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不是逃出來的,而是被救出來的。”趙凌志微微一笑,說。
“救出來的?誰救你出來的?”陳震虎說着,眼睛轉向莊重。
在場的人除了陳斌跟趙微微,就莊重是生面孔了。在陳震虎的認知裡,陳斌跟趙微微明顯是沒有這種能力的。
不過……看莊重的模樣,也就跟陳斌差不多年紀,竟然能夠做到搭救趙凌志這件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阮哲可不是好易與的人物,這年輕人怎麼可能從阮哲手裡救出趙凌志呢?陳震虎直接否定了。
“看來趙老弟的恩人沒來啊,可惜了,我沒法領教下他的功夫了。”陳震虎道。
趙凌志卻笑了起來:“陳老兄你這麼說,可就錯了。救出我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他!”
趙凌志說着,手指向了莊重。
“當然,阿斌也出了不少力,所以我這次專門上門拜訪,就是來謝謝老兄你教導出這麼個好兒子的。”
“他?不可能!”陳震虎驚訝的道。“阿斌也參與了?阿斌,你趙師叔說的是事實嗎?”
陳斌在他父親面前,頓時就像是遇見了老虎的小兔子,大氣不敢出,只是點了點頭。
而陳震虎得到阿斌肯定的回答,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憤怒,只是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就再也沒有任何表示。
“那就恭喜趙老弟了,來吧,進來坐,不要老是站在外面了。”陳震虎邀請趙凌志道。
對於莊重是不是救出趙凌志的人,他直接就不再談這個話題了,顯然依舊不相信。
進入正屋,陳震虎拿出一套茶具沏茶,趙微微則乖巧的接過去,主動幹起來。
這一幕不禁讓陳震虎大爲感嘆,感嘆生個兒子不如生個女兒,看女兒多乖巧。
趙凌志則跟着打趣,兩人胡扯了一番沒營養的話。
待到趙微微茶水端過來,每人品了一口茶之後,陳震虎緩緩將茶杯放下,道:“趙老弟你也知道我這人性子直,有什麼說什麼。恐怕你這次不是爲了看我吧?而是另有原因吧?”
趙凌志哈哈一笑:“什麼也瞞不過老兄你。沒錯,我這次正是有所求。”
“什麼事情?”
“我想問,龍頭失蹤的事情,你知不知情?”趙凌志笑容一斂,嚴肅的問陳震虎道。
陳震虎本來要端起茶杯的,聽了趙凌志的話忽然手一抖,剛剛續上的茶水就灑出來幾滴。
這個細節被莊重看到了,不由心中冷笑一聲,看來陳震虎肯定知道一點內情了。
誰知道,陳震虎卻是直接否定了:“我怎麼會知情?你也知道,我跟龍頭的關係並不像你一樣,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呢?”
“是嗎?”趙凌志眯起眼睛,輕輕呷了一口茶水,道。
“怎麼?不相信我?”
“相信,怎麼會不相信。不過我想陳老兄一定不知道,我這次落入越南人手裡,其中另有隱情吧?”趙凌志沒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道。
“另有隱情?”這件事情看來陳震虎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眼神中確實透露出一絲震驚。
莊重眼睛一眯,風水眼啓動,卻是當即看出陳震虎身上流轉的情緒顏色,卻是流露出一種金屬灰色。
灰色,在情緒中象徵誠懇、沉穩、考究。其中的鐵灰、炭灰、暗灰,在無形中散發出智能、成功、強烈權威等強烈訊息。灰色在權威中帶着精確,特別受金融業人士喜愛;當一個人需要表現出智能、成功、權威、誠懇、認真、沉穩等場合時,可穿著灰色衣服現身。
陳震虎的情緒顯然是認真中帶着絲絲的自負,一個刑堂的副堂主確然也該有一絲的自負。
“看來陷害趙凌志這件事情,陳震虎真的沒有參與。否則他不會流露出這種情緒。”莊重心裡暗暗想到。
“我當時的確是敗給了阮哲,不過,輸了之後我就被越南人當場扣押下了。對此洪門前去觀戰的人沒有任何表示就離開了。你覺得這件事情正常嗎?”趙凌志反問陳震虎。
陳震虎一愣,卻是沒想到還有這等事情。趙凌志跟阮哲的戰鬥,只有洪門少數幾個堂主去觀戰了,陳震虎卻是沒去。
卻是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種情況。
“你的意思是說,你懷疑雷豹跟越南人勾結,然後故意陷害你?”陳震虎確實性子夠直,儘管他現在跟雷豹一條陣線,仍然把矛頭直接指向了雷豹。
“不是懷疑,而是很明顯了。”趙凌志篤定的道。
“可是你沒有證據。”
“需要證據嗎?真相是什麼你心裡不清楚?這次來,我們不是拉攏你的。而純粹是想找你打探下龍頭的消息。”
“你想找到龍頭阻止雷豹上位?”陳震虎眉頭一皺,道。
“沒錯,希望陳老兄你能幫我。”趙凌志誠懇的道。
“呵呵,趙老弟你應該清楚,我現在是什麼立場。說實話,我陳震虎不會幹出賣友求榮的事情來,但是也不會兩面倒。”陳震虎輕聲笑着,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會通知雷豹來抓趙凌志,但是也別想讓他反戈一擊,背叛雷豹陣線。
趙凌志聽罷,不禁猶豫起來,這性子耿直的人就是這一點不好。認準了的事情就很難回頭,即便是錯的。
正當趙凌志愁眉不展的時候,莊重忽然笑了起來。
“恕我直言,陳先生你不就是覺得找回龍頭,你這妄想扶正的算盤就打不響了嗎?說實話,原本我還敬重你是一條漢子,現在卻是隻能呸!什麼狗屁漢子,什麼狗屁‘老虎三晃膀’,就他媽是一個勢利小人!”
老虎三晃膀,便是陳震虎的外號。
因爲大洪拳全稱是三晃膀大洪拳。一晃無極靜,二晃太極動,三晃混合氣,水火濟濟,氣存丹田。所以陳震虎才得了這麼一個外號。
不過這個外號卻被莊重拿來調侃,登時就惹怒了陳震虎。
只見陳震虎臉色一拉,冷聲道:“趙老弟,你這是從哪裡帶來的野小子?懂不懂規矩?這裡有他說話的地方嗎?”
趙凌志面色一尷尬,他也沒想到莊重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剛想從中調解幾句,卻聽莊重又說話了。
“喲,覺得自己理虧,這是要倚老賣老了?也對哦,你這種年紀,再不出賣老大換取利益,恐怕就真的沒機會更近一步了。只可惜髒了大洪拳三個字了。”莊重搖頭嘆息着,似乎在爲大洪拳這門拳種可惜。
而莊重這種說法,卻是比之前一句更加讓陳震虎震怒。
因爲陳震虎練了一輩子的大洪拳,這三個字簡直比他的生命還重要,絕對不容許讓人侮辱。沒想到莊重竟然說他髒了大洪拳,這怎麼能讓他容忍?
只見陳震虎啪一聲,將手中的茶杯捏成了碎末,茶水濺的滿地都是。
下一刻,陳震虎已經肩膀一晃,右拳化作一道殘影襲向莊重面門。
這一拳極重,帶起的風聲都變音了,發出一種沉悶的呼嘯,好像一隻鯤鵬扇動巨大的翅膀,將天地都扇的起了颶風。
這一招,就看出了陳震虎在大洪拳上的造詣。
大洪拳歌訣講:“頂天立地靜寂然,復歸無極大道顯。渾沌初開立三清,洪鈞仙祖一脈傳。腰搖膀晃混元生,飛鴻展翅定乾元。生息玄妙誰參悟,太上老君留真言”,陳震虎一拳就將歌訣中的精髓全都展現出來,穩重又爆裂,玄妙又簡單。
莊重叫一聲“不過如此”,猛的一個趟泥步,身形藉助茶桌的掩護,走位到了茶桌的一側,然後反手就是一記八卦掌裡的“搖身掌”,直取陳震虎的肋下。
“八卦?不自量力!”陳震虎冷笑一聲,雙臂下拉,捉向莊重手腕。
莊重不閃不避,抖手就是一記挑掌。這一下以掌爲法,以走爲用,溶踢打摔拿爲一體,循循相生無有窮盡。避正就斜,順勢順勁,虛實莫測,脫身化影。柔如綿裡藏針,沾粘隨化,觸手時候,卻剛則冷彈崩炸,迅如閃電驚雷。
卻是當真顯示出了莊重的八卦掌功力,不比他的形意拳差多少。
陳震虎一接觸到莊重手掌,就暗叫一聲不妙,知道小瞧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