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雷龍被莊重引着,到了趙微微另一側的肋部。
只見電光在莊重指尖上跳躍閃爍,時不時放射出一道電弧。
“微微,你忍着點,一次會比一次疼!”莊重提醒趙微微道。
趙微微緊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眨動幾下,點了點頭:“莊大哥,我不看,就感覺不到疼了。來吧。”
莊重失笑,這小妮子還真是會自欺欺人啊,不看就感覺不到疼了?
不過她能這麼想也好,這至少是一種心理暗示,能夠讓她心理放鬆。科學家研究證明,如果你對一件即將到來的事情過分期待,就可能產生心理上的負面作用。比如打針,你看着針頭扎過來,跟閉着眼不知道針頭什麼時候紮上,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哧拉,電光一個閃耀,莊重順勢在趙微微身上一抹,這道電光也被莊重附在了趙微微的身上。
而趙微微登時眉頭一皺,顯然比之前那次的痛感更加強烈,她小嘴一張,差點就叫了出來。
不過這纔是開始,這條雷龍對應的是趙微微的少陰脈。
少陰脈位於腿部足下,莊重打入的位置在趙微微肋部,卻是需要這條雷龍遊走過去。這樣才能深度刺激趙微微的經脈。
光芒閃爍,雷龍潛入趙微微的經脈之中,莊重刷一下開啓了風水眼。
風水眼可以察覺到雷龍的運行軌跡。因爲在風水氣息中,雷電是迥然不同的東西,不會跟趙微微的氣血相混淆。
在風水眼的視野呈現下,莊重就如藉助X光進行手術的醫生,一點點把打入趙微微體內的雷電引到指定的位置。
“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諸神鹹見低頭見,惡煞逢之走不停!入體雷龍聽我號令!”
莊重手舉着風雷旗,高聲喊道。
接着便見風雷旗上放射出一道肉眼無法看見的光芒,就像是牽線木偶,將攝入趙微微體內的雷龍給控住了。
莊重就這樣手持着風雷旗一點點引導,直到那條雷龍到了趙微微腿部。
在莊重視野裡,趙微微此處的氣血已然出現了晦暗之色,顯然是不通了。若非這些年一直有補藥支撐着,怕是這裡的肌肉早已經萎縮了。
“精精靈靈,雷龍打通!”莊重掐一個法訣,衝着雷龍一指。
只見那條細小的雷龍猛的往趙微微不通的少陰脈裡撲去。
“啊!”趙微微這時候卻是再也無法忍受那種痛楚了,發出一聲痛呼。
莊重卻是不聞不問,只是控制着雷龍不斷衝擊這條阻塞的陰脈。
當衝擊到第六次之後,趙微微已經痛的小臉發白,冷汗涔涔了。
方寸在陣外瞅見趙微微這模樣,不禁又擔憂又心疼,衝趙微微喊一聲:“微微,你別慌,按照我教你的吐納方法呼吸!”
趙微微小臉緊皺着,卻仍然堅強的點點頭,試着用吐納之法呼吸。
而方寸則來到了雷淵大陣另一側的風水球旁邊,雙手快速結出一個法印,在風水球上連續拍打幾下,只見風水球猛然轟隆隆轉動起來,一道白茫茫的氣息從風水球旁邊滾過,就像是下起了大霧。
白霧一入雷淵陣中,直接涌向了陣眼處的趙微微。
趙微微此時正按照方寸教的吐納之法呼吸呢,頓時吸進去一道白霧,等她再吐氣的時候,白霧卻變成了稀薄的灰色氣息。
這便是幾近濃郁至實體化的靈氣,只可惜雷淵大陣積攢了一個月,才積攢下來這一道。
“我……好像不是很疼了。”趙微微驚喜的叫道。
莊重微微一笑,如此濃郁的靈氣入體,直接就把她的經脈給包裹住了,就像是多了一層防護膜,自然不是那麼疼了。
“好!”眼見第二道雷龍衝擊的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也不會有效果了。莊重喊一聲,收了風雷旗。
然後踏着禹步一轉,到了十二雷門之前,下一刻風雷旗上就又多出來一道雷電。
這一道比之前的兩道都要粗大,卻是莊重拿來衝擊趙微微要害部位的。
也就是斷脈。
之前莊重對於趙微微幾處陰脈的衝擊,都只是做前期工作,最終那幾處陰脈還是要靠趙微微自身的血液衝擊暢通。
而斷脈就扮演了這麼一個樞紐作用。就好像自來水的總閘,只要總閘一開放,水就會瞬間衝到各個管道里,最終從水龍頭裡流淌出來。
“我要開始衝擊斷脈了!如果感覺到不對立馬跟我說,不要強行忍受。這可是會有生命危險的!”莊重提醒趙微微道。
趙微微“嗯”一聲,表示自己做好了準備。
莊重凝重的將風雷旗舉到胸前,繞到趙微微背後。
莊重先是將雷龍引出,在趙微微背後虛畫出一個“雷”字,接着左右手掌心向上,手指自然伸直,兩手中指和無名指分別向上豎直,左右手姿勢一樣,然後右手食指和小指分別重疊在左手食指和小指上,左右中指和無名指並排相靠貼,左拇指裡側壓在右食指尖指腹,右拇指尖內扣放在右食指根部橫紋上。
這是一個非常嚴謹的手勢,卻是容不得半點錯誤。
手勢做好,莊重才吐氣開聲,大喊道:“電母雷公,速降神通,隨我除痛,轟轟轟轟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個法訣叫做小五雷法,具備除病之功效。
而莊重此刻用到這個法訣,則是因爲它簡單粗暴的五個字,轟轟轟轟轟!
只有靠着簡單粗暴的手段,直接抵達趙微微脊椎末端的死腔,才能將斷脈打通。
隨着莊重話音落下,便見那道猶如兩根手指粗細的雷電呼啦一下涌入了趙微微後背。
雷霆可是代表上天意志的毀滅者,尋常的電蟒纔多粗?也就孩童手臂粗細,那就可以將地面轟出一個大洞了。
莊重這次一下將這麼粗的雷電打入人體,那種痛覺簡直難以想象。
若不是有風雷旗牽引着,恐怕趙微微當場就會被焚燬。
趙微微吃痛,整個後背都劇烈顫抖起來,身體往前弓着,像是一隻抖動的大蝦米。
“微微,怎麼樣?如果撐不住我就把雷龍引出來!”莊重見趙微微實在太痛苦,不由問道。
他可是從這個階段走過來的,當初他一人邁入偃龍引陣中,利用煞氣打通斷脈,比這個還要痛苦十倍。那種感覺,即便現在想起來,莊重也不願意再嘗試一次。
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怕是更加難以承受。
“我……我……忍得住!”趙微微顫巍巍的說道。
莊重見趙微微意識還很清醒,也不想前功盡棄,不由一咬牙,風雷旗一抖,在趙微微後背快速滑了一下。
雷龍一下竄入了趙微微脊椎末端,哧拉之聲不絕於耳,趙微微整個脊椎骨都被鍍上了一層電光,隨着電光閃動,趙微微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簌簌發抖,如同一隻冬天裡哀鳴的寒號鳥。
而此時雷龍才只行進了一半,距離斷脈位置還有一根小手指那麼長。
現在這種情況,哪怕雷龍前進一釐米,對趙微微都是莫大的折磨,何況是一整節手指的距離?
“莊重,算了吧!我們可以把這次當做先期治療,等微微承受能力提高,再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打通。”方寸看的不忍,提議道。
莊重卻搖了搖頭,否定了:“拖得越久,最後一根陰脈就會越來越明顯,到時候只怕更加難以治療。放心,我會掌握好分寸的。”
而且趙微微即便已經痛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也是堅強的吐出兩個字:“沒……事……”
見兩人都堅持,方寸也不好再說什麼,而是站在旁邊,隨時準備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