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離染站在櫻夙旁邊微微喘着氣,話語裡重複着櫻夙剛纔的話,明顯帶着不解。
櫻夙咳嗽着,也沒力氣爬起來。她渾身都是傷,只能艱難的對離染說着:“你先扶我起來。”
而被櫻姬稱爲羅剎女白眉的少女,她警惕的看着櫻姬,半響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她扇子舉到頭頂,黑色的光芒粉碎了從天而降的符陣。黃色碎屑往四處散落,竟沒有一片落在白眉身旁。
“擾人興致的老鼠們,躲躲藏藏。”白眉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只是像一個普通少女一般跺跺腳。巨大的靈力衝擊着周圍。
“轟隆”“轟隆”的聲響,周圍建築紛紛炸開,碎石衝向在場的所有人。只見櫻姬跳下刀柄,一揮手,便將自己本命刀玄霜握在手中,她面前瞬間出現一堵冰牆。
而離染則是扶着櫻夙,他依舊蒙着雙眼,卻十分靈敏的立起屏障保護着兩人。如果忽略離染扶着櫻夙還在顫抖的手,櫻夙倒覺得對方還挺靠譜的。
原本有幾處蓋着廢墟的濃霧,就像有意識一般瘋狂褪去,露出上邊的殘垣斷壁。從裡邊突然爬出一個穿着黃色道袍,看起來五六十歲的男子。他四處打量着,手裡還抓着一把符籙。
在男子右邊,則是拿着招魂幡的白長老,他撫着鬍子,看往櫻夙方向時,發現她被一個男子扶着。第一反應不是櫻夙那傷痕累累的模樣,反而十分興奮的喊着:“小櫻夙,這是你從哪找來的情郎啊。”
“白老頭你還沒死啊!”
“白涯休要胡言亂語!我這寶貝徒弟還沒墮落到給人當男寵吧!”
櫻夙與另一道氣急敗壞的男聲同時響起,離染聽到這話也顧不上害怕,十分開心的說着:“老頭子你也來啦!我可以回占星師了嗎?你那寶貝玉骨我還沒拿到手呢!”
頓時,原本緊張的氣氛就被突然出現的三個老人打破。
穿着黃色道袍的是符師族長,名喚三玄。他罵罵咧咧的從廢墟中走到空地,還頗爲心疼的看着自己手裡的符籙,衝之前氣急敗壞的占星族族長北易罵到:“老不死的,你挑的什麼地方啊!有你催動傳送陣直接傳送到羅剎女面前的嗎!”
而占星族族長也是一個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頭,卻長得十分清瘦,整個人身子板也挺得老直。他直接坐在廢墟上,也有些氣喘。指着三玄的回到:
“你這老不死的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傳送陣廢了老子好多靈力,你不出力還抱怨啥呢?”
白長老拿着招魂幡,看着兩個都有些氣喘的老人。冷哼一聲接着火上澆油:“你兩黃土都埋脖子了,還吵吵,也不嫌丟人!”
這話直接點燃了三玄與北易,兩個人瞬間看着白長老,同時開口罵到:“好你個白老頭,要不是你們祭祀師弄出了羅剎女,老子需要來雲城給你們擦屁股?”
“你們祭祀師成天扒人墳墓我也就不說了!這羅剎女你們怎麼解釋?”
櫻夙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個大佬就在原地吵起來了,絲毫不顧人家白眉越來越冷的目光,一時間整個夜裡熱鬧非凡,吵架聲絡繹不絕,都分不清誰在說話。
“道不同不相爲謀,等消滅羅剎女我就打死你個老不羞!”
“來啊!誰怕誰啊!也不知道誰年輕那會被我打哭!”
“好你個臭不要臉的祭祀師,一個劍修打我一個符修還有臉說話?”
“我看你們兩個就是鄉野潑皮,什麼情況了還吵!”
“你閉嘴!就你成天神神叨叨裝什麼世外高人,也不怕哪天出門被雷劈死。”
...
...
雲層漸漸蓋住血月,黑暗重新籠罩住整個雲城。天邊隱隱有白光閃過,轟鳴聲從大到小。
白眉身旁的霧逐漸散去,陣陣微風吹散着。她就站在原地,聽着三個老頭吵架,可整個人身上靈力涌動,她手中的扇子也發出共鳴。
櫻姬第一時間持着玄霜衝上去,刀刃之處泛着寒氣,周圍的一切迅速被凍結。可白眉也是擡頭看了一眼,便有無數黑霧纏繞着刀刃,形成一堵打不破的壁壘,愣是將櫻姬攔在半空中。
雷鳴聲越來越重,電閃雷鳴之間。櫻夙看到白眉腳下的霧形成一個黑色漩渦,瘋狂轉動着。而白眉就站在漩渦中心,給人一種壓迫感。
“師傅,別玩了。”櫻姬退到一旁,將刀插在地上,衝着白長老的方向喊了一句後。整個人站在原地捏絕,口中唸唸有詞。
櫻姬衣訣被風吹起,她整個人散發着藍色的光芒,隨着她念咒的速度越快,光芒就圍着白眉身邊的漩渦打轉。
幾個族長也收了心思,臉色嚴峻的看着白眉。他們紛紛使出看家本領朝白眉擊去。
雲層硬生生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硬生生撥開,滿目星辰落在的光輝渡在北易身上,他整個人就像降落在世間的神一般,輕輕擡手便有星光形成一隻巨手捏碎了漩渦的一角。可下一秒,便會有新的濃霧補上。
黃色的符籙在白眉頭頂形成巨網,配合着北易的星光,形成一個牢籠牢牢將白眉罩住。
而白長老則是用着招魂幡,將白眉身後的厲鬼強制召喚過來,他不敢用九魂鬼奴陣,因爲召喚出來恐怕會被白眉抓過去吃了。這樣只會增加羅剎女的實力。
櫻姬身旁泛着光芒,她身後延申出一條白色大道,模糊的影子朝着白眉招手,那聲音飄渺空靈,就連櫻夙聽了,都感覺是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彷彿自己最親近的人在呼喚自己,完全放鬆下來。
白眉被無數靈力與威壓籠罩着,她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不耐,她嘴角流下一絲血跡。可整個人依舊沒有動,她頭頂的符陣一點一點壓近。身後的厲鬼無意識的朝着白長老的招魂幡走去,三位老人慢慢靠近着自己。
她張開嘴,喉嚨裡全是血,白長老見狀連忙大喊:“注意防護!”
與此同時,白眉嘴裡發出尖銳的慘叫,那聲音飽含痛苦,直接撞碎頭頂的符籙,凌厲的衝擊朝着在場所有人衝去。
櫻夙哪怕有離染護着,依舊感覺自己心脈被震碎了。一口血噴在離染腳邊,耳邊是對方驚恐的聲音:“你...你沒事吧...”
她整個人頭暈眼花,軟綿綿的靠在離染身上。整個人眼前一黑,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可又覺得誰在自己耳邊輕嘆說着:“還好她沒醒來,不過過去幾千年,現在的術師連小小的羅剎女也對付不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