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平說的前一句,只有有部分異類醒來觀望者。當他說後一句時,那些閉眼的異類,齊刷刷的全部醒來。按北門長白那句話來說,穆平生生打斷了它們悟道。
有些異類剛醒來,還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它們滿腔怒火,接踵穆平把它們一個個砍成了肉泥。瞬間全部異類眼神中充滿了懼怕,因爲它們聽言,終於知曉穆平就是傳聞中的九世子。
也就是在這恐懼的壓迫下,有些異類竟幫助穆平尋找獸神界的餘孽。更有一些跟獸神界有關係的小界,荒誕的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背叛它們。它們心中都知道,背叛的後果,滅族或是滅國。但如果它們不把九世子出世的消息傳遍萬千界,那它們所有的種族將迎來滅頂之災。
在衆異族的幫助下,穆平殺了一個又一個的獸神界餘孽。死在他手中的餘孽,沒有不甘,也沒有痛苦,有的只是那恐懼。
“人,你殺了。道,是否還悟?”
穆平剛殺完最後一個餘孽,在他的面前赫然出現一道人影,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叫鎮的少年。穆平望着他,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這一個守碑的少年,管我殺人幹什麼,不過話又說話來,就算我殺人又怎麼的,大義可是站在我這邊,是它們先辱罵我們人類族羣。
穆平氣憤的說道:“你管我作甚?”
“管你?”少年笑了,他臉上透露出一股子陰霾的氣息,甚是恐怖。轉眼,他震天怒吼:“不悟道,就給吾滾出去!神之樂土這般清靜之地,豈能讓你這等人玷污。”
“你再說一句看看?”
穆平狠狠的回道,用刀指着他。周圍不少異族看見這狀況,紛紛捏碎手中珠子,頓時它們被一團白光包裹直衝雲霄裡。穆平知道它們在逃命,可究竟是在逃我的命,還是...他的命?
下一秒,那少年莫明其妙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天,連那衆神碑都在顫抖。
“哈哈!!!”
“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狂妄之人,敢蔑視吾,你可知吾是誰?”
聽到他響徹天地的笑聲,穆平扭動着腦袋,瞪大眼珠猛地的對怒:“我管你是誰,它們蔑視人類,我就殺之。你膽敢也蔑視,哪怕你是天,我都要踏碎你!”
剎時,穆平心中的怒氣還未消,就見一道藍色的光條哐當一下,出現在他手中。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過他的心臟。
穆平心臟一顫,頓時沉默了。
自己雖然不知道人神兵到底是何物,但從同類與異族的眼中,他分明記得,人神兵可以令任何一切天地力量消失。
爲何他可以?
轟的一下,突然他感覺自己心臟傳來陣陣劇痛。那疼痛感比先前痛上百倍,甚至上千倍,緊接着陣陣暈眩痛感讓他身體有點支撐不住,轟然倒了下去,就彷彿下一秒即將死去。
“這便是蔑視吾的下場。”
先前被憤怒衝昏了腦袋,他以爲自己又成了天。其實,這只是老天爺跟他開的一個玩笑而已。什麼人神兵,什麼九世子,在這一刻,有的......只是睡下去。
他感覺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全然望了憤怒。轉眼間,那少年一隻腳踩在他胸脯上,笑着說:“你成長時,哪怕成長完全時,你都沒有做天的資格。你接下來已經失去了機會,因爲你蔑視吾,那吾就要讓你付出代價,就連活着的機會都不給你。你的身軀,將成爲這裡的沃土,你的靈魂,將永世鎮壓在這裡,直到成爲施土的肥料。”
"你恨天,你要踏碎天,只可惜...你不是天,因爲...吾...才...是...這...裡...的...天!"
穆平努力的睜開疲憊的眼皮,眼睜睜的望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差不多到頭了,他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只是,他一直想問一句這個天。
世間,都這麼的無情嗎?
無情,無情,無情。行走世間,泠漠無情。
安心了。
當穆平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他看到少年正伸出右手準備摸自己的腦袋,看樣子他是真的要拿出自己的靈魂,不讓自己轉世輪迴。只爲蔑視了他一句,就把自己永遠的鎮壓在這裡,充當沃土。
好狠心,你好狠心!
就在穆平閉眼的同時,少年的手也正好摸上他頭頂的天靈蓋。也就是這一摸,穆平的天靈蓋發出奪目耀眼的強光,這強光比天際烈日還那般刺眼,強得近乎灼眼,將整個洪荒陵園籠罩在其中。
少年手中釋放出一股淡藍色的能量,撫摸着穆平的天靈蓋疑惑的說:“如此高深的靈魂印記,是何人所爲?竟讓吾也破解不了其秘紋。”
接着他又說:“難道是他?”
少年所指的這個他,究竟是何人。
“不對,跟他應該沒有任何聯繫。那爲何它們會編造一個九世子的故事,來騙衆人?慫恿衆人?這欲意何爲?跟這人又有什麼關係?這人身上怕是藏着驚天的秘密。”
“如此高深莫測的靈魂印記,連吾都不能破解。這九霄蒼穹,怕是隻有那一位纔有能力破之。唉...”
少年嘆息了一口氣,他伸回了手掌。頓時那道耀眼的強光,恢復平靜,好似未發生一樣。他看了一眼已經失去生機的穆平,穆平的靈魂他的收不了了,連續又嘆息了幾口,搖着頭往不遠處的一塊無字神碑走過去。
正當他走到那無字墓碑時,猛然他腦海中聽到一道洪亮的聲音,他整個身軀停頓了襲來。
“混沌殺魔,二十存二,重創三十存九。那三九宙靈,二十有十二,殺三存九。小亦生火,天方地圓,燒之灰燼,萬物皆滅。”
“小亦生火,萬物皆滅?”
少年詭異的轉頭,望着那出聲之地。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古怪。緊接着,讓他爲之震驚,那頂在蒼穹之上的衆神碑,竟然生起了一絲裂紋。
腳下的大地,突然猛烈地搖晃起來,無數道裂紋開始兇猛蔓延衆神碑。把每一塊青石板割裂開來,一塊塊的青色碎石往下落,這片天地,似要馬上倒塌一般。緊接着,深刻的裂紋以衆神碑爲中心,在可怕的咯吱聲中爬滿了四周,甚至穿過一塊塊的無字墓碑,延伸到更遠的天際。
少年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頓時那衆神碑轟然一聲驚天響,驚雷猛炸,雲間涌簇一道青光黯去,另一道金芒猛漲,兩光交錯其中,令一塊巴掌大的白色碎片凌空而起,它飛轉成光,遍地盪風化作洶涌的颶風。
“轟~”
又一聲驚天怒吼般的爆炸聲,令地面震顫。衆神碑上的裂紋四下迸進,宛如一條巨蛇盤旋,扭曲而上。等它扭到蒼穹頂上,衆神碑瞬間炸裂,只聽到密集的雷聲爆發,連珠霹靂聲不斷,碎裂的衆神碑彷如碧瑩暴雨,滿空飛舞。
衆神碑的崩塌,全然出乎少年的意料。他沒想到自己鎮守億萬年的洪荒陵園,竟然在此刻毀在了自己的手中。望着四周遍地的哀嚎聲,他心中久久不能釋懷,到底是何物體,能讓衆神碑崩潰的。
他在碎石的颶風下,不停地尋找可疑之處。終於,他看到一人矗立在風暴中。
怎麼是他!!!
那人站於風暴中,頭仰着天,腳踏着地,碎石狂風捲起他染血的衣襟和黑髮,肆無忌憚的侵蝕他,他都無動於衷。他現在就是一雙獠牙盡現的死神,頂天立地,擇人慾噬。身旁長刀的刀刃兩側已沾滿了細碎血肉。
他是人非人?
少年說的這是人非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穆平。他沒想到他能活下來,更沒想到他體內蘊含着如此恐怖的能量。只是,這股能量怎麼就這麼熟悉。
好似似曾相識。
那塊巴掌大的白色碎片,從飛舞的碎石中徐徐前進,它帶着光亮,風雨無阻,一路暢通而下,像是在照射着前面的光明。不一會便出現在穆平跟前,那彩色碎片浮於半空,緊接着它與穆平的天靈蓋碰撞,發出清脆的交織聲。那是在融合?融合進穆平的腦海裡?
穆平被這突如其來的融合,弄得整個身軀都在顫抖,他淒厲的叫喚,撕心裂肺的怒吼。
“不!!!”
不是穆平想叫,而是他感覺自己的腦海中異常的混亂。很疼,很疼,疼得他想立馬自殺,那般痛感不是人能體會的。他沒想到自己還能死而復生,復生就復生,爲何這生也會這般痛苦。
“轟~”
又一道轟隆聲,天搖地動,天崩地裂。一道通天血芒從衆神碑的底下衝天而起。少年擡頭一望,眼睛凝住了,目瞪口呆的望着那道血色紅芒,劃過這個世界的蒼穹,剝開那白裡透黑,黑裡透白的雲層。原本上空的雲層,還是一半白雲,一半烏雲,剎那間被這血芒釋放出的古怪能量給吸引。那血芒消失之處,兩種雲層互相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雲漩渦。
望着這血色紅芒遮住天,還有那巨大的血雲漩渦,少年好似乎猜到了點什麼。只是,天空瞬息萬變,一瞬間的萬千變化,他就算猜到個大概,結局卻已註定。
他來了。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