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簡單的沉香閣外屋飄着縷縷香氣,仔細聞,竟是如少女般優雅的味道,這,便是水靈最愛的沉香之味。其實她原本是喜歡檀香的,奈何住進這沉香閣後用了一次沉香,便喜歡上它這清清淡淡的味道了,從此,這屋裡便只有沉香。
此時,水靈隨意地坐在上方主位,一雙眸子透着慵懶的神色。她的身側,站着艾草及艾葉,神色也都很閒適,仿若這只是平日裡無聊時常有的神情,然而她們都知道,不出一炷香時間西院的方夫人就會帶着彩雲彩月前來找事。
果然,纔不過半刻鐘方月娥便帶着花枝花蕊翩躚而來,她們的身後,還有侍衛押了彩雲彩月。
“妹妹給姐姐請安。”
一踏進屋內,方月娥連連對着水靈請安,清秀的小臉上嘴角微翹,笑意儒雅。
水靈半擡了眼簾看她,懶散着動了動肩。
“自家姐妹本無需多禮,你且坐吧,艾葉,看茶。”
話落,她又看了看已然被押跪在地上的彩雲彩月,略皺着眉頭故作疑惑地道:“不知妹妹這是何意?如今西院的主子自是妹妹了,原卓夫人的奴婢自當也該歸妹妹,今日又何以帶了她倆過來?”
剛剛坐定的身子又站了起來,方月娥擡眼看水靈,臉上透着絲絲怒意及焦灼。
“妹妹原先也是待這倆丫頭是自己人,然而今日竟發現她們在姐姐的藥裡下藥,
細問下才知早前姐姐粥裡的毒乃是她倆所下,也才知那鄭鶴及卓夫人原都是千奇的細作。妹妹此來有兩件事,一是向姐姐賠罪,妹妹一直以爲卓夫人是被姐姐無辜害死,是以私下裡也曾說過姐姐的不是;二是想告訴姐姐,王爺此次出征怕是危險重重,還望姐姐能夠及早通知朝廷,至於爲何,怕還得再仔細審問這倆個丫頭,嘴緊得很。”
此話一出,水靈自然緊張了起來,原先的慵懶隨意全無,此刻她的內心只餘深深的擔憂。她原先以爲方月娥押人過來是要找她麻煩,然而不想卻是這般驚天的事情,如果她說的話屬實,那上官煜豈不是危險萬分?
猛地將眼光射向跪在地上深深低着腦袋的彩雲彩月,水靈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寒光,直教人不敢直視。
“說吧,你們千奇究竟打算如何埋伏?”
這語調,實在是冷,那種刺骨的寒意直達彩雲彩月的心裡,可作爲千奇的細作,她們又怎麼可能隨意開口,是以只是低着腦袋,哪怕身子已經嚇得顫抖,也並不言語。
見她們不語,水靈自然也明白,這些細作,正如如夢,正如卓華,就算是死,她們也絕對會守住個中秘密,但是因爲擔心上官煜,那還是不得不威脅一番。
“鄭鶴死的時候想必你們都聽見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那五馬分屍的痛苦,莫不是你們也想試試?”
一句話出,除
了艾草艾葉還能平靜以對,其餘衆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只因此時水靈的表情,竟是如上官煜殺人般的那樣嗜血、犀利。
彩雲彩月自然也是嚇着了,大把大把的冷汗從額頭流出,早已浸溼了額前的劉海。可她們在跟隨卓華的時候就已經發過誓,就算是死,也絕不能泄露一點不利於千奇的情報,是以只是緊咬嘴脣顫抖着身子,仍舊隻字未提。
但見她們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水靈自是知道問不出什麼,便吩咐了侍衛將此二人先關進柴房,所有事情只待上官煜回府再做打算,而後冷眼看也是滿臉擔憂的方月娥。
“你且回西院去,切記,這件事莫要向其他兩位提及,我可不想府裡整日都死氣沉沉,還有……”
話到這裡,她以同樣的眼神掃視了屋內所有人,接着道:“誰要是膽敢泄露半句,就休要怪本妃手下不留情。”
交代了這些,但見衆人都一副噤若寒蟬的表情,便擡手打發了下去。
方月娥張了張櫻桃小嘴,微微吐出幾個字。
“姐姐,妹妹先前之錯,還望姐姐莫怪。”
冷然一笑,水靈並不理她,徑直吩咐了艾草艾葉隨她前去彩雲彩月的房間。她的心裡再明白不過,哪怕整個府內人都知道卓華是千奇的細作,也不會有人覺得她其實心地善良,因爲她害死的不只是卓華,還有她腹中的孩子,那個無辜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