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陸坤和楚非緋都有些奇怪,一個御醫在他們緋然居有什麼能幫忙的?難道這御醫還擅廚?
張守逸不慌不忙地答道:“在下剛纔在外面的席位上,無意間看到一位黃衫女子面色裡隱隱暗含着青氣,怕是中毒之像,故而,在下就想提醒那位女子,卻沒想到在迴廊外跟丟了。”
“中毒?”陸坤面色微變,這可是大宴天下的皇家宴會,要是出了歹人想要投毒,後果可不堪設想。
楚非緋也知道其中的厲害,站了起來:“陸大哥,你去查問一下,看可有人出了異狀。再讓咱們後廚的人都當心一點,別讓外人渾水摸魚。”
陸坤點頭應了出門,卻沒有走遠,只是在門口吩咐人去查問,便走了回來。
張守逸剛剛想接近楚非緋的步子,不得不又踏回了原地,心裡與靈兒不停地溝通,叫它別急,再等等,他自有辦法。
這時,楚非緋淡淡地問道:“張御醫可在御前當過差?”
張守逸以爲楚非緋在隨意地拉閒話,便道:“在下的品級較低,御前是輪不到在下的,平時也就是做些跑腿打下手的活計罷了。”
“這樣啊......”楚非緋微微點頭,又問道:“張御醫可曾聽說過......”楚非緋說到這裡頓了頓,張守逸奇怪地看着她:“聽說過什麼?”
“聽說過,最近可有什麼奇怪的病人?”楚非緋慢慢地道,她在想木大哥也不知被皇帝藏在哪裡,一個太醫院的底層御醫,怕是不知道的。
張守逸看了楚非緋一眼。在心裡暗暗琢磨着,嘴上卻道:“這太醫院雖然只負責皇城,但是也見過幾個奇怪的病人,只是不知道邵老闆說的是哪個?”
楚非緋心中猛地一跳,卻又將衝口而出的話壓了回去,她還不知道這個張守逸是不是皇上派來試探她的,若是皇帝知道她心裡是對木大哥極爲在意。她豈不是自己將軟肋送了上去。
楚非緋背起手。換了個話題:“對了,你說你剛纔看到那個黃衫女子有中毒之像,可看到周圍有什麼可疑之人?”
張守逸佯裝着擰眉細想:“可疑的人......倒是不曾看到。”
這時。門外有人稟告,陸坤聽了後對楚非緋耳語了幾句。
楚非緋微微挑眉,訝然道:“解不了?”
他們緋然居這會子也彙集了不少能人,崔大人手下的那批黃衫女子中。就有專攻醫術的,此時竟然說解不了?楚非緋的目光落在張守逸的身上:“張御醫。你既然能看出那女侍中了毒,你可能解了那毒?”
張守逸淡淡地拱手:“在下願意一試。”隨即又道:“不過......”
楚非緋等着張守逸的下文,陸坤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也沒有說話。
張守逸有些無趣,便接着道:“如果守逸能夠治好那位姑娘。守逸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
楚非緋還未說話,陸坤就冷冷地打斷道:“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用說了!這毒,我們自己想辦法!”
楚非緋看向陸坤。見陸坤臉色沉鬱,似乎對張守逸有些敵意,不禁有些詫異,再看張守逸似乎神情間有些尷尬,便開口道:“陸大哥,聽聽也無妨,如果真是什麼讓咱們爲難的請求,不答應也就是了。”
與此同時,
緋然居的主樓上,觥籌交錯間,已然賓主盡歡。
賀儉之並非一品重臣,按身份是輪不到他與天子同樓的,但是由於他算是花神會的主辦方之一,這次也算是破例了,讓他一個侍郎,和朝中的大佬們坐在了一起。
此時,賀儉之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半酣,心裡還記着楚非緋的交代,就走到御前,小聲道:“皇上,這一次花神會的甲等席位,總共賣了近三十萬兩,其中有一位富商單他一人就出了五萬兩,皇上看是不是......”
皇帝拿起一杯酒淺酌了一口,一邊擡起眼睛淡淡地瞟去,那甲等席位說是與天子同樓,但是與主|席間,還是隔了半人高的隔扇,且有盆花掩映。
要說可以一睹天顏嘛,那是自然,但是要想,看得多清楚,聽得多明白,那也是不能夠。
這感覺就像是這甲等席位上的人,買了好座位看戲,而那唱戲的主角,就高高的坐在上面,他們可以聽,可以議論,但是想參與到戲裡,卻也是不行的。
方雪晴正在氣悶,她原以爲這甲等席位是在君前的,沒想到卻是現在這個樣子,有心說楚非緋騙人吧,人家請購單上確實是明明白白地說了,是與天子同樓,不是與天子同席。
但是這一個觀景的位子,居然賣了幾萬兩一個席位,也是太黑了些。
而且方雪晴因爲是女眷,不能一個人坐在這裡,身邊同席還坐着老太君和相爺的夫人。
按照禮儀,高官們的家眷們,如果有命婦封號的,可以在聖駕後面的隔間裡與娘娘們同席,而老太君和相爺夫人都是一品命婦,自然是可以入女眷主|席的,只是爲了方雪晴,相爺才請母親和愛妻在外面坐着罷了。
有兩個長輩在旁邊坐着,方雪晴就是有心想做出什麼引起皇帝的舉動來,也是要顧忌一二。
再看甲等席上的其他賓客,一半都是富商,剩下的基本都是各府的秀女由長輩陪着坐在這裡。那些秀女無不是偷眼打量着皇上,面有嬌羞,似乎的十分中意皇帝的相貌威儀。
方雪晴心裡暗哼了一聲,要論容顏長相,她別的不敢說,就在這甲等席位的秀女當中,她絕對算得上是頭籌。至於剩下的那些,連一個甲等席位都爭不到,想必家世實力也有限,恐怕也是不足爲慮吧。
這時,旁席一陣騷動:
“快看,皇上在看這裡!”
“皇上在看誰,是我嗎?”
有的女子乾脆站了起來,向皇上含羞遙遙施禮,方雪晴心裡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反正不過是跳樑小醜,她又何須將她們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