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障壁!”圍觀的人羣早已經自覺地分了開來,中間一個穿着白色曳地長裙的女孩以一種威嚴卻不失柔和的聲音吟誦道。
正在以死相搏的彩虹菲菲與冰凌之間,突然出現了一道白色的透明薄壁,這道厚薄仿若是肥皂泡一樣的薄壁卻堅韌異常,不但把彩蝶菲菲的火焰盡數擋了下來,更是阻住了冰凌的身形。彩虹菲菲隨着地獄火的火焰被薄壁撞得火花四散,身體也被反衝的力道“咚咚咚”地震退了幾步;相比她的狼狽表現,冰凌就輕鬆寫意多了,她彷彿是早算準了一樣,在薄壁前就已經剎住了衝鋒的步伐。
這一突發事件並沒有讓冰凌臉上出現任何異常的表情,她只是輕輕地把軍刀插入刀鞘,然後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才轉過頭對剛纔那個女孩行了一個屈膝禮,說:“沒想到七泉殿下終於肯出手了,真讓臣下不勝感激啊。”
那個女孩臉頰上兩片惱怒的潮紅一閃而沒,但她仍不露聲色地示意冰凌起身,淡淡地說道:“在學院裡我們都是同學,就不用那麼多客套了。不過雪域同學的氣色不大好,只一個暑期就瘦了這麼多。”
這時全身都被汗溼的彩蝶菲菲一臉不服氣地走了過來,說:“婀娜姐,剛纔明明我就要贏了,你怎麼……”
WWW ▲tt kan ▲c○
“閉嘴!”這個被叫做婀娜的女孩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所以她只是輕輕地念出了這兩個字,彩蝶菲菲儘管臉色被憋得通紅,卻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讓你見笑了。”婀娜繼續對冰凌說道:“剛纔我在學院裡聽說有人在大門外‘私鬥’,所以就趕過來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是雪域同學先拔刀的。”
冰凌故意嘆了一口氣,說:“看到有人想對同爲新沐聯盟聖光的胡楊同學動用‘私刑’,難免會有些同病相連之感。”
婀娜輕輕看了旁邊的彩蝶菲菲一眼,彩蝶菲菲連忙低下了頭,不敢與她對視。
“雖然作爲學生會會長,我雖然有責任維護學校的風紀,但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學,所以你們切磋一下暑期的心得,也不無不可,只是下次不要在這麼熱鬧的地方。”婀娜只得把“私鬥”這一節揭過去,“聽說你們還有個賭約?但現在既然彩蝶同學沒有獲得勝利,雪域同學也沒有遭遇失敗,我看還是維持到你們賭約之前的狀態吧,你們還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賭約之前的狀態,就是胡楊棘正要被人帶走時的狀態。若胡楊棘仍被帶走了,那跟冰凌失敗還有什麼區別?
冰凌還待據理力爭,旁邊的風行早就對那個叫七泉婀娜的刻意偏袒彩蝶菲菲極度不滿了,他不由得站了出來爲自己的房客說了幾句話,“平局就是平局,什麼叫彩蝶沒勝,雪域沒敗?這不是明顯的偏心嗎?其實不論她們兩人誰勝誰敗,在你出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算是彩蝶同學敗了,除非你說你出手是心無偏倚、大公無私、大義滅親地幫雪域同學的。很可惜,現在就算你這麼說了,也不會有人真心相信的。”
“你是哪兒冒出來的?”彩蝶菲菲不敢在婀娜面前說話,可不意味着不敢訓斥風行,“對殿下滿嘴你啊,我的,到底懂不懂得一點兒禮節。”
風行都沒正眼瞧她,“在學院裡我們都是同學,就不用那麼多客套了。”…,
彩蝶菲菲被咽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婀娜的這句套話不對吧。
婀娜兩頰上惱怒的潮紅過了好長的時間才消散開來,這時她才說:“事實上我就是在幫雪域同學的,因爲很明顯,彩蝶同學的地獄火肯定會先一步擊中雪域同學,從而使她受傷的。”
風行沒想到這些衣着光鮮的貴族竟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他自認爲都把說出這句話的後路全堵死了,對方居然還能如此理直氣撞地說出來。他馬上胡攪蠻纏地說:“你憑什麼得出雪域同學會先受傷的結論?明明是你害怕雪域同學的投刀技先一步砍中彩蝶同學纔出手的。”
“投刀技?”三個女孩都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很明顯,她們都對這個風行剛造的詞很陌生。
“就是投擲軍刀啊,用以攻擊遠處的目標,你們連這麼有用的招數都不知道嗎?”看到她們若有所思的表情,風行就暗暗鄙視了一下這些貴族們的無知,還沒等她們轉過彎來,風行就繼續說:“其實我們空口白牙地在這裡討論,沒有任何用處,要想一分勝負,最好還是繼續剛纔的狀態再打一場。”
冰凌雖然筋疲力盡,但比起幾乎把所有魔法能量都用光的彩蝶菲菲要好許多。風行能看出來,別人未嘗不可以。所以婀娜馬上就接口說:“不行!剛纔的那場打鬥,造成的影響就已經夠惡劣了。”
風行暗暗感嘆了一聲:看看人家,隨口找的理由也這麼冠冕堂皇,自己還差得遠啊。“當然還有另一個辦法。”風行這時候才推出了自己早就謀劃好的解決方案,“要麼彩蝶同學當衆認輸,但你們可以照樣把那位胡楊同學帶走……”
“不行!”這次是三個女孩一起說的,冰凌不同意的原因自然不用說了,但婀娜不同意的原因卻是:“當衆認輸卻仍帶走胡楊同學,你這是讓彩蝶同學打自己耳光。”
“別急,別急,還有另一個解決辦法呢。”風行連忙說道:“那就是雪域同學當衆認輸,給彩蝶同學一個臺階,但彩蝶同學必須以一個勝者的大度姿態,放過胡楊同學。”
三個女孩面面相覷,良久,竟然一了點頭,彩蝶菲菲所缺少的,不就是這麼一個臺階嗎?
當冰凌和彩蝶菲菲一起去完結這件事的時候,風行終於有幸單獨與婀娜在一起了。
兩人地位的差異終於讓婀娜找回了自信,她看着風行,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你,很好!今年的新生?”
風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婀娜繼續以她那不緊不慢、陰陽頓挫的貴族語調,說:“學院的生活,很長。”
說完,就邁着曳地長裙下娉娜的腳步,離開了,給風行留下了一個如同細柄搖鈴一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