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土地上怪石林立,上邊還停留着幾隻烏鴉。它們看到有人來不僅不害怕,還在直勾勾的盯着來人。
櫻夙一到這就感覺涼颼颼的,周圍的氣氛讓她從心底害怕,這種恐懼就像櫻夙六歲那年,被扔去墳墓羣時的感受。
在她正前方一塊石板早就斷裂,上邊的字體早就模糊不清,但石板上刻畫的圖案哪怕經過風吹雨打,依舊十分清晰。
櫻夙看着含煙走上前,捏訣唸咒,含煙低沉的嗓音念着那些帶着一絲詭異的詞。她腳下形成一個黑色光圈,原本斷裂的石板正在一點一點癒合。
“櫻夙,等會你見機行事。”沐儀靠近着櫻夙,她有些冰涼的手拉着櫻夙,整個人好像虛弱不堪的樣子靠在櫻夙身旁。
櫻夙第一反應去看蘇濁的位置,發現對方早就拿着長鞭站在兩人身後防止自己逃跑,櫻夙看着前邊的含煙,內心盤算着。
她已經誤導沐儀可能是南越小公主,那麼就算一會放血,沐儀怎麼着也會安全一些。剩下的就是櫻夙自己了,她有些頭疼,怎麼老姐還沒發現自己失蹤了,再不來救自己,該怎麼拖延時間。
然而櫻夙不知道的是,在祭祀之塔內,她的求救信才被白長老發現。
白長老整個人神色顯着老態,無力的揉着腦袋,語氣疲憊到:“一不留神,櫻夙這丫頭又偷跑出去了。還被那個狐妖蘇濁抓去了蒼穹地界,一天天的,老的不省心,小的也不安分。”
他前邊站着滿臉嚴肅的櫻姬,櫻姬只是一擡手,那遊魂便被打散。櫻姬看着疲憊的白長老,直接開口:
“師傅,讓我去蒼穹地界帶她和沐儀回來吧。”
聽到這話的白長老總算是放下按壓腦袋的手,憑空變出一本冊子後一邊掀開一邊回到:“你?你不能去蒼穹地界。那是墮神的地盤,那墮神跟羅剎女還有些淵源,你去了怕是出不來了。”
白長老話才說完,周遭空氣驟降,冰霜凍結了整個地面,櫻姬手中拿着玄霜刀,眼底是藏不住的殺意,就連話語也冷了不少:“那我就殺了他們。”
“哎。”白長老長嘆一口氣,感覺頭更疼了,連忙擺手,就連話語中都不自覺帶着訓斥的口吻:
“把刀收了!你還以爲自己是靈力巔峰時刻的那個櫻姬啊?這事我自有安排。”
白長老就像再看不省事的小輩,在櫻姬把武器收了後還滿臉不服時,氣得直扶胸口順氣,開始跟她講道理:
“爲師知道你現在的實力,先不說那個墮神怨靈脩,你真當十殺手的名聲是屠殺小輩出名的?你擔心自己妹妹,可也要先保全自己。占星師追尋那個念雨已經到了蒼穹地界,傳個信,讓對方救櫻夙、沐儀。至於你,繼續追殺花涼。”
“是...”櫻姬不甘心的說着,雙手攥拳,顯然恨透了花涼。她身後出現了幾個高大的黑影,它們身上無一不散發着死亡氣息。
“花涼....”黑影就像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一般,不停的掙扎着,嘶啞的嗓音在念着花涼的名字。櫻姬只是一擡手,那黑影就像得到解放一般,連忙飛出塔外。
蒼穹地界上的人們正在打發自己的時間時,島上突然一陣晃動,原本還是豔陽高照的天立馬變得陰沉,一層又一層的烏雲疊在一起,整個天彷彿要掉下來似的。
櫻夙被風吹亂了頭髮,她被含煙拉上前,看着眼前那塊癒合的石板,上邊有一個凹槽,周圍刻畫着看不懂的符號。
“櫻夙!”沐儀纔出聲,就被蘇濁甩着鞭子纏着雙手,並且他那嗓音輕飄飄的說着:“看着就好了,美人~”
櫻夙看着含煙那張胖臉,拼命去掰對方拉着自己的手,同時臉上還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打個商量?少放點血?”
“呵呵呵,真會開玩笑。”含煙一面笑着,一面用指甲硬生生割開櫻夙的手腕。
“嘶...”櫻夙疼得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壓根掙脫不開含煙的手。對方只是釋放了一點威壓,便將櫻夙壓得動彈不得。
鮮紅的血滴在凹槽中,那些血液就像有意識一般,遊走在符文上,只聽一聲巨響,整個空間狂風大作,雷鳴聲蓋過所有聲音,翻滾的海浪底下傳來鯨魚的哀鳴。
含煙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連忙拉着櫻夙問到:“你的血怎麼回事?”
“我我我...”櫻夙還沒說完,就感覺一股力量將自己捲起,含煙、沐儀等人也被這股力量捲起,分開吞沒。
櫻夙頭暈目眩中,隱約聽到沐儀那擔憂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櫻夙!”
漫天黃沙一望無際,除了沙子看不到任何東西。“咳咳...”櫻夙吐出嘴裡的沙子,呆愣愣的看着周圍。
她坐在沙子中,整個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天空中明明掛着太陽,可在這沙漠中卻不覺得熱。
“沐儀,沐儀你在哪?有人嗎?有人嗎?”櫻夙站起身朝遠方用最大力氣喊到,她的聲音被這片沙漠吞噬,除了漫天黃沙無一活物迴應她。
櫻夙拖着步伐漫無目的的走着,她一邊走還一邊在喊:“有人嗎?有鬼也行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櫻夙只感覺口乾舌燥,因爲看了太多黃沙,她感覺眼睛有些疼,忍不住流淚。櫻夙乾脆坐在地上休息後,順帶閉眼不去看這些沙子。
她盤腿坐着,口裡唸咒希望這附近能有遊魂。
這裡很怪,方纔還豔陽高照,就在櫻夙閉眼休息時,天空幕布早就月明星稀,一絲涼意讓櫻夙忍不住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月色下的沙漠,荒蕪、寂靜。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櫻夙感覺自己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着周圍依舊覺得眼睛疼。櫻夙不得不撕下裙邊的布料,將其覆住雙眼,透過薄薄的布料櫻夙勉強能看到前方的路。
她正漫無目的的走着時,就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踩在沙子上的聲音,同時清脆的女音好奇的從身後傳來:
“這好久沒人進來啦,你怎麼進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