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頂着服務員怪異的目光，楊瑞舉手敲了敲旅館房間的門。
敲門聲剛剛響起，門已經吱呀一聲打開，露出方若凝的笑臉。
“進來吧。”
楊瑞瞥了一眼爲了指明方向的服務員，發現她的臉色更加怪異，不由在心裡苦笑，搖搖頭走了進去。
這個旅館雖然不大，房間倒還標準，各樣設施一應俱全，正中兩張牀平行擺放。靠近門的這張牀上，被子攤開，鼓起一個人型，只餘枕頭的地方有一團黑髮露了出來。
“她睡着了？”楊瑞指指牀，輕聲向方若凝問道。
“嗯。”方若凝點點頭，聲音卻沒有刻意放低。“我帶她過來，洗過澡後就讓她睡過去了。”說罷揚揚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是用特殊的方法讓女孩睡過去的。
楊瑞低頭想了一會兒，又道：“若凝，你在這裡看着她，如果她醒過來就讓她先等等，我出去幫她買套衣服過來。”剛纔在橋洞裡並沒有發現女孩的衣服，不過她現在應該也是赤身裸體，這樣可沒辦法出門去。
“好。”方若凝把錢包遞過來，道：“儘量在距離近的地方買。”
“我知道的。”楊瑞笑笑擺手離開房間。
有了上次給方若凝買衣服的經驗，楊瑞再次站在商場的女性專櫃面前，就不再那麼遲疑了。可是，卻又碰到了新的難題。
“請問她的身高？身材如何？”
服務員一臉的敬業，卻讓楊瑞不知所措。在橋洞裡救出那個女孩子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有站直過，等到了旅館，她更是已經躺在牀上，還全身藏在棉被裡，他總不可能掀開棉被去認真看一遍吧。
“沒有準確數字嗎？那您能說一個大概的範圍嗎？”服務員倒是給了楊瑞一個建議。
“大概？”楊瑞撓撓腦袋，努力回想着在橋洞裡的情形。“大概……1米65左右吧，身材……”腦中閃過一團白花花的肉體，楊瑞忍不住臉紅了紅。“身材算瘦了。”
“那好，我向您推薦**品牌最新推出的冬季運動套裝，寬鬆隨意，絕對適合。”
楊瑞點點頭，運動服倒是不錯，可以適應各種身材，不過……
“那個……我不止是買外套……”
服務員一愣：“不止買外套？那……”看着楊瑞的目光同樣怪異了起來。
楊瑞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不過想起自己那次給方若凝的經歷，心想應該沒有更差進的情況了，於是心一橫，道：“對，我還要買內衣，包括秋衫毛衣等等，總之，你就等給一個裸體的人配備衣服好了。”
服務於頓時瞠目結舌，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那……您能給出具體的尺寸嗎？”
“@#￥#￥，還是要尺寸。”楊瑞嘟囔一聲，心想還是回去讓方若凝好好測量一番再來好了。
“楊瑞！”
剛一轉身，對面陡然響起一聲熟悉的驚呼。
楊瑞也是一呆：“霓裳，小月，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竟然是林霓裳和林新月兩姐妹。
林新月看看周圍遍佈的女性衣物，瞪楊瑞一眼道：“這話應該我們來問你吧，你跑到女性專櫃來做什麼？”
“我……”楊瑞張了張口，發覺自己還真不好解釋。
“哦，我知道了，你還說你和柳寧沒關係，現在肯定是偷偷跑來給她買衣服好等着聖誕節送給她是不是？”林新月很快就下了一個結論。
“你還真是有想象力。”楊瑞沒好氣地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這回發問的卻是林霓裳了。
對着林霓裳，楊瑞起不了隱瞞的心思，而且隱瞞也只能讓她們更加懷疑，想了想，把兩人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緩緩解釋了事情始末。自然，最後對付那3個傢伙的細節，被他省略了過去。
“那個女孩子漂亮不漂亮？”聽完後，林新月最關心的居然是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楊瑞老老實實地回答。當時的光芒很弱，他可看不清楚女孩到底長什麼樣子。
“哼，肯定是很漂亮了，不然你怎麼會那麼好心，還來給她買衣服。”林新月努努嘴不屑地道。
楊瑞爲之氣結，回道：“漂亮又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啊，難不成你妒嫉？”
“我……”林新月剛一張口，卻突然臉一紅，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他。
楊瑞哈哈一笑，這可是自己首次讓林新月吃癟，不由有幾分得意。
林霓裳不禁莞爾，搖搖頭，又道：“楊瑞，你準備怎麼處理呢？”
“還能怎麼樣？她既然怕報警，我也不好說什麼，本來想給她買了衣服，等她醒過來就讓她回家的。可是到了這裡才發現衣服不好買，正好你們來了，那就交給你們吧。”
林霓裳點點頭，考慮了一陣，道：“那你先帶我們去看看她吧。”
“好。”
幾人又匆匆回到旅館，這一下旅館服務員看向楊瑞的目光更是怪異，楊瑞甚至看出目光中的幾分佩服。
當然，大半夜的居然能帶4個形象不一但都漂亮地很的年輕女孩來旅館開房，本事確實不小。
楊瑞可沒去想服務員腦袋裡轉悠的齷齪念頭，進房後指了指牀上的女孩：“諾，她就是了。”
林霓裳觀察了一下旅館的環境，便向楊瑞道：“好了，楊瑞，你先出去吧。”
“出去？”楊瑞一愣。
“廢話，我們要看看她的尺寸，你留在這裡幹什麼，快出去。”林新月可毫不客氣，伸手就把楊瑞向外推。
看着門在自己面前砰的一聲關上，楊瑞無奈地摸摸鼻子走到旅館大堂裡去，隨便找了張沙發靠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靜靜地靠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楊瑞不自覺地就想起了明天就是20號，也就是蔡雲兩家約定的日子，而自己到現在還沒有下決定。
“真是頭疼。”楊瑞忍不住抱起腦袋。除了這個事情外，剛纔從那3個混蛋嘴裡吐出餘正風這3個字也着實讓楊瑞煩心起來。“難倒表哥就已經成了這種人了？他會不會也做過這種事情呢？不知道外公和舅舅知不知道？如果是知道還放縱他們這麼做，那改怎麼辦？不知道又該告不告訴他們？”種種問題一齊涌了上來，讓楊瑞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先生，先生。”前面突然響起幾聲輕喊。
楊瑞擡起頭，卻發現正是那個帶自己去房間的服務員。
“您沒事吧？看起來臉色不好。”服務員問道。
楊瑞勉強笑笑，搖搖頭道：“我沒事，謝謝。”
“呵呵，沒事就好。”服務員在楊瑞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杯水，轉身離開。臨走前，卻撇下一句話：“女孩子是需要哄的。”
楊瑞一愣，隨即醒覺他是誤會了，可是人已經走遠，解釋也無從解釋起，只得笑着搖搖頭，抓起被子抿了一口。
熱水入喉，一股暖氣從嘴中流到胃裡，楊瑞感覺舒服了不少。
“算了，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蔡和雲，到底該去哪一家呢？”楊瑞分析了一會兒利弊，覺得似乎去哪裡都不是什麼好事，結果還是難以下定決心。
“怎麼辦？怎麼辦？”楊瑞無意識地擺擺覺得寒冷的雙腿，突然“叮叮叮”的幾聲響，讓他從沉思中甦醒過來。
定睛一看，卻是自己不小心甩出去一枚硬幣掉在了地上。
俯下身去，手剛一觸在硬幣上，楊瑞陡然眼前一亮。
“既然我自己決定不了，那就讓老天爺來決定吧。”
沒錯，楊瑞想到的方法，就是非常古老，也非常通用的方法——擲硬幣。
“正面蔡家，反面雲家，就這樣決定了。”楊瑞使勁看了看這枚有可能決定他很長一段時間內生活的硬幣，呼出一口氣，拇指用力一彈，硬幣頓時打着轉急速飛上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