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酒吧是XF市最爲著名的酒吧,集各種娛樂於一體,再加上裡面環境舒適,地段也好,背後又有極強的靠山,所以生意一直都很火暴。當然,裡面的價格自然也是不菲。
侯天成爲自己能在這裡找到一份工作感到由衷的高興,儘管這份工作只不過是個普通的服務生,但在黑豹酒吧裡,即使是普通的服務生一個月光基本工資也有1200塊,在這個中等城市裡,已經算是不錯的收入。而且侯天成的父母兩人加起來,一個月的收入也未免能超過他。更何況,在這裡面當服務生,會有大把的機會得到小費。如果碰到比較大方的客人,得到的小費更是十分可觀。一個月下來,通常小費累積的收入還會比工資高出不少。這樣兩相一加,只需要做兩個月,他就可以積攢出大學頭年學費的大部分,也就可以給自己家裡減少許多負擔。
當然,如果他肯“犧牲”的話,何止是第一年的學費,即使是4年全部的學費想掙出來都不算困難。
“憑你的樣貌很身材,我相信你只要幹,肯定能掙得比我還多。”這句話,是他在酒吧最熟的人--新傑對他說的,而新傑一個月的收入……最低也是5位數。
不過侯天成仍然堅定地拒絕了,他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新傑讓他去幹什麼。不過這種出賣男人自尊的事情,即使是一貫大大咧咧的侯天成,卻也是絕對不肯幹的。況且,他連自己在酒吧裡工作都不敢告訴家裡古板的老爸,更別說要是讓他知道自己還去做了那種事會有什麼後果了。
不管怎麼說,他仍然能夠憑藉自己的合法工作掙得這麼多錢,是讓他非常高興的。當然,這份工作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是了。酒吧裡的客人各式各樣,什麼古怪的人都有。有一次,他就碰到一個蠻橫的客人,他只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就被他踢了一腳,可是爲了工作,他卻根本連個憤怒的眼神都不敢回過去,只能唯唯諾諾地道歉。而且,要不是領班還算照顧他,這件事情還沒那麼容易就解決。還有一次,他去招待一個男性客人,居然被那人趁其不備摸了兩把下面,等他敢怒不敢言的回到櫃檯後,卻被告知那人是個BL,實在是讓他以後想起來就毛骨悚然。還有一次……
“喂,天成,想什麼呢?快把這杯飲料給19號桌的客人送去。”領班的話突然把侯天成從回憶中驚醒。
“啊,19號桌,知道了。”侯天成連忙利落地端起托盤,向19號桌走去。
走了兩步,他的目光落在托盤裡的東西上。剛纔領班說的時候他沒注意,現在一看,卻發現這居然真的是一杯不折不扣的飲料,而且是外面超市裡隨便就可以買到的橙汁。
“真是,跑到這裡面來喝橙汁,錢多得沒地方花了嗎?”侯天成禁不住嘟囔道。
雖然橙汁可以算是黑豹酒吧裡最便宜的飲品,但小小的一杯仍然需要10塊錢,有同樣的錢,在超市裡卻可以買兩大罐,也難怪侯天成奇怪。不過在酒吧幹久了,他見的奇怪事情也多了,這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這是您點的澄汁,請慢……靠,楊瑞,怎麼是你小子?”待侯天成走到19號桌前,放好澄汁,熟練的服務語言還沒說完,就一眼看清楚了眼前這人的面容。
“嘖嘖,居然對客人說髒話,你這個服務員態度真差勁,小心我投訴哦。”楊瑞看着侯天成嘿嘿一笑。他到了黑豹酒吧後正看到侯天成在忙,就先找了個位置坐下,隨手點了一杯最便宜的澄汁,卻沒想到正好是侯天成給送了過來。
“NND,對你小子還用客氣什麼。說吧,怎麼突然跑來了?也不怕你爸媽知道。”侯天成撇撇嘴道。
楊瑞不慌不忙地吸了口澄汁,這才道:“我爸媽又不像你爸媽那麼古板,他們知道也不會把我怎麼樣。倒是你,要是你爸媽知道你居然在市裡最著名的娛樂場所做服務生,不知道會怎麼懲戒你呢。”
侯天成聞言立即緊張起來:“靠,你小子可別亂說,被他們知道我就死定了。我都是騙他們我在一個公司做實習生,你可別拆穿啊。”
楊瑞搖搖頭,笑道:“公司當實習生?哪個公司會請還不到18歲的實習生?而且還給那麼高的工資?欺負你爸媽不瞭解情況嗎?”
侯天成的父母都是市區邊上的農民,也都是很老實忠厚的人,自然也沒有侯天成的謊言有所懷疑。
“你管那麼多,反正他們不知道就行了。”侯天成瞪他一眼道。其實他拿的工資並沒有就這樣直接交給他父母,他也怕他們懷疑,所以就先存了起來,等到需要交學費的時候,他就可以對父母少報點兒,然後自己添上就行了。
楊瑞瞥了一眼侯天成,看到他那緊張的樣子,不由失笑道:“放心好了,我們哥們兒,怎麼會出賣你?”
侯天成這才鬆懈下來,笑着一拳砸在楊瑞胸口道:“這纔對嘛。咦?”說完又在楊瑞胸口捶了兩拳,詫異地道:“你這小子,這些天去參加了特種兵訓練營啊,怎麼現在肌肉這麼發達?”
楊瑞咧嘴一笑:“沒錯,告訴你吧,我現在已經是中國特種兵大隊一級戰士了,你以後可少和我動手動腳,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侯天成立即衝他伸出箇中指:“得了吧,給你點兒陽光你就燦爛。好了,領班在叫我,不和你扯了。我大概11點的時候會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那時候我們倆在好好聊聊吧。”說罷匆匆離開。
楊瑞自然知道他不可能不工作來陪自己,反正他也是找侯天成聚聚,也不必急於一刻。等他離開後,楊瑞便一邊叼着吸管,一邊感興趣地打量着酒吧裡的情況。
在靠近他右手邊的座位上,是兩個穿着整齊的青年男性,從他們的衣着打扮上,一眼就可以看出兩人是某公司的白領職員。兩人正一人端着一杯雞尾酒,互相絮絮叨叨,看他們臉上那煩惱的樣子,可能是在互相傾訴工作中的苦難吧。
靠近他左手邊的座位上,則只有一個看起來大概30多歲的女性。即使在酒吧陰暗的燈光下,也能清楚地看到她臉上泛起的陣陣紅潮, 而她面前的桌子上,也擺滿了酒瓶。即使酒瓶並不大,但綜合起來量卻也不小。這個女子顯然是醉了,就那麼伏在桌子上,嘴脣不斷的蠕動着,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語着什麼。從她身上華貴的衣着來看,應該是個有錢人,至於爲什麼會跑到這個酒吧來喝酒--應該還有澆愁的意思,那就不爲人知了。
再遠一些地方,則有幾張桌子圍在一起,7、8個大概20出頭的年輕男女正在一起高聲談笑。洋溢而出的青春氣息,可與剛纔那兩桌截然不同。
這桌年輕人桌子後方,有一個門通向酒吧內部,不時可以看到一對對男女相擁進出。至於裡面是幹什麼的……楊瑞臉一紅,不再猜想下去。
再過去就是吧檯,一個大概25、6歲的調酒師正甩着手上的調酒杯,在空中不斷翻滾,他背後酒櫃上的燈光照下來,反射出一道道眩目的光芒。
吧檯過去,設置和這邊也差不多,只不過人稍微多些,其中男女老少俱都齊備,不過卻沒發現年紀非常小的人,看來這個酒吧還是做了一些限制的。
“嘭--”
正當楊瑞準備轉過頭觀察另一面的情況時,酒吧一個角落裡突然響起一聲玻璃杯摔在地面的脆響。楊瑞立即回頭望去,只看了兩眼,立即覺得義憤填膺,怒火上涌下,騰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