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爺問道:“大侄子有啥不便之處嗎?”
白龍飛坐在座位上一直嘬着牙花子,半天也沒有表態,屋內氣氛凝重許多。
胡六爺自問自答道:“大侄子今天我領來這三位朋友可能有點冒失,不過媽拉巴子的事出有因,啥事情呢?是這麼回事......”
胡六爺把要去天池之事對白龍飛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再三強調只有天池血蓮上的七彩還魂珠才能救何秋晚的命,此刻那丫頭的小命正危在旦夕,然而天池血蓮有天池水怪看守是人盡皆知的事,現如今只有白老太爺對天池水怪略有了解,只求一見,得老太爺點撥一二便可,無需他老人家大駕金身親自前往。
白龍飛聽完胡六的話,不斷的砸吧砸吧嘴,一時間悶悶不語。
胡六爺問道:“咋地大侄子那啥玩意,我知道白老太爺年紀大不愛見生人,既然他們仨都來了,你還是請示一下老爺子吧!見一面更好,若不見俺們再尋它法。”
白龍飛說:“胡六爺您知道的,我太爺爺自從十年前從天池回來,便不問世事,尤其再不允許任何人提水怪的事,您說今天你們來找他詢問水怪的事,這不是在勾起他老人家的傷懷嗎?他老人家一百五十二歲了真不想讓他爲過去的事情難過了,只想讓他開心的養老,胡六爺您真是讓我犯了難啊!”
這時從門外傳來一聲痰嗽,聲如銅鐘響亮清脆,接着門簾高挑,一前一後走進男女二人,男的是一位年邁老者,這老者精神抖擻,氣宇不凡,身材高大、背不駝、腰不彎、鶴髮童顏、兩眼有神、兩縷銀髯飄灑胸前,,更爲稀奇的是在這民國年間,老人背後依然拖着一根清朝的大辮子。
他手裡拄着一根棗紅木手杖,紫紅色的手杖日久年多都包了漿了,老人家走起路來四平八穩,活脫脫仙人下凡一般,來者非別,正是我們此行要見之人白展屏白老太爺。
他旁邊那位姑娘如何漂亮自不必多加贅述,漂亮裡多了點強勢的氣質,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她有多漂亮,而是她眉宇間的紅色美人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就是那個有鑽石淚的女子,是她以盜墓爲目的打開了太子墓,臨走時掉下了鑽石淚喚醒了我,我看得真真的,沒錯就是她。
而那姑娘看着我的眼神也不太對勁,她不會也認出我了吧?應該不會,她做夢也不會想到那個躺在棺槨裡的皇子會復活的,可能她只是看着我有些眼熟罷了。
我正愣愣的看着那位姑娘期間,而胡六爺便上前給白老太爺請了安,一頓寒暄後,重新分賓主落了座。
白老太爺對胡六爺問道:“小六子啊!方纔我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聽你們說什麼?又天池又水怪的,說什麼用七彩還魂珠治病救人的,對老夫說說這到底是啥事啊?”
胡六爺雖然已是古稀之年,但在一百多歲的白老太爺面前還是個孩子,故此白老太爺便喚他小六子,這一點也不足爲奇。
胡六爺把我們此次突然造訪白家莊的前後,跟白老太爺又做了一番更詳盡的敘述。白老太爺聽罷!低沉片刻,突然展開緊鎖的眉頭。
白老太爺突然對我問道:“年輕人你有赴死的膽識嗎?”
我回道:“死誰都怕,但我相信我也沒那麼容易死,即便是那水怪再厲害,我也得把天池血蓮上的七彩還魂珠拿回來,不然死的就是何姑娘,正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白老太爺手杖用力戳了一下地面點頭道:“好!那俺就給你講講那水怪的事情吧!那水怪的名字很長,叫啥三頭多目鱷嘴獸,單憑這一串的名字就可想而知它有多麼恐怖,而人們更習慣叫它天池水怪......”
白老太爺開始聲情並茂的給我們講述起來當年發生的事情,我們跟聽故事似的都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着。
原來那天老爺子獨自一人在岸上等候胡七等人歸來,老爺子的眼睛都看直了,也未見一個返回的人影,捱過過了一天一夜,始終沒有任何跡象。
直到次日中午時分,平靜的天池中央突然驚現一個巨大的水柱,水柱在天池中間持續有一袋煙功夫,浪花翻滾,波濤起伏,聲音驚天動地響徹雲霄,突然水柱帶着風從天池中央開始向岸邊移動,片刻間移動到距離岸邊一百米左右,水柱嘎然停止了,此時水柱猶如立在水面之上一根靜止的水晶柱子。
突然從水柱中間出現三個特大號的巨頭,每個頭都長着像鱷魚的大嘴,然後出現一個身子,開始白老太爺以爲是三個怪物,仔細辨別原來是一個身子長着三個頭,只見它面目無比猙獰,張着三張大口四處瞭望,欲要跳到岸邊,白老太爺剛要轉身逃跑,那怪物無比神速的由水柱跳到白老太爺面前,那水柱順間從上到下降落,伴着水柱降落完畢水面恢復平靜。
白老太爺與水怪盡在咫尺,這回看清了它的廬山真面目。不看還好這一看,不由得讓老人家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水怪通體黑褐色,它臉的兩側並無眼睛,而眼睛則長在它的額頭之上,每個頭上約有十餘隻眼睛,密密麻麻的呈弧線排列,若有密集症的人看了,心恐怕會立刻糾成一團,每顆大眼皆爲圓睜,沒有上下眼皮,圓眼在眼眶裡上下左右旋轉自如。它的大嘴跟鱷魚一般無二,嘴一張開一排大牙展露無遺,牙一合能咬斷碗口粗的圓木。四肢看上去超級發達,屬爬行水陸兩棲動物,它的後背長滿像刺蝟似的硬刺,硬刺外形如刀,根根尖銳無比,像日本鬼子手裡端着的刺刀,寒氣逼人。
耳畔忽聞一陣怪風襲來,白老太爺眼睛立睜,只見水怪彈身躍起,它的鱷魚大嘴已經到了自己的面門,老爺子不慌不忙,跟基未動(他的腳沒有挪地方)別看老爺子一百餘歲的高齡,但身體柔韌性相當的好了,只見他身子微微向左側一傾斜,水怪撲空,前爪先着地。
水怪撲空後有些憤怒,體型碩大速度卻極快,身形一轉大嘴一張,喉間發出一聲類似大象聲音的怪叫,聲音很長,叫聲刺耳震天,震得老爺子一陣耳鳴。只見它後腿一蹬地,全身躍起,再次向老爺子發出攻擊,老爺子依舊採取剛纔的招式,身子向右一傾斜,水怪從老爺子旁邊躥過去,但水怪與老爺子剛要失之交臂之時,那水怪卻伸出右爪欲抓傷老爺子右臂,它的爪子分四根腳趾,每根腳趾上都有如鋼構一樣的腳甲,腳甲彎而鋒利如同鋼爪一般,即便練過金鐘罩鐵布衫恐怕也防不住它這一勾。
老爺子這回沒有閃,在鋼爪與他衣服似碰非碰之際,他伸出左手抓住了水怪的腳脖處,只有他手抓之處沒有硬刺,再往上一點都佈滿了硬刺,這一手要是抓到硬刺,甭說老太爺子的是肉手,就算是鋼筋鐵骨也會被扎得透心涼,老爺子玩的就是個玄,這就是藝高人膽大,險中求勝。
這水怪也非等閒之輩,見自己的一隻腿被抓住了,它的另一隻向老爺子的臉抓去,老爺子用了一招叫縮頸藏頭,一爪抓空,而老爺子的左手越來越加力,老爺子想要用大力金剛指將它的腿掐斷,只聽它的腳脖處被掐的“咔咔”響。
痛的水怪一時昏了頭腦,它張着大嘴去咬白老太爺握着它腳脖處的手,老爺子見水怪咬來不但沒有把手鬆開,反而笑呵呵的等着,眼看着老爺子的手已經進了水怪的“虎口,”而且鋒利的牙齒已經開始迅速閉合,在千鈞一髮之際老爺子把手鬆開了,並從“虎口”之中抽了出來。可是水怪自己卻遭了殃了,由於它下口太狠,等發覺老爺子的手抽離之後,它想停止閉合嘴巴已然來不及了,這回可好,沒咬到敵人,反把自己咬傷得不輕,受傷的水怪栽倒在地。
其實從水怪的第二次向白老爺子發起攻擊開始,到自傷落地只有三兩秒鐘的事,只是用文字講述顯得時間長一點罷了!
真是高手遇高獸故事分外精彩,那水怪跌倒在地,腳脖處留下幾個大窟窿,順着窟窿血流如注,說也奇怪,這大傢伙趴在那,伸出長舌頭舔起傷口來,舔了數下,血居然止住了,窟窿也不見了,不仔細看很難看出傷口,它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用力甩了兩下頭,顯得精神百倍,這神情比之前更具殺傷力。
這時奇妙的事情又發生了,突然耳畔從天池中傳來水花翻滾的聲音,老爺子跟水怪不約而同同時向水面望去,只見天池中涌起一巨大水柱,與黑褐色水怪來時聲勢一般無二,水柱也是迅速移轉到岸邊一百米處,從中間探出一隻灰白色的水怪,這灰白色水怪同樣也是三顆巨頭,與岸上這隻除了顏色不同基本一致。灰白色水怪衝着黑褐色水怪“嗷嗷”直叫,聲音比黑褐色水怪細柔一些,很顯然它們是一雄一雌,黑褐色爲雄,灰白色爲雌,有可能是一對水怪夫妻。
灰白色叫了兩聲後,黑褐色的回覆兩聲,人有人言獸有獸語,倆水怪是一聲高一聲低,你來我往聊得不亦樂乎,老頭在旁聽的是“哆來咪發嗦拉西嘣噔嗆,”這倆水怪把老頭子徹底弄懵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