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刀是從八卦掌演變而來的刀法,跟八卦掌一樣,也是重視走位。一般八卦刀比平常的刀都要重,要長。
這些砍手黨們的刀都是厚背薄刃的精鋼大砍刀,刃被他們開的極爲鋒利,看來是爲了砍殺莊重二人特意磨的。
這砍刀,卻是正好適合施展八卦刀。
雷子應一聲“好”,將砍刀接在手中。
身子一低,將刀耍出一個刀花,鏗鏘一聲,架住了砍向雷子腦袋的一刀。
而雷子就利用刀花,將身子團團護住,但聽鏗鏘聲不絕,好幾個砍手黨都被雷子巨大的刀勁震退好幾步。
八卦刀就是這麼個特點,演練起來刀長身矮,但見刀走不見人行,隨着步法的起落擺扣,身法的左轉右旋,變化出劈、扎、撩、砍、抹、帶、攤、拉、截等刀法,綿綿不斷,滔滔不絕,似游龍,如飛鳳,變化萬千。
在這個小衚衕巷戰中,卻是極爲適合八卦刀的打法。
哧拉一聲,只見雷子一式攔腰刀,刀刃橫向從一個人肚子上劃過,登時將那人開膛破肚,鮮血噴了一地,腸子都流了出來。
四尺二寸八卦刀,吊推劈拉扎爲高。雷子這一下就是拉法,八卦刀本身用力就狠,拉刀更是毒辣,往往都是開膛破肚的後果。
一刀拉開了一個砍手黨的肚子,本以爲能夠嚇退這些人,卻沒想到,反而激起了這些人的兇性,沒有人退步,反而不要命似的往衚衕裡擠壓而來。
“呃!”很快,雷子就不小心負傷,肩頭被人砍了一刀,一條巴掌長的口子出現,血肉翻卷着,被雨水一衝,露出白花花的肉皮。
“唔!”莊重也是不知被誰突然劃了一下,小腿肚子上立刻鮮血涔涔。
莊重受疼一滯的片刻,就有人持着刀對莊重肚子捅去。
莊重雙手一夾,夾住刀面,順勢進擊,整個人合身撞入那人中宮,好像一頭大熊,以肘爲武器,狠狠撞在了那人胸口。
只聽肋骨咔咔斷裂聲,那人當場喪命。
但是緊接着就有三把刀從另一側襲來,莊重將手中刀反使,利用刀柄將襲來的三把刀磕飛,但是身形還是被逼退了數步。
十幾個人瞬間全涌進了衚衕,刀光閃耀,一片混亂。
雷子倒是將八卦刀耍的嚴絲合縫,這一會又殺了兩個人,而且雷子壯實,皮粗肉厚,許多人砍在他身上的傷痕,並不足以讓其喪失戰力。
莊重卻不同了,莊重沒有雷子那種體格,要是被砍上幾刀,身手肯定會大受影響。
情急之下,莊重四處一看,正巧瞅見衚衕的牆上搭着一件破風衣,卻是不知誰扔在這裡的。
莊重先是逼退砍過來的一人,接着腳在牆上一蹬,像是一隻敏捷的猿猴,蹭蹭蹭到了牆壁頂端,一把將破風衣抓了起來。
破風衣被大雨淋溼,變得極爲沉重,莊重順手一抖,將風衣抖成了一根約莫1米的布棍。
然後大喝一聲,猶如天神下凡,布棍高高揚起,對着衚衕下面的一個人脖頸就砸了下去。
啪!布棍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緊接着被砸中的那砍手黨,整個脖頸塌陷下去了一寸,倒在地上。
束布成棍!
莊重這一下不成利用了布棍的力道,還夾雜了暗勁,又是從天而降,力道更加重,直接將那人脖頸砸碎了。
落地之後,莊重將布棍舞的呼呼生風,一會如棍子直打面門,一會如流星錘,打人下陰,一會又像軟鞭,纏住人胳膊,拉扯過來重腳踢死。
整個衚衕裡全是血腥味,大雨嘩啦啦潑灑着,卻就是衝不淡濃重的血腥味道,而莊重跟雷子兩人身上,都是多出負傷。
尤其是雷子,仗着自己體格健壯,更是爲莊重擋了好幾刀。那幾刀砍在雷子後背,有一刀甚至滲入了骨頭,讓雷子痛呼出聲。
而砍手黨被莊重跟雷子拼殺的也只剩下了七八個人。
這是一次慘烈的搏殺,兩邊牆壁已經被鮮血塗成了紅色,雷子手中的砍刀也捲了刃。
這也是莊重有生以來,遇見的最艱難一次搏殺。只要稍有差池,就會被亂刀砍死。
也幸虧今天是接雷子,如果接的是另外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莊重跟那人百分百已經成爲了一團肉泥。
此時雙方都有點力竭,攻擊的頻率也降低不少,不過砍手黨還要七八個人,仗着人多,他們完全可以拼死莊重跟雷子。
呼哧,呼哧,雷子喘着粗氣,遮擋的刀法已經有點變形。
一個砍手趁雷子動作一慢的時候,刀尖狠狠扎進了雷子大腿。雷子身體一歪,差點跌倒在地。
而那人得手後,則迅速退下,改爲遊走。
這幫砍手黨的戰術已經很明顯,就是要不斷的給莊重跟雷子製造小傷,最終積少成多,讓兩人流血力竭而死。
莊重跟雷子卻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莊重自然也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但是此時哪裡還有其他想法,只能是憑藉着意志拼到底,誰意志力強,誰就能笑到最後!
想到這,莊重猛然長嘯一聲,手中布棍隨手抖出。
而一首慷慨激昂的詩歌也從莊重嘴裡吐出。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這是仇聖的一首殺人歌,裡面充斥鏗鏘鐵血之音,此刻被莊重驟然吟出來,卻是正合情境。
雷子聽到莊重長吟,也是精神一震,手中砍刀更加兇狠,刷刷刷,忽然中宮直進,刺入了一個砍手黨丹田。
“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
“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
莊重就這樣一邊曼聲長吟,一邊將布棍舞的堅硬如鐵,每吟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恍若殺神臨世,一往無前!
砰!布棍末端結成一個巨大的布結,狠狠打在了一個砍手黨眼睛上。
只聽啊一聲慘叫,那人眼眶霎時被莊重這一擊,打的粉碎,一顆黑白的眼珠迸裂,掛在面門,恐怖異常。
而莊重接着一下,布棍一抖,擊碎了那人的喉結。
莊重跟雷子齊頭並進,越打越有精神,尤其是莊重嘴裡長吟,手上不停,不一會,砍手黨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那兩個砍手黨,其中就有一個發號施令的老大。
打到這地步,兩人算是徹底被莊重跟雷子嚇破膽,那老大眼神中閃出一抹懼意,忽然將手中砍刀擲向莊重面門,掉頭就跑。
莊重冷哼一聲,布棍一甩,成一軟鞭,將砍刀捲住,然後腳下發力,蹭一聲躍出數米遠。
捲住砍刀的布棍猛的甩向那老大的脖頸,刷一下,布棍死死將那老大脖子纏住。
“額額額……”那老大被布棍捲住脖子,只能發出聲聲沙啞的聲音。眼神裡則露出絲絲可憐,像是在乞求莊重的饒恕。
莊重目光冷漠,驟然手腕發力,一道暗勁從布棍前端傳遞至末端,莊重橫手一拉,砍刀刀刃被布棍帶動,恰好從那老大脖子上抹過,只見那老大脖子上噴出一道鮮血,瞪着不甘的眼睛,趴倒在地。
噗一聲,另一個砍手黨,也被雷子一刀捅進了心臟,雙手無力的朝前伸着,死掉了。
至此,二十個砍手黨,儘早屠戮。
大雨如注,似乎要洗刷掉這罪惡,但是無論怎麼努力,都不能改變這個屠宰場一絲一毫。
雨,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