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師當年在南城部落駐足,也跟着族人們研究過一些解蠱毒之術,只是這癡情蠱術複雜難尋,爲師這點辦法,也只能起一個緩解之用,最重要的,還是需要你們找到那個高人才行啊。”易師父擡手摸摸鬍子,看着面前的蘇清義,一番話說的語重心長。
蘇清義聽了之後眼底一亮,期待的看着自家師父,迫切想知道那個辦法,哪怕是一丁點的緩解之用,如今對他們來說也是皆大的希望,他就知道,師父一定會有辦法的。
“京城之外有一座山,名爲靈山,靈山上有種靈蟲,體內的血液專解各種蟲毒,這蠱蟲也是一種蟲毒,自然可以被靈蟲解開,不過……一般的蠱毒遇到靈蟲,方可徹底解毒,而癡情蠱的蠱蟲體內毒液甚大,沒有找到專用的解毒之術,這靈蟲也只能維持清兒的神智不被楚驚寒所控制,若要徹底解開此毒,還是需要一定的方法的。”
易師父說的語重心長,看着蘇清義眉頭不解的樣子,頓了片刻,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本陳舊的書,微笑的遞進蘇清義的手中,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本書上有靈蟲出沒的地方和靈蟲的樣子,還有靈蟲血液該如何煉製出來,另外,爲師在上面加了幾頁雛草的畫,雛草中的汁液是蠱蟲的剋星,入了蠱蟲體內,會減消它的蠱力,這雛草天性嗜熱,多生長在炎熱的地方,你呢,就拿着這本書去下山,託人找到靈蟲和雛草,依照書中的辦法融成一體,煉成丹藥,想辦法送去宮中,讓清兒服下吧,只有清兒的蠱毒不會深了,你們纔能有更多的時間找到那位解蠱高人,切記,在沒有解開清兒的蠱毒之前,萬萬不可殺死楚驚寒,否則,清兒也會喪命。”
易師父臉色沉重的一一囑咐,蘇清義認認真真的聽完,緊緊握住手中的書,用力點了點頭,隨即起身走在易師父面前,雙腿屈膝重重跪下,眼底含滿了感激之情。
“師父今日的恩德,徒兒永生難忘。”蘇清義一字一頓用力說完,弓下身子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開清兒身上的毒,如今這個方法,已經是他不敢相信的好希望了,但願那靈蟲和雛草都容易找到,他會用最快的時間煉製成丹藥。
“好了,起來吧,清兒也是爲師看着長大的,怎能不救呢,只是爲師這些綿薄之力,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後面的一切,還需靠你們才行。”易師父眼底含滿關愛,伸手將蘇清義從地上扶了起來,聲音裡透着重重的期願。
蘇清義臉色一片凝重,將手中的書收好,一本正經對着易師父開口。
“師父放心,清兒是我的妹妹,徒兒不論如何,一定會傾盡全力將清兒救出,給父親一個交代,也給我自己一個交代。”當年清兒十二歲之時得了一場大病,險些喪命,那個時候他便一直懊悔,沒有好好保護清兒,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總在她的身後保護她,可清兒自從那場大病之後,也便向換了一個人一樣,多了些許穩重沉靜,也少了許多活潑。
如今清兒總算是有所好轉了,卻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當年持劍跪在父親面前重重發誓,今生今世定當保護清兒周全,如今清兒有難,他就必須傾盡一切
。
“好,你同你父親一樣,都是爲人正直,心地善良的人,爲師相信你,一定可以將清兒救出來,不過爲師還是要提醒你,不論如何,在清兒痊癒之前都不可殺掉楚驚寒,這一點,是大忌。”易師父拍拍他的手臂,對他的承諾直點頭,再次將需要注意的事項好好跟他說完,才略微放心。
“徒兒謹記師父囑咐。”蘇清義點了點頭,眉間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頓了片刻,才遲疑開口。“師父,除了清兒之事,清義還有一件事情懇請師父幫忙。”
清兒的事情必然非常重要,可除了清兒,他蘇清義的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時時牽掛的人,他欠她的太多,不論是人情,還是感情,一生短短數載,他只想讓她在他的陪伴下,過的至少快樂一點。
“你說的是雲繡姑娘吧。”易師父微微一笑,臉上一片瞭然,帶着些許笑意。“雲繡是個不錯的姑娘,爲師看的出來,她對你的情意頗深,同樣你也對她有情有意吧?”
易師父含笑看着他,蘇清義抿了抿嘴脣,在易師父面前已然毫不隱瞞,重重的點了點頭。
雲繡剛入山莊的時候,他便對她刮目相看,一直以來,他總以爲對雲繡的不過是朋友之間的好感,直到她離開山莊入了皇宮,在重犯大牢裡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他纔在那一瞬間醒悟,這種感覺,正是沈離岸對清兒的感覺。
“呵呵,爲師的徒兒也終於長大了,有了自己中意的人,雲繡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早就研製好了藥方,不過這藥每日需要新鮮的,還需你親自上山採藥才行。”易師父微微一笑,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藥方,上面皆是密密麻麻的藥材名稱和劑量,蘇清義眼底盡是一片感激,伸手接過藥方,嘴裡說不出一句話。
原來師父早就知道他要來,才辛苦備下所有能夠幫助的一切,這份恩情,他蘇清義即便是來世,也無以爲報。
“好了,男兒志在四方,不要爲了一點小事就感懷不完,你一路奔波勞累,今日就在山莊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啓程,正好爲師也乏了,你也回去山莊府邸休息吧。”易師父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對着蘇清義緩緩開口說到。
蘇清義擡頭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確實不適宜再趕回去,況且馬兒也勞累一天,需要休息恢復體力,當即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收好藥方,向師父告別,拖着一身疲憊離開木屋。
窗外漆黑如墨,寬大的宮殿之中卻燈火通明,楚驚寒的傷勢嚴重,每日早晚兩次換藥,自從蘇清歌進入皇宮,他遍整日陪在她的身邊,連傷口上藥也一拖再拖。
宋阿末擔心他的傷勢,深夜將太醫傳進宮,直接帶到內殿外等候,自己則進去再次提醒通報。
“皇上,太醫已經在外等候,皇上龍體傷勢嚴重,該換藥了。”宋阿末低着頭一臉恭敬,楚驚寒臉上的笑意收了半分,低頭看了看身旁的蘇清歌,撇了眼宋阿末,淡淡開口。
“既然如此,就叫太醫進來吧。”得到楚驚寒的准許,宋阿末面上一喜,當即退身下去,將戰戰兢兢的太醫帶到內殿。
除了蘇清歌和太醫,其他人全部都被潛了下去,宋阿末也不例外,握着腰間
的佩劍,擡眼撇了一眼一身鳳服的蘇清歌,宋阿末心底的嫉妒之心更加深重。
太醫小心翼翼的上完藥,得到應允後慌忙退下,內殿中便只留下楚驚寒和蘇清歌,低頭眼含笑意的看了看蘇清歌,卻發現她臉上一片憂心。
“阿寒身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傷口,是誰弄的?”剛剛換藥的時候,他胸口那麼深的刀口觸目驚心,直接將蘇清歌震在原地,擡手輕輕摸着他胸口厚厚的紗布,一張臉上全是心疼。
“無礙,一點小傷罷了,只要你能陪在朕的身邊,再深的傷口也不怕。”楚驚寒眼中一片愛意,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想到太醫交代過的傷口過重,不能行房事,眼底閃過一絲遺憾,深深吸了一口氣,只好作罷。
蘇清歌並沒有待在他的內殿過夜,而是去了皇后所居住的長秋宮,宮中守衛森嚴,爲了保證蘇清歌無事,楚驚寒派宋阿末護送她回長秋宮,一路上宮女成羣隨後,宋阿末走在她身後,抿嘴一言不發。
“阿末,你在阿寒身邊待了許久了麼,看你照顧阿寒很周全的樣子。”一路寧靜無聲,蘇清歌倍感無聊,只好沒話找話,和身後的宋阿末閒聊。
聽到她口中一聲聲親密的阿寒,宋阿末的臉色略微變了變,嫉妒之心更加深重,抿嘴頓了許久,纔不情願的開口。
“宮中規矩層層嚴格,即使是皇后,也該稱天子爲皇上,不可逾越半分,還請蘇姑娘慎重。”宋阿末聲音冷然,沒有絲毫溫度,周身散發出來的不滿之氣直接影響到了身後的宮女,宮女們將頭埋的更低了,一個個戰戰兢兢跟着走,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誰都知道這位宋侍衛對皇上尤爲重要,她所掌控的權力也皆不在話下,這位皇上親口封典的皇后娘娘對皇上更是重要,。可這兩人又如此合不來,她們只好處處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哪個主子,丟掉一條小命。
“可是阿寒並未告訴過我啊?”蘇清歌滿臉困惑不解,仔細想想之前自己的稱呼,阿寒並未說什麼,也沒有絲毫的不高興,身爲他的皇后,也身爲他的妻子,她這樣叫自己的丈夫,一點也沒有覺得分毫逾越啊,反而叫皇上的話,纔會讓他心裡感覺怪怪的。
“皇上只是一時寵溺蘇姑娘,纔會這般縱容,今後宮中時日還久,皇上不免要納妃充實後宮,若是整個後宮的妃子都對皇上用大不敬的稱呼,這嚴格的規矩是立還是不立了?”宋阿末輕哼一聲,語氣中略帶傲慢與嘲諷。
在她眼裡,蘇清歌的容貌並算不上有多出衆,不過是清秀一點罷了,她倒不信,楚驚寒一時寵溺她對她有情,日子久了心力不濟,有了新人,不也就膩了麼,歷代君王皆是如此,她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即便是如此,這個時候看到楚驚寒如此般的寵溺她,心上一直愛慕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溫柔對待別的女人,又有誰的心理會舒服好受。
況且蘇清歌在之前,竟然還敢私自入宮接近楚驚寒,一刀刺中他的心臟位置,若是他和尋常人一樣,此時恐怕早已喪命,天下大亂了。
而一切的緣由,都是蘇清歌這個紅顏禍水所導致的,宋阿末眼裡當然時刻都容不下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