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平只能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嘆息道:“唉……罷了,尋不到就尋不到。”
“大哥,那人到底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這樣動怒,我都感覺他好似奪了你寶物一般。”
“沒,幾件尋常之物罷了。”穆平喃喃言道,古劍猜得沒錯,他的確是被奪了東西,只是那東西貴重罷了。望着穆平的神色,稍微低迷,深沉,古劍也不好再追問什麼,那話已經寫在穆平臉上了,他要是再追問,他這不是自討沒趣麼。
索性摸了摸腦袋,裝作一副無所謂,不知道的模樣,沉思着。
陸元良失蹤,對穆平內心打擊確實不小,可奈何他現在也無能爲力,只能乾瞪眼。首先,他無暇去找尋陸元良,畢竟這邊的事纔是最重要的,現在他只能祈求張水找到其蹤跡。
穆平輕輕鬆了一口氣,然後看着古劍還在尋思,他便輕聲囑咐道:“賢弟,今日我傷未愈,有件事便拜託你拉,麻煩你替我去送湯羹。”
“大哥,小事一樁,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只管安心養病。”
“嗯。”
穆平點頭,然後便揮了揮手,示意古劍離去。古劍見聞,微微半拱身軀輕聲退下,只待他關上房門,穆平這才閉眼歇息起來。也不知爲何,他不像先前怎麼都無法入睡,而是一閉眼就入了睡夢中。一直到兩更天,他這才醒來。
此刻東屋中,那些奴僕早已回屋歇息,他們擠滿了牀榻。穆平一眼望着,到處都是酣睡的呼嚕聲,那聲音此起彼伏,轟隆隆的在他耳邊徘徊,震得他都有點耳鳴。
他輕輕的爬下牀榻,然後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再披上那黑色斗篷,這才悄悄的走出廂房,消失在了夜色下。
現在黑夜已經籠罩大地,那茭白的月光從頂空照下,清晰可見絲狀般的亮光閃爍。他穿梭在夜幕下,一個房子挨着一個房子的騰躍,很快他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雲煙居”。
可當他就快臨近雲煙居的那一剎那,豐登城突然響起爆炸聲,緊接着又是兩聲震耳欲聾的聲響,他忍不住的停下腳步看了過去。那是城南的方向,此刻不遠處正冒着滾滾濃煙,伴隨着幾米高的火焰,那一片夜空都被染紅了。猛然,一道火焰沖天而起,他清晰看到一個人影副在其中,與那火焰一道衝向頂頭的雲層中。很快那火焰便燃燒起整片天,他只看到雲層不停地打着黑色的雷鳴閃電,然後與那火焰交織在一起,不停地吞噬,不停地吸允。這股力量,穆平好似非常熟悉,只是他想破腦袋都沒想到與誰有關。
沒過多久,那火焰便消散了,而那黑色的電閃雷鳴也在此刻沉寂起來,天空恢復如初,遠處卻還在燃燒着熊熊火焰。穆平看了一眼,然後雙腳猛地一踏,朝雲煙居躍去。
片刻間,他便抵達了雲煙居,輕鬆躲避幾名守衛,他順利的進入了玲瓏的房間。當穆平進入房間的那一刻,玲瓏便醒來了,她眨着小眼,欣喜若狂的望着穆平,好似看到救世主一般。只見她輕輕揮舞右手,一道無形的能量從她手中往外擴散,瞬間把她與穆平一起包裹在其中。
見能量已成,她開心的叫喚道:“穆平哥哥,玲兒的糖果呢。”
穆平未說話,而是一副尷尬的神情,大晚上你不小聲點,亂吼什麼,要是別他人聽見,兩個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玲兒好似看懂了穆平的疑慮,當即她便解釋道:“穆平哥哥,你不用怕,玲兒已經把四周隔音,任何人都無法偷聽到我們說話。”
穆平一聽,瞬間就明白剛纔那股能量的作用了,想不到這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做事卻如此老練,真是不失他當年的風範吶。
“玲兒,這是哥哥給你帶的糖果,你看好不好吃。”
玲瓏輕輕點頭,然後蹭到穆平身邊,只見他拿出一黃油紙包裹的物體,被他打開。一股刺鼻的香味,瞬間瀰漫在整個房間中。玲兒望着那琳琅滿目的糖果,小手忍不住的拿出一顆嚐了起來。
入嘴的那一瞬間,他驚呼道:“好吃,哥哥,真好吃。”
望着他醉人的吃香,穆平喃喃道:“好吃就行,下次哥哥還幫你買。這些都給你,切記一日不可多食,小心牙齒掉了。”
“嗯。”
玲兒拿出一小點置於手中,慢慢的品嚐,其餘的糖果都被她收進了那鈴鐺裡。等她吃得差不多了,穆平這才問道:“對了,你長白哥哥與小黑什麼時候歸府?”
聽言,玲兒當即便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穆平又問道:“昨日城中的兇案,是不是穆雪出面幫的我?”
說到這,玲兒下意識的停頓了片刻,想了一下,然後便回道:“穆平哥哥,昨日是那大胖子來找姐姐,說你出事了。玲兒當時很着急,所以就告訴姐姐了,要姐姐救救你。”
原來還真是穆雪救的自己,那大胖子不用他說,穆平自然也知道是童福,只是讓他沒想到是,一個送湯羹的下人,經玲瓏一請求,竟然能驚動穆雪,還能請動她,這可就太匪夷所思了。
難道她就沒生出猜忌?要知道他就是一下人,玲瓏雖說不是穆氏人,但其身份地位也不低啊,最起碼不是他這下人能夠仰望的。他這麼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讓玲瓏所救,這也太怪了。
不過,下一秒玲瓏的解釋更加讓他質疑了。
“哥哥,你且聽玲兒說,其實不是玲兒所救。昨日聽說你出了事,穆雪姐姐神色就很慌張,她請了府中幾位德高爲重的人,甚至還讓春兒姐姐出面替你擺平此事,後來聽說你去了百花樓,姐姐怒了,當即便摔了案几上的茶杯。”
“哦?還有此事?”
她先是慌張,後是怒。擺明了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穆平現在敢肯定別人不知,她肯定知。只是她如何得知,穆平卻想不通了。要知道知曉他身份的人,可沒幾人,她是如何得知的?
當即穆平便瞪了玲瓏一眼,他能想到的人,只有這丫頭了。這時,玲瓏好似看懂了穆平的眼神,也不帶喘息的,敢忙回道:“哥哥,不是玲兒說的,玲兒從未與他人說過哥哥的事,要是哥哥不信,玲兒可以發誓!”
“哥哥信你,哥哥沒說是我家玲兒說的,哥哥只是在想,你穆雪姐姐吶,難道是神仙麼?哥哥隱藏得這麼深,她也能看出來。”
“哥哥,玲兒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穆平聽言,當即便回道:“但說無妨,就算說錯了,哥哥也不會怪你。”
“哥哥,你有所不知。從姐姐見你的第一面起,玲兒就感覺姐姐一定知道哥哥的身份。”
“爲何這麼說?”穆平困惑的問道。
“姐姐每次見哥哥的眼神,都跟平常不一樣。別人不知,可是玲兒卻知道,因爲玲兒是尨族聖女,只要玲兒想看誰,哪怕那人隱藏再深,玲兒也能挖出來。”
穆平點點頭,他還真信了,她是不是那什麼尨族聖女,他並不知道。但他知道玲瓏一出手,便不同凡響,而且玲瓏能看出自己,那就說明她說的言語是真的。只是……讓穆平萬萬沒想到的是,穆雪太讓她驚訝了,更是讓他不知如何說起她這個人。
唉……總之呢,她讓人捉摸不透。
“行啦,哥哥知道了。今日暫且到這,改天哥哥再來尋你,玲兒你要是見着長白哥哥還有小黑回來,就立馬通知我,切記,此事不許與任何人說起,包括你姐姐。”
“嗯。”
玲瓏點點頭,示意明白。然後穆平從乾坤袋中取出龍脊還予她,輕輕捏了她一下臉蛋,這便披上黑色斗篷往窗戶口一躍,消失在了夜色下。
殊不知在雲煙居的房屋最高處,此刻正有一白衫女子靜靜地望着他極速離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雲煙居的主人“穆雪”。
她靜若罔聞的看着穆平離去的背影,眼角處好似還有一滴淚水劃過的痕跡,只是那頂頭茭白的月光太過刺眼,生生把那痕跡遮擋了。
次日清晨,穆平起得比誰都早,他早早便到了門口等待。昨日屁股上的傷,自從擦了李瞎子給的藥之後,已經大有好轉,現在只要不坐許久的時辰,他都無大礙。一直等到辰時第一刻鐘,他雙目緊盯前方,等着府中送菜的馬車到來。
可是,他等了許久,都未見着李叔的馬車。他站在膳房門口,都有點站立不安,直到一個時辰過去,總算那送菜的馬車緩緩行駛了過來,當看到那人的面孔時,他不由的一驚呼:李叔呢?
他連忙上前叫住了馬車,馬車還未停穩,他就朝那車上那生人問道:“大叔,原先那送菜的李叔呢?他爲何未來?”
“後生,你說的可是李瞎子?”那中年人聽聞,困惑的回道。
穆平連忙點了幾下頭,中年人這才解釋道:“後生,你有所不知,那李瞎子啊,也不知道倒了什麼黴,昨日夜晚在家中飲酒,竟然把自己的房子給燒了,房子燒了不說,自己還搭上了性命,唉……”
他話還未說完,只見穆平猶如一道狂風,瞬間席捲而去,他的身形很快,但他的內心確是無比的傷心。
“後生,後生!!!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