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兒在旁邊一直聽着她們的對話,在聽到卓太后這麼說的時候,心裡就有點不安,擔心卓太后安排其他太醫爲姌卿診治,若是如此的話,那她手中的藥是必須給姌卿吃了。
僅僅握着手中的瓷瓶,薰兒緊張不已,姌卿身體雖然經調養了許久已經康健了不少,但是現在懷着身孕,最是嬌弱的時候,這種藥能不吃是儘量不要吃的好,若是真有什麼閃失得話,是誰也承受不了的,她更不能想象自己主子到時候會是如何的光景!
就在薰兒想說些什麼才能打消卓太后再請太醫過來的念頭的時候,就聽到姌卿道:“多謝母后關心,不過想來是沒什麼問題的,王太醫的藥確實是管用的,臣妾覺得精神已經好了不少,母后您看着臣妾氣色不好,想來是臣妾在寢殿裡躺得時間久了,所以氣色才差點,倒是讓母后擔心了。”
“和哀家客氣什麼?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哀家始終是不放心,一直爲哀家請脈的江太醫醫術不錯,便叫他來爲你看看吧?說不定他會有別的好法子讓你好得更快點,哀家也能安心。”說着卻也不問姌卿的意思,就轉頭吩咐尤嬤嬤去宣江太醫。
姌卿櫻脣爲抿,瞥了薰兒一眼,薰兒自然明白姌卿這是在示意她照計劃行事。可薰兒當真是不願讓姌卿將這藥吃下,但是若不吃的話,姌卿後面的危險怕是會更大!
而就在尤嬤嬤正要轉身出去命人去找江太醫的時候,卻聽到尖細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卓太后聞言一愣,沒想到周軒昶會這會兒來,而芙婕妤則是一臉驚喜,潔婕妤面上卻沒有多餘表情。
姌卿在聽到周軒昶來的時候,倒是有點詫異,不過面上並沒有顯出什麼,而是讓薰兒扶自己起身,而她纔剛剛坐起身子,周軒昶便大步走了過來,看到姌卿起身,就道:“皇后身子弱,就不要行禮了,快躺回去。”
姌卿沒忘了現在的自己是個柔弱的病人,既然周軒昶這麼說,她也樂得配合,於是就輕聲道:“諾,謝皇上!”
姌卿有病在身,有皇上的特許不用行禮,芙婕妤和潔婕妤可是必須行禮的。儘管芙婕妤心中冒着酸水,覺得皇上偏心,但是也知道這點心思可是絲毫都不能放在臉上的。
於是就和潔婕妤恭敬地行禮:“嬪妾拜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周軒昶擡手,柔聲道:“兩位愛嬪請起。”
“諾,謝皇上!”二人依言起身。
卓太后這才道:“皇上怎麼這會兒來了?”
周軒昶坐下來,道:“近來沒什麼事,本來想先去看看母后再來看皇后的,正好聽聞母后也也來鳳棲殿了,就直接過來了。”
“皇帝有心了。”卓太后面上閃過擔憂,“對了,皇上來得正好,哀家正在說皇后的病情呢,哀家聽聞皇后這都修養一個多月了,可你看,她還是這麼憔悴,聽說皇后的病一直都是由王太醫看的,王太醫的醫術哀家是信任的,但是你看皇后這病情一直不見起色,不如宣別的太醫來看看,說不定會有些改進的方法也不一定?一直爲哀家診治的江太醫皇上是知道的,醫術也不錯,不如就宣他來吧?”
周軒昶聞言劍眉一挑,道:“當真是母子連心,母后倒是和孤想到一起去了?”
卓太后聞言臉色一僵,道:“皇上的意思是?”
周軒昶笑着道:“實不相瞞,孤也是擔憂皇后的身子,雖然王太醫說了皇后已經好了不少,但是氣色確實還是不大好,故而孤便有點擔心,便宣了王太醫詢問皇后的病情,這王太醫不愧是世代行醫的,主動請示孤可否找別的太醫一起來爲皇后診治,集思廣益,說不定能有個更好的法子,順便根治了皇后的病也說不定,正好,這點倒是和孤不謀而合,不過孤又想到,這太醫院的太醫的醫術孤也是知道點的,想來也未必有什麼突破,便想起軒銘,母后莫不是忘了他曾拜在名師門下學醫?他的醫術可是不比太醫院的人差,故而孤便帶他還有王太醫來了,現在正在門外候着呢,既然母后也提起,就不要耽擱了,便宣他們進來如何?”
卓太后自然是希望能讓自己的心腹江太醫來爲姌卿診脈,這樣她能更放心,但是既然周軒昶都這麼說了,若是她還堅持讓江太醫來,未免太不給周軒昶面子,她犯不着爲這件事和周軒昶鬧不和。
做好決定,卓太后便笑着點頭,道:“還是皇上想得周到,如此,便宣他們進來吧”
“恩。”周軒昶頷首,併爲姌卿放下牀上的幔帳,接着便對趙全道:“宣他們進來吧。”
“諾。”趙公公走到門口,道:“皇上宣你們進來。”
“諾。”門外的人應了一聲,便進來。
接着,就看到還着一身朝服的齊王和王太醫一前一後的進來了。
齊王見到內室的人,臉上一次詫異都沒有,便行禮道:“臣見過皇上、太后、皇后!”
王太醫也跟着行禮問安。
卓太后頷首笑道:“起來吧,說起來哀家一直聽說你的醫術如何如何好,可卻從未見過,這次倒是拜皇后的福氣能見識一番了。”
齊王那雙桃花眼一眨,笑着道:“兒臣可不希望爲太后診治。”
這話一落,卓太后臉上的笑容便有點維持不住,沒想到這齊王居然當衆讓她下不來臺!可還沒等她開口訓斥,卻有聽齊王道:“若是有一天太后要讓臣診治,那就說明您的身子不適,在兒臣心裡太后便如同那菩薩那般慈悲,怎麼能生病呢?故而兒臣是絲毫不好希望有機會爲太后您診治,只希望太后您的身子能永遠安泰無憂!”
“你這孩子,那麼大的人了,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頑皮,哀家看啊,你就是懶罷了!”齊王這番說辭沒有任何不妥,卓太后自然是不會再給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