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大街的全稱是聖惠雯王后大街,這是現任的聖王在十餘年前,爲了紀念難產的前王后,才把以前的學院街改成了現在的名字。
皇家學院就位於王后大街的頂端,剛邁入大街,就能看到校門口兩側各豎立着一座劍士和魔法師形象的巨型石雕,據說他們的原型是第一世聖王聖飛,和第三世聖王聖雄。如果走得近些,還可以看到兩座石雕的底座上各刻着半句皇家學院的校訓,“榮譽即吾命”,“信仰即一切”。
開學伊始,不斷有轔轔的馬車和得得的駿馬駛入了那兩座巨型石雕之間的正門,整個王后大街兩側的店鋪也都忙碌了起來,經歷了暑期的清淡經營後,他們又要迎來一年中最賺錢的開學初期了。
報名有整整一天的時間,風行因爲對懸刃深懷戒意,所以直拖到下午才踏進了學院大門。他被錄取的是魔法系氣魔法專業,原本以爲只要走進學院大門就能找到這個專業的報名處和教室,但等到他踏進那座宏偉的石雕大門時,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迎面出現的就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廣場,廣場周邊鱗次櫛比地建了好多房屋,高聳入雲的大樹和碧如凝翠的草地在周邊點綴着,最外圍更是建了一圈堅固厚實的城牆,展現在他眼前的與其說是一座學院,還不如說是一座獨立的城堡或城市呢。
風行茫然地站在這麼龐大的學院門口,正不知道該往哪裡呢,突然發現有一個熟人也站在門口的位置在向外張望着。
“冰凌?”風行近幾天都沒有見過這個新房客的身影,所以叫的時候也不敢肯定。
他果然沒有認錯,冰凌疑惑地看着他,也許是他那身裁剪極佳的獵裝喚醒了對方的記憶,所以對方在看完他的衣着後,才最終認出了他,“風行?你一個人來的嗎?”
他當然是一個人來了,總不能在上課的時候也帶着女僕吧。他點了點頭,“你在這裡做什麼?等人嗎?”
冰凌笑了笑,不置可否,“你呢?來報名?找不到地方吧,我剛來的時候也這樣。我找個熟人帶你去吧,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風行當然欣然從命了。冰凌正在進出的人羣尋找着,突然間臉色一變,連忙低着頭繞到了風行身後。
風行順着冰凌最後的眼神望了過去,只見一個身穿華美紅色長袍的女孩正從學院裡走出來,她脊背挺直,下巴微擡,一臉高傲的樣子,完全沒把眼前的任何人放在眼裡。她的確有這麼狂妄的理由,因爲她胸前用七彩絲線繡成的蝴蝶家徽已經表明了她的身份,她是彩蝶城伯爵的女兒。
她在經過風行跟前的時候沒有絲毫停留,這也讓藏在他後面的冰凌噓了一口氣,等跟在那位彩蝶小姐身後的幾位劍士或魔法師打扮的學生也走了過去,冰凌纔好奇地伸出頭來,想看看這些人又要去找誰的麻煩了。
謎底很快就揭曉了,隨着那位彩蝶小姐的到來,一位胖胖的男學生突然拔腿就跑,但他的那對小短腿怎麼可能跑得過彩蝶小姐的跟班,三四個劍士突然衝過去就把他摁到了地上。
在風行身後的冰凌嘆了一口氣說:“是胡楊城子爵的兒子,胡楊棘,來自西北,也是近幾年歸順的外藩子弟。”
“那女孩兒呢?”風行輕輕地問道:“傳統貴族彩蝶家的人?”…,
冰凌點了點頭,“彩蝶伯爵的長女,彩蝶菲菲,學生會外聯部的部長,據說是二王子聖光明的未婚妻。”
“胡楊棘,彩蝶菲菲……”風行默唸了幾遍兩個人的名字,並把兩個人的大概資料記入腦中。
胡楊棘很快被拖到了彩蝶菲菲面前,彩蝶菲菲彎下腰湊到他的面前,獰笑着說:“你這是往哪兒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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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跑。”胡楊棘嘴硬地說。
“還敢說沒跑?”彩蝶菲菲指着他懷中揣着的鼓囊囊的包裹說:“這是什麼?以前怎麼對你說的?家裡捎進來的所有東西,都必須先經過我們外聯部過目。你膽兒挺肥的,竟敢私自揣着東西溜出去。”
胡楊棘咬着牙,說:“這不是家裡送來的東西。”
彩蝶菲菲使了一個眼色,旁邊的劍士馬上就把包裹掏了出來,不顧胡楊棘那一對冒火的眼睛,那個劍士三兩下把包裹撕開,十幾個銀的和銅的錢幣和一件縫補過的衣服就從裡面掉了出來。彩蝶菲菲用腳尖把地上的那件破衣服輕輕踢開,一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便箋就露了出來。她伸出兩指把那張便箋拈了起來,拆開來先掃了一遍,突然就笑了起來,說:“沒想到我們這位胡楊城的蠻子竟然也是個多情種子,你們聽聽這上面都寫了什麼:棘哥哥,既然你無法接納我,我決定還是走那一條路了,這是你留在我那裡的東西,今生就此拜別了,聆音。”
彩蝶菲菲讀完就把信揉成了一團,胡楊棘恨恨地說:“把信給我留下。”
“留下?”彩蝶菲菲把紙團扔到地上,又用腳擰了擰說:“你竟然跟外面保持通信?現在不治治你,說不定什麼時候造反信就塞進來了。”
她又看向周圍的幾個跟班說:“把他拖回去綁到廣場上,等曬出幾斤油來他就記得這個教訓了。”
胡楊棘看掙扎不開,便着急地說:“給我半個小時吧,之後你們曬我幾天都沒問題。”
彩蝶菲菲不屑地說:“如果由你來選擇時間的話,那還叫懲罰嗎?”說完她瞪着那些跟班說:“你們還愣着做什麼?拖走!”
“站住!”一個雖然很輕,卻冰冷刺骨的嗓音響了起來,“我要你們現在就放了他。”
彩蝶菲菲柳眉倒豎,竟然有人敢當衆跟她叫板,她轉過頭,看到一張消瘦的面孔,先愣了一下,才突然婉轉一笑說:“喲,我還以爲是誰呢,這不是我們的雪域小姐嗎?怎麼一個暑期不見,氣色就差了這麼多?”
冰凌仍然冷着臉說:“我今天若讓你這麼隨意地處置胡楊棘的話,明天說不定就輪到我了,後天外藩子弟就要人人自危了,說不定到了大後天,邊疆各地就會出現什麼反覆。彩蝶小姐應該不想看到那種情況發生吧。”
“你拿所有的外藩子弟壓我?”彩蝶菲菲惱怒地說。
冰凌冷冷一笑,說:“誰讓我們居於劣勢呢?居於劣勢的一方更容易團結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