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苑,繡樓
“居然是雪晴?”張守逸挑了挑眉頭,沒想到讓相府的表小姐算計他的原因,居然是因爲那個女人。
“那個雪晴陰險毒辣,手段狠毒,小女子的腿就是她故意弄斷的,小女子雖然貴爲相府的表小姐,但是那賤人不但勾搭着相爺,還勾~引着表哥,小女子也是爲了保命,迫不得已啊......”珍珠哭得梨花帶雨。
張守逸面無表情,淡淡地聽着,那個雪晴......他這幾天的接觸下來,已經知道她心思深沉,膽識過人,無論說話還是做事,目的性極強,與尋常女子頗爲不同,如今聽到說她與相爺和夏少元都糾纏不清,張守逸竟然一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
想起這幾天不斷地試驗,靈兒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張守逸心裡就一陣煩躁。
靈兒的反應告訴他,要找的那人就在相府之中,他曾經一度以爲就是這個雪晴,但是靈兒卻先興奮了一下,就不認了。母親說靈兒的反應代表那血並不純淨,可是這幾日~他用盡了手段,找盡了藉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取了數次雪晴的血,靈兒還是愛理不理的樣子,張守逸便也有點沉不住氣了。
他用自己的血養育了靈兒這麼多年,就是爲了那人,如今明明知道那人就在附近,卻尋她不到,讓張守逸一向堅韌沉靜的性子也變得急躁起來。
母親說靈兒絕不會認錯,本命靈蟲,一旦開始飼餵,絕不會認錯自己的主人,那麼這個雪晴到底是還是不是?如果是。爲何靈兒會拒絕認主?如果不是,靈兒爲何又對她的血有所反應?
張守逸覺得與其這樣拖着,還不如徹徹底底地驗個明白,不過這樣一來,相府裡究竟是不方便......
張守逸的目光淡淡地在那兩個膽戰心驚的女人身上一掃:“既然你們這麼想除掉那個雪晴,我就幫你們這個忙。”
珍珠驚訝地擡起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
“我有辦法讓雪晴昏睡過去。之後你們想辦法將她運出相府。到時候她就能永遠消失在你們的視線中了。”張守逸的嘴角淡淡地勾起,木訥的臉上忽然浮起三分邪氣:“記住,完好無損地運出去。要是她少了根頭髮......”
張守逸說到這裡停下來,淡淡地一揮手,珍珠和英兒莫名地一抖,卻又不明所以。忽然聽到屋內似乎響起了隱隱的沙沙聲,尋聲看去。卻駭得連叫都叫不出。
就在她們的身邊,那昏迷過去的翠玉,竟然不知何時只剩下了一堆衣裙,地毯上隱約有些血跡。卻不甚明顯,而翠玉的身體......卻消失了......
“是不是很奇妙?”張守逸淡笑着道:“我的寶貝蟲子本事可不止這些,你們的身上都被我下了蟲引。不管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我的蟲子找到。然後吃得一點不剩,所以,乖乖地按照我的話去做,不然......”
張守逸冷哼了一聲站起,理了理衣襟,大步走了出去。
珍珠和英兒抖着抱成一團,好一會,才大哭出聲。
雜物小院,
初秋的天氣,乾爽中,又透着絲絲涼意,如果不是坐在太陽下,這石凳上坐久了還是有些涼的。
楚非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雙手捧起,舒舒服服地抿了一口,渾身都暖了起來。瞟了眼對面的主僕倆人有些變幻莫測的臉色,楚非緋又喝了一口水,掩去嘴角浮起的笑意。
其實楚非緋今天看似是被這兩位脅迫着來試茶,其實卻並不盡然。
一則固然是被這主僕倆逼到門上,楚非緋不想得罪貴人,半推半就,二則,則是她想試試看,自己研發出的這道“八道錦”到底在天佑王朝的富人中,接受度如何。
這“八道錦”看起來確實奇妙無比,溫度每上升一點,茶的顏色和味道都會改變,香味越來越濃,茶色卻越來越淡,到了最後那由無色轉爲粉紅的變色,還有那混合異香,是整道茶的高~潮和亮點。
而那第八道茶,雖然精彩,卻又不能喝,只能聞,讓人心癢不已,既有滿足又有遺憾。可以說這道茶裡即利用了心理學,又利用了人體的味覺和嗅覺的錯覺,以及視覺上的效果,楚非緋爲了這道茶,可謂費盡心思,也難怪她敢說千兩銀子一杯。
在楚非緋的計劃裡,等她的新店開張後,她本就是打算用這“八道錦”當做自己的招牌茶,在這天都城給自己的新店打開局面。這茶裡不但用了遺族的秘製黑茶,還加了純度極高薰衣草的精油弱化那黑茶中有些沖鼻的發酵氣,最後又用了點檸檬汁,讓薰衣草和檸檬汁發生化學反應,從而變色。
有了這道茶,楚非緋真敢誇下海口,這天佑王朝沒人能再複製得來。
因爲哪怕有人也是穿越來的,哪怕有人認得出薰衣草,他們也不見得用得起楚非緋用的那種高純度的精油。
越是純度越高的精油,香薰分子結合就越緊密,常溫下並不會發出香味,而是隨着溫度的升高,逐層地散發出香味,這是一般的普通精油做不到的。
就算有人砸得起錢,弄得到那高級精油,他也不一定能得到遺族的秘製黑茶,那奇特的幼滑口感,以及藥用價值,是其他的種類的茶比不來的。
故而,楚非緋對自己研發的新茶是信心十足,現在她想要確認的是,她的這奇思妙想,究竟在這古代的天佑王朝,能否被接受。
而眼前的這兩隻,就被她當做了小白鼠,而且看上去,這兩隻小白鼠,還要倒找她萬兩黃金......
想到這裡,楚非緋就心裡笑翻了天。
文衫公子淡淡地看着對面的小丫頭,自以爲掩飾得很好地望着天,嘴角的笑意卻掩都掩不住。
真真是......小人得志......
文衫公子在心裡嘆了一聲,原來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小丫頭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
只是萬兩黃金......文衫公子淡淡地想,他若是真要付了,不知道那羣天天找他哭窮的老頭子們,會不會來個以死相諫,撞柱而亡什麼的......
萬兩黃金不算什麼,但是現在的時機卻不好,只是他堂堂......難道居然要賴賬嗎?
文衫公子秀水般的眼裡忽然閃過一道殺機,要是這小丫頭不存在了的話,就無所謂賴賬不賴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