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不自覺的又咳嗽兩聲,在座的兩個男人停下了討論擔憂道:“右相你真的不要緊嗎?你的身體好像不太好。”
九娘衝兩人微微笑道:“不礙事的,**病了。”
天奕見九娘這麼說只好作罷,看着地圖道:“不出三日,他們一定會發動戰爭,所以我想聽聽兩位大人的建議。”
白羽抽出扇子打開:“這仗避免不了,必須打。”
九娘贊同的點頭道:“右相大人說的不錯,大王想統一五國,這場仗就是契機。”
白羽驚訝的看着九娘,在他眼裡,九娘再怎麼厲害也是一個女子:“沒想到左相大人會把這場仗看做一場契機,我還以爲大人會害怕這種打仗的事。”
“呵,任何事都會是一場契機,只不過看你能不能抓住而已,至於打仗,你認爲我會怕嗎?”九娘坐在座位上端着橙影給她的茶水,燭光打在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天奕皺了皺眉頭,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三人的談話持續到深夜,大家都有些乏了,於是留在皇宮沒有回去,夜裡九娘坐在外面,月光打在雪上,映的整個庭院都顯得明亮,橙影爲九娘披上披風:“老闆,夜裡涼,注意身體。”
九娘點點頭卻沒有動,這時一個人走到九娘身後:“左相大人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睡不着自然就不想休息。”
“夜裡風大,不如喝點酒來暖一暖身子如何?”
“呵呵,好啊。”
橙影爲兩人端上溫酒,九娘第一次喝酒,一口灌進去,咳的臉通紅,惹得白羽哈哈大笑起來:“我真沒想到九娘你居然不會喝酒,哈哈哈,笑死我了。”
九娘瞪了白羽一眼:“不會喝酒怎麼了?”
“沒,沒怎麼,不過我以爲想九娘這麼豪爽的女子應該會喝酒的。”
九娘白了白羽一眼:“不要總是你以爲你以爲的,我以爲是這個世上最悲傷的三個字,白羽你青年才俊,不適合這三個字哦。”
白羽端起酒杯:“青年才俊?呵,如果可能,我到想安安分分的做個史官,不用刻意去追求什麼。”
九娘疑惑的看着白羽:“丞相大人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怎麼會不願意做?”
“不過是高處不勝寒罷了,你難道就願意做嗎?”
“呵呵,如果可以,我想我會找個尋常人家嫁了,不用理會這些個瑣事。”
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看來本王的左膀右臂都不是真心的幫助朕啊。”
九娘和白羽一驚:“大王!”
天奕坐了下來:“難得大家可以聚在一起,不談國事,不談國事。”
九娘一笑,白羽也抿着酒杯搖搖頭,天奕看着九娘:“九娘,你的未婚夫呢?”
“他走了。”
天奕抓住九娘放在桌上的手激動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本王來照顧你。”
九娘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出來:“臣惶恐,還請陛下自重。”
天奕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唉,在這月色中,本王醉了,醉了。”
醉了?九娘也不點破,白羽卻是點頭:“這月色確實醉人。”
天奕端起杯子跟白羽碰了一下:“還是白羽懂本王啊,來,喝一杯。”
男人的友誼九娘不懂,只是覺得他們很乾淨,那種乾淨超過了金錢,超過了地位,超過了權利,有種人只可以共患難,卻不可同享福,有種人卻是可以陪自己一輩子的,你要明白自己身邊是什麼人才不會很慘。
九娘看不見他們兩人的表情,卻聽得到他們的歌唱,還有胡話,九娘對此只是笑着搖搖頭,並沒有制止,說什麼君臣有別之類的話,他們不光可以做君臣,同樣也可以做朋友,拋開身份地位,他們也只是兩個青年不是嗎。
風吹過,吹破了誰的夢,吹亂了誰的思緒,同樣也吹開了迷茫,皎潔的月光,紛飛的梅花瓣,還有喝醉的三個人。橙影把喝醉的九娘扶回房裡,桂公公吩咐人把天奕和白羽送回房裡,九娘抓住橙影的胳膊驚道:“容與!”
橙影嘆口氣:“老闆你認錯了。”
九娘睜開醉意的眼睛:“咳咳,原來是橙影,我好像也醉了,都怪這醉人的月光。”
“好了老闆,咱們回去休息吧。”
看着躺下休息的九娘橙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忘不掉放不下的人明明就是自己,卻總是提醒別人容與已經不在了,殊不知越提醒記得越清,每提醒一次就好像揭開一次傷疤,清楚的提醒着自己過去的錯,因爲自己的過錯,自己最愛的人離開了自己,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吃的飽不飽,這相思時刻侵蝕着自己,這蝕骨的相思,這致命的毒藥,誰也逃不開躲不掉。橙影多想九娘忘了容與,正如容與所說,他尋了碧柔千百年,於是找到了九娘,她怕九娘等了千百年,最後等到的卻是花千束,更怕得是她什麼也等不到。
累了,睡了。醉了,哭了。痛了,放棄了。
從明天開始,她要讓老闆忘了那個人,首先就從九間閣的那羣人開始,爲九娘蓋好被子後,橙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