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胥異站在房中,面前一副青山綠水的水墨畫,他就這樣看着這一副畫,久久不曾轉身。
“有公孫世家、有天音谷給你撐腰,莫非就以爲我奈何不了你了?”
宮胥異臉孔扭曲,一股陰森的氣息自然身上放出,讓他鬚髮張揚,宛如魔神。
“現在,就讓你再囂張一段時間,早晚,早晚我會將你,和公孫世家,天音谷一併滅絕,我們走着瞧!”
一間廂房,在東華宮千百住處裡面,算的上是偏僻,環境幽靜,周圍種滿綠植。
這就是屠宇的住處,蕭凡還是第一次來這裡,看着這房子,笑道:“宮胥異對大哥倒是不錯,專門給他開闢了這樣一個住處。”
“三弟!”
房門猛然打開,屠宇滿臉喜悅的望着這邊。
蕭凡見狀,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屠宇,低聲叫道:“大哥,最近可好。”
“還好,哈哈,你怎麼回來了,可是讓我一番擔心,快點進來。”
“嘿嘿,大哥,今天三弟回來,你就別在這房子裡呆着了,走,我們去山下,我親手釀造的美酒,我們喝個夠!”
穆臣巍上去拉住屠宇的手掌,卻被屠宇制止,只見屠宇滿臉苦澀,說道:“二弟,別再爲難我了。”
蕭凡也道:“二哥,大哥也有難處。”
“什麼難處,大哥,莫非你還以爲宮胥異待你如以前一般嗎?去他娘咧,宮胥異心胸狹隘,你結交匪類,早晚他會把你逐出師門,你還顧忌什麼。”
屠宇苦笑一聲:“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二弟,我私自見你們已經讓師父不快了。”
“反正也是不快,乾脆一捅到底,怕什麼,最多就是再多關兩個月緊閉!”
屠宇接連搖頭,嘆道:“三弟,你回來,我本該爲你接風洗塵,但請原諒大哥暫時無法做到了。”
屠宇房間,很是簡潔,乾淨,一張牀,一牀被褥,一張桌子,幾張椅子,便是一切,一眼到底。
“三弟,你已經不是我東華宮弟子,這次回來,你準備如何?”
穆臣巍笑道:“自然是住我那裡,在這裡每天看到那些虛僞的傢伙,還不夠心煩。”
蕭凡笑道:“不,我就住在蒔禪小院。”
“你住在蒔禪小院?”屠宇眉頭微微一皺,沉吟說道:“蕭凡,你已經不是東華宮弟子,住在哪裡,只怕有些不妥。”
蕭凡淡然一笑:“沒什麼,宮胥異雖然將我逐出宮門,但我還是師父弟子,住在哪裡又有什麼不妥。”
“好,三弟,你膽子當真比我還大,不過他宮胥異敢對你有什麼不利,我給他拼命。”
蕭凡一笑道:“大哥,二哥,你們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宮胥異既然沒有對師父怎麼樣,想必也不會對我如何,何況,師父身邊,沒有一個照顧的人着實不妥。”
“恩,三弟你說的對,不如這樣,明天我也不賣酒了,搬過來跟你一起,嘿嘿,好久沒有和你切磋,這一次正好我們幾個互相比試一下。”
“不了,二哥,你現在已經不是東華宮人,住進蒔禪小院多有不便,反正二哥就在山下,我一有時間,就去看你,也省的穆長老擔心。”
“也好,反正距離不遠,上下山也不過個把時辰而已。”
蕭凡笑道:“二哥,這一次我回來,倒是給你帶了一件好東西!”
“哦?什麼好東西?”
穆臣巍驚奇的問道,便是屠宇也伸過來了腦袋。
“其他東西,想必二哥也不在乎,二哥好酒,我去了一趟酒壺坪,從哪裡給二哥裝了一袋好酒。”
“酒壺坪?哈哈,好三弟,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酒壺坪的酒,可是雲州佳釀啊,我一直想去嚐嚐,可始終沒有去成,想不到三弟給我帶了回來,快點拿出來讓我嚐嚐!”
蕭凡一笑,他當初在酒壺坪,專門讓人裝了一袋酒,本以爲,再和穆臣巍相見,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但誰知道世事無常,轉眼他就回到了東華山。
拿出那一袋酒,拔出瓶塞,一陣濃郁的酒香登時瀰漫出來。
穆臣巍嗅着那酒香,臉上一陣欣喜:“好酒,只是聞這味道,就已經讓位醺醺欲醉,快拿來讓我嚐嚐!”
蕭凡將袋子遞過去,穆臣巍接過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口,豈料那酒性極烈,一口下去,幾乎讓他噴了出來,強行嚥了下去,臉上也浮現了一股黑紅。
“好酒!”
穆臣巍吐出一口酒氣,大聲說道:“這酒果然要比外面窖藏五十年的烈酒還烈,一口下,就像有無數刀子在喉嚨裡面滾動一般,割心剜肺,痛快,痛快!”
屠宇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從穆臣巍手中接過酒袋,輕輕抿了一口,那酒勁極烈,他雖然能喝,但也比不上穆臣巍那般,一口下去,頓時只覺一股酒氣如烈火一般自口中激涌而出,勉強將一口喝下,也感到胸腹如燒。
“果然好酒,這酒性之烈,當真如烈焰滾刀一般。”
蕭凡微微一笑,他當初第一次喝這酒,也是差點噴了出來,眼下看穆臣巍和屠宇也是一般,倒是真有一些捉弄成功的感覺。
有酒無肉,然而三人一邊喝着烈酒,一邊徐徐述說,彼此問詢這些天遭遇,倒是比有酒有肉還要喝的痛快一些,可惜屠宇不能離開房間,不然他們接着酒勁比試一番,也是不錯。
一袋酒,你一口我一口,足足喝了一個時辰,方纔罷休,看看時辰,已經快到傍晚,穆臣巍告別離去,蕭凡也回去了蒔禪小院。
蒔禪小院,張清芷淚水漣漣,見到他不由撲到他懷裡大哭不已,蕭凡見到她,這才醒悟過來,他走時讓張清芷一人在院子裡玩耍,本來沒想呆多久,豈料說的痛快,竟然將他給忘到了一邊,聽他痛快失聲,心中不禁有些慚愧,連連哄騙,纔將他哭聲止住。
看看院中,雜草叢生,將哭累了睡着的張清芷放到牀上,將院子裡的雜草除掉,又去廚房做飯。
以前這做飯的事情都是由秦虎負責,蒔禪小院一向自給自足,眼下院子裡那小菜圃已然被雜草淹沒,沒有青菜,蕭凡見張清芷睡得香,便自去山中獵了一
只野兔,拿回來燒烤。
做完這些,天色已黑,秋風送涼,絲絲涼意席捲過來,他在院子裡點燃篝火,將野兔架上去燒烤,不過片刻,隨着油脂落入篝火之中,點點肉香隨風飄蕩。
“師父,你回來了!”
蕭凡轉過身,看着門前清麗的身影,微微一笑道:“我做了烤肉!”
秦蒔蟬並不說話,只是輕移腳步,來到篝火邊上,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望着面前熊熊篝火,微微有些失神。
“師父,聽大哥說,你已經突破了劫淵境?恭喜師父!”
見秦蒔蟬不答話,蕭凡微微一笑,也不再說什麼,仔細燒烤着那兔肉,盞茶時間,兔肉已經烤的焦黃,蕭凡轉過頭衝着房間叫道:“清芷,別看了,快點過來!”
躲在房後偷看的張清芷聞言驚奇的叫道:“叔叔,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們,他是誰?”
“他是……?”蕭凡看了一眼秦蒔蟬,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
秦蒔蟬是他師父,但年齡只比他大了五歲而已,若是將師祖,但張清芷又不是他弟子,而且這叫法,似乎又將他叫的老了,若是叫姨,和他的輩分似乎又有不對,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叫姨!”
秦蒔蟬淡然說道:“你已不是我弟子。”
蕭凡微微一笑,卻不再似昨晚那般激動,只是淡淡說道:“我明白了。”
“蒔禪小院是我的。”
“我明白!”
“你不能住在這裡。”
“好,我在旁邊重新搭一個窩棚!”
“……!”
蕭凡任憑秦蒔蟬怎麼說,只是隨口迴應,倒是讓秦蒔蟬無話可說。
“叔叔,這個阿姨好冷,我不喜歡!”
張清芷有些害怕的看着秦蒔蟬,向蕭凡身上靠了一下。
蕭凡將他摟在懷裡,笑道:“他不會傷害你的,清芷,餓不餓?”
“嗯!”
蕭凡小心的將兔肉吹溫,餵給張清芷,一旁秦蒔蟬有些失神的看着這一幕,忽然說道:“當年,師父就是這樣照顧我。”
蕭凡手掌微微一僵,旋即笑道:“他和你像嗎?”
秦蒔蟬微微點頭,撕下一塊兔肉,淡淡說道:“你不該在這裡,只會耽誤你的修爲。”
“心中有道,何處不可修煉!”
“師父,我這裡有一本秘籍,無意所得,其中所說,正適合師父修煉。”
蕭凡從懷中拿出那一本小靈、通境,咬破手指,在封面一行行劃下,直到那秘籍徹底顯現出來才遞了過去。
秦蒔蟬接過看了兩眼,略有驚訝的問道:“柳遠山?青州柳家!”
接着看下去,目光清淡,看不出什麼波動,一本看完,方纔說道:“不錯!”
“其中可有一些借鑑之處,對師父應該有些幫助!”
時間緩緩流逝,秦蒔蟬話不多,蕭凡也不多說,張清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但看着秦蒔蟬神態清淡冰冷,竟然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趴在蕭凡懷裡,一個個畫着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