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出發前沒有驚動任何人,在夜色中出了城門,黃鶯看到不遠處一匹白馬在遠處,走近了黃鶯才發現,騎在馬上之人正是白羽,黃鶯小聲詢問九娘,九娘點點頭,馬車在白羽面前停了下來,白羽走到九娘馬車前面:“朝廷中又不是沒有人,你一個女子,還拖着這樣的身體去了能幹什麼?”
九娘掀開簾子,看着有些疲憊的白羽:“九娘不光有對天乾的責任,還有一個承諾。”
“爲了承諾你難道就可以不顧自己的生命嗎?”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這條路上不會有太多的的人,所以,抱歉。”
白羽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天乾連連敗績,這讓身爲丞相的他寢食難安,他把自己弄的這麼累不就是怕今天的發生嗎,可惜他還是晚了,她還是走了。
九娘放下簾子,黃鶯衝白羽點點頭,駕着馬車離開,白羽看着遠去的馬車,苦笑一聲,轉身朝與九娘相反的方向策馬離開。
九娘怕麻煩所以把其他人都留在了九間閣,僅僅帶黃鶯一人奔赴邊疆,黃鶯有些不明白,明明在九娘身邊有那麼多優秀的男人,可她發現九娘卻從來沒有另眼看過他們,看來要九娘忘了容與還需要一段時間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九娘在路上行駛了三天,這三天裡九娘是連夜趕路,身體有些吃不消,這三天裡九娘目光所到之處一片荒蕪,到處都是因爲戰爭失去家園的人。
終於在第四天清晨,九娘趕到邊疆,九娘剛下馬車就被人圍了起來:“你們是何人,爲什麼在軍營重地?”
九娘從懷裡掏出任命文書道:“這位大哥,我們是大王派來的,這是任命文書。”
那將士與另一個人小聲討論的一會兒:“你們跟我走,看將軍怎麼說。”
九娘沒有反抗,被兩人壓着朝軍營中一頂白色的帳篷走去,黃鶯卻衝壓着九孃的兩個人吼道:“喂,你們這羣莽夫,我家丞相身子弱,你們小心點。”
那個領頭的人不屑道:“切,大王真是糊塗了,居然派一個女子到邊疆來,還是一個身體這麼弱的,邊疆這麼惡劣的環境,我保證她活不過一個月。”
另一個隨聲道:“就是,真想不到這個女子還是丞相。”
領頭的看了一眼九娘懷疑道:“確實聽說大王登基時冊封了一個女丞相,不過聽說那女丞相乃女中豪傑,可不像這個女子一般虛弱。”
不多時,兩人被壓送到了白色帳篷中,裡面坐着一個面色有些疲憊卻仍然遮不住那堅毅的眼神的男人,周斌長的並不白淨,常年在邊疆皮膚曬得發黃,有一種大地般的顏色,這就是大姐的丈夫,九娘心裡暗道。
領頭的人跪在地上:“啓稟大將軍,屬下在軍營周圍發現兩個可疑之人。”
周斌這才從書堆中擡起頭來,黃鶯不服道:“你纔是可疑之人,我家老闆可是大王親封的丞相,你們居然敢如此無禮。”
周斌看向那個從一開始就一句話未說的女子,她的臉色十分蒼白,連他都不禁爲她的身體擔心,憑這樣的身體如何熬的過嚴冬,但表面仍冷酷道:“你說你是丞相,可有證據?”
九娘拿出文書遞給周斌的部下:“這是大王親手寫的文書,還請大將軍過目。”
周斌接過文書在看到九孃的名字時吃驚的看向九娘:“你是莫九娘?”
“正是。”
“你姐姐明明說……”
“九娘沒死。”
周斌走了下來:“你這身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九孃的身子九娘自己清楚。”
“好吧,來人,爲丞相大人準備帳篷,裡面多加一些炭火。”周斌吩咐下去。
剛纔那個領頭之人面露難色:“準備帳篷是沒問題,可是,可是炭火實在勻不出來多餘的炭火,大傢伙的炭火本來就少,如果……”那人扭過頭不敢看九娘。
周斌想了想:“那就把我房裡的炭火端到丞相大人的帳篷裡去。”
那人跪下:“大將軍,萬萬不可,要不然把屬下的炭火分給丞相大人吧。”
看來朝廷裡那羣人不來邊疆也是有原因的,邊疆條件惡劣,不論是住還是食,九娘笑容不變的扶起那人:“將軍不必麻煩了,九孃的身體熬的住,不用多勻出來炭火。”
當晚,九娘坐在周斌給她準備的帳篷中看書,雖然眼睛好了,但是還是不能長時間的用眼,九娘揉了揉痠痛的眼睛,光線有些暗了,黃鶯貼心的爲九娘披上披風,把燃過的燈芯剪掉,光線一下子亮了起來,九娘指了指旁邊的睡榻:“你要是累了就先睡會兒,我恐怕還要在看一會兒。”
黃鶯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動,火盆裡燃燒的炭火發出刺激性的氣味,九娘總是不自覺的咳嗽,嗓子裡也癢的難受,不論喝多少水仍舊如此,爲此,黃鶯不得不爲九娘打開窗子通風,可是這樣一來,帳篷裡好不容易積攢的溫暖被寒風吹得一乾二淨,沒辦法,邊疆不似京城,有上好的火爐可以用,這裡只有一個火盆。
黃鶯有些擔心九孃的身體:“老闆,別看了,早些上牀休息吧,我把炭火息了,您也暖和點。”
九娘搓了搓凍的冰涼的雙手:“這樣也好,你把蠟燭拿到牀邊去,我把這本書看完就睡。”
“老闆你何苦那麼辛苦?”
“對於打仗的事我什麼也不懂,如果在不學習,大王派我來又有什麼用。”
周斌巡視軍營時發現九孃的帳篷還亮着燈光,於是走過去問九娘帳篷前的兩個士兵道:“丞相大人還未休息?”
“回大將軍,丞相大人還沒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