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瘋子。
那小女孩叫玲兒,不是叫靈兒。
北門長白貴爲一代劍癡,竟能把兩個不同的字混淆在一起,穆平由心底的佩服他。
就在穆平拉不住北門長白的那刻,一道清脆悅耳,十分讓人心神安寧的鈴鐺聲音響徹四周。這時的北門長白,身軀嘎然止住了,好似乎這鈴鐺聲能起到鎮人心神的作用。
穆平擡頭,正是那小女孩腰間別着的鈴鐺正在響動。然後她在幾個邙人的陪同下,緩緩行走過來。
“爹爹說,哥哥能給玲兒糖果吃,還能給玲兒好多好多好吃的。”
看着她那稚嫩無比的臉龐,穆平聽聞,呆滯了。神情一愣一愣的,迴響了半天,這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話說,這小姑娘在父親的慫恿下,把自己當作下一個張水了。
“玲兒小姑娘,哥哥我......”
穆平本想說自己身上沒有糖果,誰知她身後的一衆邙人紛紛抽出武器,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更是有一邙人吼道:“敢直呼尨女姓氏,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頓時周圍一片吵雜,齊刷刷的亮出兵器,勢必要殺了穆平。穆平見狀,連忙改口道:“尨女,在下身上真沒有糖果,您說的好吃的,在下身上也未曾有過。”
尨女笑着說:“爹爹說,要我玲兒以後跟着哥哥,那樣玲兒就可以吃好多好多吃的啦。”
跟着我?
穆平望了一眼北門長白,北門長白立馬對穆平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同意。穆平心中罵道:我同意你個球球。
自己一個人都照顧不來,還帶一個惹事的主,以後這日子沒法活了。
關鍵...這...這主還打不過。以後要是自己受點委屈,還只能忍氣吞聲,唉。
穆平搖着頭,連忙拒絕道:“尨女,不是在下不願意,而是在下真的有心無力。”
“哥哥,有心無力是什麼?”
尨女聽聞,用小嘴嘟起問道。她還只是一小女孩,聽不懂太高深的話語。
“這個...”
穆平顯然被她的問話給問倒了,她都不知如何解釋了。被百十人凶神惡煞的眼神盯着自己,他渾身都感覺特別不自在。剎那間,北門長白又站了出來,他信誓旦旦的說:“我同意了。”
穆平真相泥你一玩個駿馬奔騰,什麼叫你同意了?她是跟我,不是跟你。你說同意了,她就...
“耶,玲兒好開心,玲兒好開心。”
穆平無語了,無言以對。
正當他們歡樂無比的時刻,穆平灰溜溜的準備離開,剛轉身就被那叫玲兒的小姑娘給叫住了。
“爹爹說,要是哥哥欺負玲兒,爹爹就會出山來找哥哥。”
聽到玲兒小姑娘講的這一句,穆平雙腳忍不住顫抖起來。過了一會,他不由自主的轉身回去,繼續站於北門長白身旁,笑着便說:“尨女,你看我們連趕路的工具都未有,在下怕一路行走,累傷了尨女,所以...”
穆平話音剛落,就有兩位邙人分別牽出一頭高大的動物出來。觀那樣子,喔尼瑪!穆平下嘴巴都要掉下來了,尼瑪...他們牽的是...白虎!
那兩頭虎通體雪白、毛色華麗,其須挺直利索,其脣色澤潤潔,最有神的當屬它那雙吊睛大眼。雖是威嚴虎目,卻也不乏光華神韻,折着陽光望去,只覺着兩顆璀璨明珠耀人雙眼,當真是山林王獸!
“尨女,這...太誇張了。”
這時,有一位邙人責問道:“你是覺得我們西邙山的白虎不如人類的駿馬?”
穆平連忙擺擺手回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在下是覺得騎這猛獸太耀眼了。在人類世界,絕大部分的人類都是騎高頭大馬,所以懇請尨女入鄉隨俗。”
那位邙人聽懂了穆平的話語,連忙半彎身軀,在尨女的耳邊解釋起來。隨後,他朝後邊吹了吹口哨,就有邙人牽着兩匹大白馬過來。
穆平都要給他們豎大拇指了,這尼瑪神速。感情自己又被坑了,而且他還隱隱約約感覺早就被遼陽候盯上一般。唉,穆平搖了搖頭,唉聲嘆氣,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就帶上她吧。
穆平毫不猶豫的跨上了一匹白馬,正當他伸手去拉尨女時。尨女卻已經不見了,再往後一看,她已經出現在另外一匹白馬上,而上面坐着的是北門長白。
穆平質疑的問道:“長白兄,你不是說要去練劍、殺人嗎?你怎麼...”
“靈兒妹妹在這裡,我自然不用練劍殺了。索性陪着靈兒妹妹,跟你一起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聽聞,穆平真相給他兩巴掌。算了,算了,不跟一個瘋子計較了。
“駕!”
“駕!”
連續兩道駕馬的喝聲,一行三人兩騎,順帶一條小狗。白馬那飛馳的馬蹄在地面上濺起塵煙,隨即順着官道向遠處疾馳而去。
安南郡城距離豐登城有五百里的路程,一般的馬隊、商隊行駛的話,需要五日行程。如果是單騎,每二十里就通過驛站換得馬匹的話,快的,兩日左右,慢的,三日左右便能抵達河西平原上的豐登城。
一路上,官道忽起忽伏,路面雖很寬,卻多有失修之處。一路顛簸下來,下面及其難受。路途中,與尨女的幾次閒聊,穆平也知曉了她的姓氏。
她叫玲瓏,父親是遼陽候,這個就不用說了。母親呢,是傳說中尨族最具有天賦的天才靈龍,靈龍也是遼陽候的坐騎,更是他的紅顏知己。
其實很多事情,不深刻去體會、去理解,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其中的含義。
就像靈龍與公孫策之間,一個尨人,另一個人類。看似不可能發生,不可能在一起的事,他們偏偏就在一起了,而且還生了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兒“玲瓏”。公孫策爲何未死,這個肯定跟衆神碑有關,至於真正爲何,這個不得而知。反正那靈龍消亡了怕是有幾百年,可能是因爲公孫策太想念她了吧,所以特別溺愛女兒,還給她取了一個跟靈龍同音不同字的名字“玲瓏”。
他們三人一路騎馬奔弛,偶爾還能聽見馬匹的喘息聲,還有那雜起的噴鼻聲。官路一旁,一輛輛的馬車輪子壓過,掠起滾滾煙塵,那看上去平穩的道路,隨之也微微顫抖。
此刻,他們已經深入河西平原幾十裡地。當夜晚再次來臨之時,他們終於到了一個歇腳的地方,這裡距離豐登城還有足足三百五十里。
這已經是穆平第二次來這裡了,第一次來的時候,只是路過,順便補充了點物資,並未停留太長的時日。這次不同,他們三人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急需找一個歇腳的地方,順便住上一宿。
以前聽神算子說過,這個地方名叫“陽鳳鎮”。地處,豐登城、慶平郡城、安南郡城三處官道的交叉口,來往的商隊、馬隊、官人尤其多,所以就讓這“陽鳳鎮”成立百里最富饒的鎮子,甚至一些縣城都未有其繁華。
“陽鳳鎮”大大小小的客棧、酒樓怕是有上百間,其中三分之二的客棧、酒樓都掛着紅燈籠,這些便是號稱男人天堂的“青樓”。那些個酒樓門口,站着一羣打扮妖豔的女子,短襦長裙,膚光勝雪,酥胸半露。一個個梳高髻、肩披紅帛,簡直是天生的尤物。
一看到女子,不得不說一下這“陽鳳鎮”。在這裡,女子就是爺,而男子卻是服侍的工具。爲何,因爲陽鳳鎮這個地方,曾經是一片不毛之地。之後來了一位皎月的女子,親手建立了這個鎮子,名爲“陽風”,示意:在這裡男子必須遵從女子,否則上已極刑。
至於這極刑是何刑,這個還真不知道。
穆平一行三人,穿梭於鎮子中,找尋了片刻,終於找到一間客棧住宿一宿。他們騎馬,剛踏入客棧,就聽見一聲刺耳的救命聲。
“放開我,放開我!”
穆平看到幾個穿着銀色盔甲的女子,正從客棧裡拖出一書生打扮的男子。那男子長相還挺俊的,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滾,不停的嘶吼,不停的呼喚,周圍的人都亦若罔聞。
這時,一名小二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說道:“二位客官,是要住店呢,還是...”
三人下馬,北門長白掏出一枚金幣丟給他,吩咐道:“把馬匹牽下去,備好草料,然後再多備兩匹駿馬。明日一早,我們就走。再準備三間上等廂房,再來一桌酒菜,順便...”
北門長白還未說完,那小廝臉上冷汗直流,他尷尬的打斷長白的話語說:“客官,只怕...錢不夠。”
“錢不夠?一般郡城,一枚金幣足矣買兩匹上等駿馬,爲何你這裡如此之貴?難道你想宰我們?”
面對北門長白的質疑,那小廝實打實的說出了情由:“二位客官,是這樣的。我們這裡雖爲鎮子,但消費卻不一定比州城差。一般路過這裡的人,只是購點平常物資,並不會留宿或是吃飯。之所這麼貴,那是因爲這處地方由銀甲軍控制,相對應的我們交的稅收也會多一些,所以...”
穆平問道:“原來是這樣,小二那你說一共多少枚金幣夠了。”
小二立馬用手做了個八字的手勢。
“八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