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九娘與容與在樹林中休息,也許是太累了,容與靠着一顆大樹睡着了,九娘坐在火堆旁看着容與熟睡的面龐嘆了口氣:“有時候你比我自己還了解我自己,我以爲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下午還是這個想法,可是當我得知他們被地府的鬼差抓走時,我改變了我一直的想法,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恐怕也會是他們那樣的下場,我真的很怕,所以,對不起。”說完走到容與面前,在他額頭處畫了一個符,容與沉沉睡去。
在容與沒有注意的時候,九娘悄悄問過夜遊神有什麼符咒可以迷惑狐族的人,當時夜遊神的答案是幾乎不可能,要讓狐族中幻術基本不可能,第一,必須是那人非常信任的人才行,狐族的人非常狡猾,能讓他們信任的人幾乎不存在,還有一個就是要在他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纔可成功,九娘讓夜遊神把那個咒法告訴自己,夜遊神無奈,只好一五一十的告訴九娘,九娘現在用的就是夜遊神所說的咒法,九孃的法力不如容與,所以這個幻術只能堅持到天亮,天亮以後容與就會自動醒來,九娘以防萬一,又在容與周圍設了一道屏障,不只是在容與醒來時抵擋他一會兒,還能抵擋樹林中的野獸,現在的容與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九娘最後看了一眼容與後轉身離開,那方向,朝向地府的方向,雖說九娘沒有去過地府,可是不代表別的鬼魂不知道,九娘只是隨便找了一個鬼魂就輕而易舉的知道了地府的方位,但是通向地府的大門處有鬼差把守,九娘本就是鬼,喬裝打扮一番自然就混過了看門的鬼差。
剛進鬼門關,九娘就看到了一條路直直的通向前方,路的兩旁開滿了紅色的花朵,可是那花卻長的怪異,只有花卻看不見葉子,九娘聽家裡先生說過,進了鬼門關就會走上一條路,那條路叫黃泉路,黃泉路兩旁開滿了鮮紅的花,叫彼岸花,九娘身邊有許多人,他們的臉上一臉的孤獨、後悔,走在黃泉路上的人都是孤單的,他們帶着這一世的不甘與後悔走在同樣下一世的路上,他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可是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了。
九娘也走在黃泉路上,她同樣能感受到心裡的悲傷嚮往外涌去,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跟着人羣走了很久,前方突然出現兩點亮光,人羣還在繼續前進,九娘隨着人羣距離那兩點亮光越來越近,九娘終於看清楚了,前方是一架紅色的大橋,下面是深不見低黑色河水,那兩點亮光是橋頭兩邊的燈籠,冒着藍森森的火光,照在這羣沒有表情的臉,有一種恐怖的感覺,橋前面還有一個石頭,上面刻着忘川河三個字,九娘踏上那座紅色的大橋上,突然發現橋上的人居然減少了,而且每走一步都會從腳下傳來痛苦的撕吼聲,九娘詫異的往下一看,這一看嚇了自己一跳,因爲在她的腳下並不是什麼木板,而是人頭,九娘朝那河水一看,發現河面上倒映着這座橋,九娘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這座橋叫奈何橋,並且這座橋有三層,最下面那一層的人臉上表情十分痛苦,而第二層的人表情稍稍好一點,九娘這一層的人表情就很輕鬆,看來是根據自己這一世的積善多少來決定來世要受多少苦。
九娘很輕鬆的下了奈何橋,遠遠的看見遠處有一個土坡,看來那就是望鄉臺了,說實話,九娘還真的想上去看看,可是九娘忍住自己那種衝動,轉身離開,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小姑娘你要去哪裡?來,喝了這碗湯,忘卻前世的種種,你就不會痛苦了,來世尋個好人家,不要在受這些苦了,來。”
那個蒼老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感,九娘迷迷糊糊的接過那碗湯,送到嘴前,就在九娘準備喝下去之前,一個鞭子抽了過來,那碗湯掉到地上碎成好幾半,九娘這才醒悟過來,扭頭看着抽鞭子之人:“白如練?”
只見白如練一臉驚奇:“九娘?我剛纔遠遠的看着就像你,沒想到真的是你,你居然還敢跑到地府來,你不知道地府的人都在捉拿你嗎?”
聽完白如練的話後九娘立馬低頭查看,原來剛纔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解除了自己的僞裝,九娘警惕的看了一眼孟婆,沒想到這人居然在自己毫無感覺的情況下解開自己的僞裝,白如練溫和的笑了笑:“沒事,你放心,孟婆她是看不見的,她也不會亂說的。”
九娘這才發現孟婆原來是個瞎子,既然白如練說孟婆安全,那她就不必提防她了:“我這次來是爲了橙影他們。”
對於這件事白如練頗爲驚奇:“這,這件事你居然知道?”
見九娘點頭,白如練拉住九孃的手勸道:“九娘你聽我說,你不要衝動,關押他們的地方危險重重,別說你進去都困難,就算進去了,你如何帶着他們五個人出來,你這無異於自投羅網啊,對了,那個和你寸步不離的人呢?”
聽到白如練問起容與,九娘只得苦笑一聲:“我必須救他們出去,容與啊,他離開了。”
“離開?他是不是男人啊,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他……”白如練有些憤憤難平。
九娘搖搖頭否定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不想他冒險,所以……不說了,你知道他們被關押在哪裡嗎?”
白如練爲難的想了一會兒在九娘期盼的目光中終於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是……我只能帶你到那裡,不能帶你進去。”
九娘高興的握住白如練的手:“真的,真是謝謝你啊白如練,你只要帶我到那裡就行。”
孟婆沒有理她們,轉身又稱了一碗孟婆湯,繼續她的工作,九娘與白如練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