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心疼的抱住九娘:“小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九娘平復了下心情,拉着連翹起身:“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樹林我們是不能待了,不管是黑衣人還是林中野獸,我們都沒有能力抵抗,只是不知道那羣黑衣人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追殺咱們。”
既然想不明白,九娘乾脆就不想,留一個疑問在心裡可不好受,兩人小心翼翼的在樹林中前進,衣服早就被樹枝掛的破破爛爛,九娘豎起耳朵,隱約聽到前方有聲音,拉着連翹悄悄走過去,連翹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邊,突然摔倒,輕呼一聲,前方傳來一聲怒喝:“誰?”
九娘迅速拉住呆愣中的連翹躲進旁邊的草叢,她怕連翹出聲,連忙捂住她的嘴,她們剛躲進草叢,前方衝出來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黑衣人對同伴道:“你出現幻聽了吧,咱們還是去那邊看看,如果讓她們跑掉,主子不會放過咱們的。”另一個黑衣人想想也覺得是自己可能一夜沒睡出現了幻聽:“大概吧,都是那兩個小賤人害的,走,去那邊看看。”
見兩人離開,九娘頓時鬆了口氣,連翹翻了翻白眼,指向九孃的手,九娘明白的鬆開捂住連翹的手,連翹大口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剛想說話,九娘卻快她一步又捂住她的嘴,並把她擡起的身子向下壓去。
果不其然,剛纔兩位離開的黑衣人又出現在原地:“看來真是我出現幻聽了,我們走吧。”兩位黑衣人這才向遠處走去,連翹見那兩人又出現在原地,嚇得一身冷汗,心裡一陣後怕,轉頭看向九娘穩重的臉,突然覺得那個什麼都不操心的小姐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漸漸的,九孃的臉變得模糊起來,九娘疑惑的轉頭看向連翹,不明白她哭什麼,連翹急忙擦乾眼淚,搖搖頭:“沒事,沒事。”
九娘又觀察了一陣,見外面沒動靜,這才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這羣人還在樹林中尋找咱們,在待下去難保不會碰到他們,咱們得快點離開,這身衣服太礙事,必須換掉,先回破廟再說。”
連翹此時是唯九娘是從,九娘說什麼就是什麼,絕對無條件服從,九娘蹲下身子,把長長的裙襬從膝蓋處撕開,連翹吃驚道:“小姐,這,這萬萬不可啊,這要是被別人看到,這……”連翹着急的開始語無倫次,九娘沉下臉:“命重要還是禮數重要,快,你的也撕掉。”連翹無奈,只好照九娘說的做。
兩人小心的逃出樹林,往破廟跑去,剛進破廟時,連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可是蒼白的臉顯示出她的恐懼,九娘也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胃裡一陣翻騰,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吐了起來,到最後連苦水也吐了出來。
等兩人吐的差不多後,這才向裡面走去,九娘從裡面扒了兩件還算可以的衣服,與連翹一同換上,又往臉上塗了一些土,一轉眼,兩名俏生生的姑娘變成兩個髒兮兮的乞丐,九娘想了許久道:“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住,任他們在聰明,也一定想不到咱們會這麼快回去。”
此時連翹真是兩眼放光的看着九娘:“小姐,你真是太聰明瞭。”兩人立馬按原路返回京城,而在樹林中,一羣黑衣人還在尋找,打死他們也想不到,九娘她們已經離開樹林返回京城。
這已經是她們返回京城的第三天了,而做乞丐的好處在於消息十分靈通,據他們說,莫府九小姐的醜事已經傳開,而莫俊遲的大義滅親也得到許多人的讚賞,但更多的是對九孃的辱罵。
九娘在大街上吃着別人施捨的燒餅,眼睛死死的盯着對面醉仙樓二樓的一人,九娘邊吃心裡暗道:“莫小小,我不管你有沒有苦衷,我今天這副模樣都是拜你所賜,這筆帳,我遲早會跟你算清。”九娘這些日子算是看開了,什麼都沒有活着重要,想活着就必須放下身段,放下一切,九娘已經拋開以前的一切,重新生活。
連翹氣喘吁吁的站在九娘身旁:“小,小姐,我剛剛打聽過了,我有一個親戚在京城裡,我們可以去投奔他。”
九娘細心的爲連翹擦去頭上的汗,心疼道:“看你跑的滿頭大汗,我已不是莫府九小姐,你也不必喊我小姐。”
誰知連翹小臉一揚:“小姐永遠是連翹的小姐。”
九娘只好無奈的搖搖頭,任由連翹喊她,突然,九娘眼角餘光瞥見下樓的莫小小,計上心頭,狡點衝的衝連翹一笑,扯了扯本來就已凌亂的髮絲,朝正準備上馬車的莫小小跑去。
莫小小本來打算回府,見一個衣衫破爛,滿面是泥的小乞丐向自己衝來,連忙躲閃,卻沒躲過去,被撞個正着,兩人一同倒在地上,九娘慌忙站起身,順便“不小心”的踩住莫小小的手,莫小小本來被突如其來的衝勁撞倒,還沒反應過來,又被踩住手,頓時叫的如殺豬一般,嚇得九娘連忙閃開:“對不起,對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大姐你沒事吧。”
莫小小被下人扶起,指着九娘怒道:“你喊誰大姐,你個乞丐。”
九娘無辜的眨眨眼睛:“我不叫你大姐叫你什麼,你也不像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啊,一把年紀了,還裝嫩。”
莫小小一把推開蓮兒:“你個小雜種,我今天不打斷你一條腿,我不姓莫。”
嚇得九娘一溜煙就跑了,邊跑邊回頭衝莫小小扮了個鬼臉:“哈哈,你抓不住我,我看你還是改姓吧。”
莫小小氣的直跺腳,正打算讓下人把那不知死活的小乞丐抓來,蓮兒匆忙攔下莫小小:“小姐,咱們還有正事要辦,別跟一個乞丐計較。”
莫小小想想也對,衝九娘離開的方向一瞪眼:“哼,小乞丐,算你走運,下次別讓我在碰到你。”
連翹見九娘平安回來,拍着胸脯道:“小姐,我見你去找莫小小,以爲你去找她拼命呢,嚇死我了。”
九娘點着連翹的頭:“我又不傻,在沒有把握前,我不會招惹她,對了,你說的那個親戚在哪?”
兩人邊說邊走,連翹指着前方一個破舊的小院道:“小姐,這就是我那親戚的小院。”
走進院內,一小孩正在院中玩耍,一箇中年婦女在廚房做飯,連翹衝屋內大喊道:“嬸子,叔叔,你們在不在。”
從屋內走出一中年婦女,看見連翹明顯一愣:“連翹?你怎麼回來了?”
連翹低頭諾諾道:“我,我被趕出莫府,所以回來住幾天,還有我的一個朋友。”
“什麼?你被趕出府了?還要回來?哎呦,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啊,你叔叔還在牀上躺着,家裡全靠嬸子一人過活,你看這……”那中年婦女的聲音提了不止一度。
連翹連忙擺手:“不,不,我會去城中幾家繡坊看看,決不會白吃嬸子家的飯,只是這幾天我與朋友想在這休息。”
九娘算是看明白了,攔住連翹打算脫口而出的話,衝那中年婦女道:“連翹嬸子,我這裡有幾件上好的首飾,你拿去當了,應該值不少銀子,算是我們的房錢與飯錢。”說着從懷裡取出一個荷包,裡面是上好的首飾。
連翹吃驚的看着九娘,低聲道:“小姐你,這是你僅有的首飾,你怎麼把它拿出來了?”
九娘不在乎的回道:“這些首飾留着也是留着,不如用在需要的地方。”
那位大嬸看見首飾,兩眼放光,一把把首飾抱在懷裡:“哎呦,不用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快進屋,飯已經做好了,快進來吃吧。”
九娘也不推辭,看着桌上幾道簡單的小菜,吃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