以待,滿面驚喜,珠淚盈眶。龍小寶胸中一熱,眼圈發紅,正要舉步上前,忽聞嬰兒啼哭之聲!

只見二位夫人身後各自轉出一位嬤嬤,懷中各抱着一個不過兩歲摸樣的小孩!龍小寶登時止步不前,張大了嘴巴,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心跳急如擂鼓……

(今日居然更了兩章,真是前所未有的壯舉!振臂歡呼幾聲,搖頭晃腦的鞠躬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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