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啜泣着,講出了徐保國車禍的本來面目。
原來,確實是有一輛大車,從後面,隱隱約約的要去撞徐保國的車子。
胡鐵膽子小,從後視鏡裡面,瞧見大車已經衝過來了,他打開車門就往下跳。
畢竟老婆子路的路況和別的路況不一樣。
老婆子路一面環山,根本無法避讓。
胡鐵剛剛跳下來,就發現後面的大車打着單閃,才知道這輛大車並不是想撞人,而是想超車而已。
他突然跳下來,嚇了大車司機一跳。
大車司機連忙打了個右轉彎。
但大車十幾米長,根本不好轉彎,一不小心,尾巴掛在了徐保國的小車上,造成了事故。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整個事故,不涉及謀殺,這是我的一個失誤,應該說,是我太慫了。”胡鐵說道。
花星辰握緊了茶杯,低頭沉思——難道事情就是這個模樣嗎?
事情的本來面目就是這麼模樣嗎?
或者說,從來就沒有人去謀殺徐保國。
謀殺,不過是花星辰臆想出來的?
一瞬間,他的信心,有些動搖,臉上浮現自嘲的笑容。
不對!
就在花星辰信心動搖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爲什麼認定這次的案子是謀殺案——他瞧出了撞車的痕跡,平常撞車,是絕對不會出現那種二次痕跡的。
他將胡鐵的想法拋出了腦後,同時不動聲色:“胡鐵,你膽子太小了,這樣,你晚上呆在看守所裡面,好好練練膽子。”
“這……”
“就這麼定了。”花星辰又讓萬重山帶走胡鐵。
送走胡鐵,萬重山對花星辰說道;“花哥,沒準啊,**說的,真的是真的。”
“恩?”花星辰偏過頭,問。
萬重山說道胡鐵,滿面堆笑:“這個老球貨,膽子小得不行,上次有個刑警,站在大廳裡面抽菸,**過來接徐局長,突然在黑暗角落裡面看到個人,他媽的,立馬嚇得坐在地上,不行不行的,幾個同事把他給架到醫院裡面了。”
“膽子這麼小?”
“可不是嘛!出了名的胡膽小。”萬重山忍不住樂了出來,遞給花星辰一支菸:“要不然你晚上去嚇唬嚇唬他,一嚇唬就知道了,反正你醫術好,嚇出什麼毛病,當場治療!治好了嚇,嚇壞了再治!”
花星辰手指點了點萬重山:“你老小子太壞了。”
“哈哈,還可以。”萬重山笑了起來。
花星辰又說:“行了!我先回家了,今天到這兒了,回家我去好好想想,沒準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個誤會呢。”
“有可能,**不都交代了麼。”萬重山很傾向胡鐵說的都是真的。
花星辰點頭:“也許!也許他說的,真的都是真的。”
回到了閨蜜幫,花星辰進門就嚷嚷:“唉!有活的沒有?家裡有吃的沒有?”
客廳裡,做着面膜的顏美嘟噥道:“好了,別嚷嚷了,有!小小去門口那條河裡去釣青蛙去了,回來,咱們吃辣得跳的跳跳蛙。”
“額?咱們門口的河裡,還有跳跳蛙?”花星辰搖頭:“我可釣了好久,那裡,根本沒有跳跳蛙。”
他話音剛落,貓小小帶着個簍子,閃身而入:“嘿!花大師,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你說河裡沒有跳跳蛙,那我這一簍子的跳跳蛙,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本來貓小小隻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話,但卻讓花星辰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說河裡沒有跳跳蛙,那麼簍子的跳跳蛙從什麼地方來的?如果說徐保國的案子裡,不存在謀殺,那麼車門上的雙重痕跡,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兇手!肯定有!”花星辰暗自下了決心:“我非要把他揪出來不可,這件事情,萬萬不可馬虎——因爲,它關係到智商!”
花星辰起了個大早,去了公安局。
他對這次的案子,非常上心。
到了就直接開審。
這次審的是老婆子路的交通隊長衛藍。
照理說,這次衛藍,應該不屬於嫌疑人的範圍。
一來,他和徐保國沒有什麼牽連,或者說,生活中不會產生太多交際。
二來,他和這次的毒疫苗事件,更沒有聯繫了。
一個普通的交通隊長,能夠和那毒疫苗的幕後黑手有啥聯繫?
難道買通他一個小小的交通隊長去運輸毒疫苗嗎?
唉!
花星辰的腦子裡面閃過這個念頭後,心裡又暗暗的發緊:“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啊。”
直到他打開了手機地圖後,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媽媽的,老婆子路只能進山,毒疫苗的幕後黑手進山幹屁啊!又不是到山裡面去採蘑菇。
總而言之,花星辰之所以要審訊衛藍,無非是這個人的行紀,很是可疑。
“衛隊長,我們又見面了。”花星辰握住了紙杯,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問。
衛藍在審訊室裡,很自信,他兩隻手平攤到桌子上,問:“花神醫,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一會兒是警察,一會兒是醫生。”
“我這個人,比較複雜。”花星辰坐了下來:“不過我瞧你吧,似乎比我還複雜。”
衛藍渾身稍稍顫抖一陣,他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活絡活絡手指,調整好心態,又說:“唉?花醫生,我複雜成什麼樣子,你也管不着,有一點我可以保證,不管我多複雜,違法亂紀的事情,我沒做過。”
又說:“我既然什麼都沒做過,那麼你就算是警察,也奈何我不得,惶惶天日,還是有國法存在的。”
花星辰從口袋裡摸出兩根菸,自己點上一根,又遞了一根給衛藍:“嘿!衛隊長,不要激動,我又不是什麼酷吏,不會屈打成招這一套。”
衛藍接過煙,迅速點上,貪婪的吸了一口後,說:“你不屈打成招,把我拉到這裡來幹什麼?”
他想了想,突然一屁股彈了起來:“哎喲!你們不是想給我安個罪名,把徐保國那個王八蛋的事情,安插在我的身上,然後宣告破案了吧?”
花星辰抹着鼻子,哭笑不得:“難道說公安局很喜歡找替罪羊這手法嗎?怎麼我審一個,一個就說我準備找替罪羊。”
他不知道,早些年間,嚴打的時候,經常公安局是有指標的,每個月要抓多少個人。
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強姦殺人的重大案情,小偷小摸抓起來重判,但這些還不能湊夠要抓的指標,怎麼辦?少不了要抓幾個替罪羊。
不過這些年,華夏出臺了政策——不準零證據抓人,這種替罪羊的事情,很少發生了。
雖然現在,替罪羊已經瀕臨絕跡,但衛藍和東來一樣,都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多少對警察有些害怕。
瞧瞧那胡鐵,他就精明多了,上來就承認錯誤,儘管承認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誰知道你找不找。”衛藍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花星辰拍了拍衛藍的肩膀:“衛隊長,我喊你過來呢,其實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可以不回答嗎?”衛藍感覺自己現在穩佔上風,根本不用懼怕一個小小的花星辰。
花星辰笑道:“當然可以了。”他伸出一根手指:“你可以一句話都不說,但是,我是有催眠能力的,我的催眠術非常強,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讓你把今天早上吃了什麼,昨天晚上你趴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那麼神?”衛藍冷笑:“這種哄三歲小孩子的把戲,別用在我的身上,我不會上當的。”
“你確定?”花星辰笑道:“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試一試嘛!”
“試試唄。”衛藍打內心裡,覺得花星辰不過是一個騙子,至於怎麼治好了名揚市的疫病!無非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花星辰抹了一把鼻子,發出了一絲絲細微的響動:“現在,你已經進入了催眠狀態。”
“沒有!”衛藍連忙反駁,突然間,他的眼珠子不動了,眼神變得直勾勾的,他已經被花星辰催眠了。
這就是頂級催眠大師所能夠把握到的黃金時機。
在花星辰說——你已經進入催眠狀態的時候,衛藍並沒有被催眠,他着急申辯,就在申辯的那一刻,他的警惕心思降到了最低,啪!他就被催眠了。
“一、二、三。”花星辰打了個響指。
啪嗒。
衛藍醒了過來。
“你,你真的可以做到催眠?”他一幅不敢相信的表情,兩隻溜溜圓的眼睛裡面,寫滿了驚恐。
花星辰整理整理衣領,輕鬆的說道:“告訴你,我不但可以做到催眠,我甚至可以把你腦子裡面每一寸齷蹉的思維,全部給挖出來。”他話鋒一轉:“但是,我不想被你那齷蹉的思維給噁心道,所以我不打算繼續深入。”
“唉!唉!”衛藍誠惶誠恐,他現在老實了不少,面前這位小神醫,看來真是貨真價實的。
花星辰又說:“現在我問你什麼,你就給我說什麼,不然我讓你當替罪羊。”
他雙手抱胸,說:“我讓你當替罪羊,簡單得很,只要一個指令,我能夠讓你做到任何事情,包括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聽明白了吧?”
衛藍當真是汗如雨下,他現在,對花星辰的感覺,除了恐懼,還是恐懼,一種深入到骨子裡面的恐懼。
瞧着衛藍的模樣,花星辰嘴角勾着勝利的弧度,他現在,壓根就催眠不了衛藍。
在救治名揚小學生的時候,花星辰已經將催眠用到了極致,沒有一兩個星期,他是回不過元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