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也在?”走到上官風面前,安雲兮絲毫不給冷宇昊面子的皺着眉頭問道。
這嫌棄的口氣讓冷宇昊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他可從沒感覺到自己讓安雲兮這麼不待見,不過他出身商賈之家,從小跟父親見過不少人,自然不會因爲這一點點小挫折而情緒失控,所以他搶在上官風之前自覺回答道:“我只是跟你們一路而已,到岔路的時候自然會分開。”
安雲兮露出一個瞭然的神態。
冷宇昊一喜,接着道:“雲兮晚上一個人回家會不會不安全,要不晚一些我去接你吧。”
他本來是想跟着去蹭飯的,準備要積極打消情敵與喜歡之人一切可能單獨相處的機會,可是卻被上官風嚴詞拒絕了。說是這次是自己的父親請安雲兮,不方便有外人。
這讓冷宇昊一頓老火,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外人了,感情他們是一家人?但是令他疑惑的是安雲兮怎會認識上官雄這個新上任的縣委書記的,而且還能讓他請她到家裡吃飯,這兩人在他的認知裡是完全不搭邊的纔對啊。
上官風不解釋,他自己又想不通,也不敢去問安雲兮,怕她心中生厭。以他對安雲兮的瞭解,她是一個非常反感別人干涉她生活的人,很多事她不主動說,最好不要問,免得讓她討厭,這也是冷宇昊和上官風雖然都好奇那天來接安雲兮的人是誰,卻誰也沒有問出口的原因。
“如果雲兮需要人送回家,我自然可以充當護花使者。”那年頭‘護花使者’這個詞因爲HK電影的引入十分流行,上官風看到冷宇昊一臉賤笑沒有半點風度的行爲,自然就引用了,他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做些什麼,這小子可能真的會把雲兮給追到手。
畢竟,老媽曾經告訴過他,女怕纏郎。一個男人如果纏得一個女人緊了,是有極大可能被感動的,然後就掉入那男人的魔爪了。
“你晚上不是還要溫習這次奧數比賽的練習題麼?哪有那麼多閒功夫送人?”冷宇昊雙手插兜,皮笑肉不笑的揭開好友的底。
上官風是今年代表縣中參加全國奧數大賽的代表,下個月就要去市裡進行初選,入圍之後還要經過省裡的複賽,進入前五名纔有機會代表G省去京城參加全國大賽。聽說這一次的全國大賽是爲了明天6月份的國際奧數比賽做預選,所以冷宇昊知道上官風很重視這次的比賽成績。
上官風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冷笑道:“勞逸結合有助於提高學習效益,況且送雲兮回家用不了多少時間。”
兩個情如兄弟的好友在自己面前毫不顧忌的放着冷槍暗箭,安雲兮只是雙手交叉抱在胸口,眯着雙眼冷眼看着他們這是在唱哪出。
看了一會實在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有說過需要別人送嗎?這二人就爭着要送自己,安雲兮對於二人的幼稚表示無語之後,也不理會二人自己朝前走去,方向正是上官風的家。
等冷宇昊和上官風察覺到安雲兮不見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走在了前面50米的地方,二人互瞪了一眼才匆忙趕上。
後面傳來的步伐聲安雲兮自然聽到,不過她卻不想搭理二人。她只是自顧的走在前面心裡想着今晚上官雄會跟自己說些什麼,而自己要怎麼應付。
在自己的預想中目前上官雄是起不到太大作用的,只要維繫好關係,時不時暗地裡給對方一點好處,等到他越爬越高時,自己再去討要人情,當然,那個時候是需要互利互惠的。
冷宇昊和上官風一左一右的走在安雲兮的兩邊,安雲兮不說話,二人也不好開口,只好相互用眼神交流。
“我說過公平競爭,可不是你這樣的橫插一腳。”上官風橫了冷宇昊一眼。
冷宇昊回了一個輕蔑的眼神:“誰告訴你追女孩要講究君子之風的?什麼叫兵不厭詐懂不懂?”
上官風眼中冷笑:“那你的意思是說,只要能抱得美人歸,那麼任何卑鄙下流的手段都可以使用嘍?”
冷宇昊一擡眉:“我可沒那麼說,那些卑鄙下流的手段就算是用了,在我家雲兮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再說用那樣的手段搶到雲兮也沒什麼好得意的。”
“什麼時候變成你家雲兮了?我告訴你,雲兮可是我媽內定的兒媳婦。”上官風得意的瞄了臉色微變的冷宇昊一眼。
冷宇昊眼睛一轉:“那是我老爸老媽還沒見到雲兮,等見了雲兮自然會把她當成兒媳婦看待。”
“有時候,先後順序就預示了結果。”上官風得意的一挑眉。
“你!”
“我說你們兩個在我身邊眉來眼去的是什麼情況?”突然安雲兮似笑非笑的看着打着眼仗的二人道。那語氣中怎麼聽都有點曖昧的成分。
在安雲兮古怪的眼神和曖昧的語氣中,冷宇昊和上官風自然知道了她誤會了。雖然在這個年代同性戀這個名詞好像還沒有進入純潔的校園,但並不代表冷宇昊和上官風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
二人同時互看了一眼,突然渾身雞皮疙瘩一起,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顫,連忙向外走了兩步拉開距離,再相互看去的眼神中都有着一絲鄙視。
難道是自己誤會了?安雲兮眨了眨眼睛,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隨後也不再去關注這些有的沒的,只是看了看漸晚的天色向二人催促道:“兩個大男人能不能走快點?連我一個女生都走得比你們快。”
這一路確實耽誤了不少時間,上官風和冷宇昊也暫時休戰,三人加快腳步向上官家走去。快到的時候,冷宇昊要與二人分手,臨走時再次提出去接安雲兮的提議,被安雲兮拒絕說自己可以一個人回家,也不習慣別人送。之後在冷宇昊失望的神情中,和上官風得意中與後者向縣委幹部大院走去。
這是安雲兮第二次來上官家,與前一次相比,安雲兮受到了更爲熱情的待遇。上官風母親劉女士就不說了,就連上官雄也是一臉笑意。一頓飯吃下來,大家邊吃邊聊也算是盡興,席間安雲兮沒有向上官雄提出自己這次幫助之後有什麼要求,這既讓上官雄心中擔憂之際又對她高看幾眼。
上官雄心中的擔憂,安雲兮看在眼裡,最後在臨出門告辭的時候她才小聲的在前者耳邊說:“上官叔叔放心,雲兮並不是狹恩邀報之人,雲兮更看重的是雙贏的局面,若將來有事求到上官叔叔身上,若是讓叔叔爲難,雲兮也絕不勉強。”
一句話即告訴了上官雄自己不是沒有要求,只是還不到要求的時候,所以讓他不必疑心,而且就算真的有事相求自己也絕不會勉強於他,讓他放心便是。
當晚,安雲兮自然是一個人回的家,但是至此之後的日子裡,安雲兮再次感到了自己的生活被嚴重打擾的感覺,好在當自己忍無可忍對冷宇昊和上官風下了逐客令之後二人才收斂不再企圖打擾自己的生活。
從泰國回來之後,安雲兮沒在學校待幾天就到了元月一號的元旦節,也是陽曆的新年第一天,從安雲兮的角度就是這是進入1998年的第一天。
這一天,學校放假,而且還是難得的與週末連在一起的小長假,讓學生們開心不已,不過直到放元旦假木駿都沒有回來,這讓袁老班用強制手段讓安雲兮不得不暫時擔負起代理班長的責任,這也讓副班長黎洋洋把她恨得牙癢癢,可是又能拿她怎麼辦呢?
原本這個假期,安雲兮是打算回山上的,但是父母說這兩年她一直在上山也家中的親戚也很久不見,再這樣下去親人之間都疏遠了,而且這次元旦父親四兄妹已經說好了一起到D市的大伯家過,所以她不能缺席,要上山可以,等從D市回來再去。
所以,安雲兮只好屈服在父母的威脅利誘之下答應一起去D市大伯家,也去見一見重生之後一直沒有見面的親戚們。
這些親戚在安雲兮的印象中都不是討厭之人,雖然都各自有些小毛病但也不是什麼無法忍受的。再說,安雲兮從來也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完美的人,她自身都有着缺點,又怎麼能要求別人的完美呢?
倒是自己的堂哥,這個讓安雲兮曾經一度覺得除了父母之外與自己血脈最親近的哥哥讓安雲兮想起來有些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上一世,安雲兮的堂哥,安玉衛一直都是安家這一代的驕傲。不僅是安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而且從小學習成績優秀,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保送,年紀輕輕就對金融行業有着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安雲兮記得當華夏加入世貿的時候,那是2001年,也就是安雲兮和安玉衛都進入高中時代,堂哥在自己一次語文試卷的作文題中大談了自己對華夏加入世貿組織之後的利與弊,當時那篇文章不僅讓堂哥在學校中風雲一時,而且還讓他在家中更受讚美。
與之相比,那時的安雲兮就像是一個生活在堂哥光環下的醜小鴨,不過她並沒有嫉妒自己的堂哥,反而爲有這樣的堂哥而感到驕傲。
不錯,在安雲兮心中自己的這個堂哥是值得家人驕傲的,他從未讓家人失望過。
他思想的獨立也讓當時的安雲兮深深的羨慕,他可以在不告訴父母的情況下毅然決然的辭去令人羨慕的鐵飯碗工作,他可以在一個不到10平米的出租房裡放棄自己的專業,自學金融方面的知識,放棄過年與家人團聚的機會留守在那充滿機會的大都市爲自己創造別人只會等待的機會。
畢業5年的時間,堂哥已經在經濟特區賺下了自己豪車豪宅,還有自己的企業,而當時的安雲兮依然是每日忙碌賺取微薄薪水的打工一族。
工作之後的堂哥讓安雲兮感到格外的禮貌,安家的基因不錯,大堂哥不僅身高挺拔,而且五官也十分出色,氣質風度都是上佳,給人一種翩翩公子,書香門第的感覺。說話也是溫潤有禮的,而就是這種溫潤有禮讓安雲兮覺得堂哥已經不是以前孩童時候與自己和表妹們一起過年放鞭炮,騙妹妹糖吃的那個男孩了。
在工作之後,安雲兮雖然與堂哥在一個城市,但是一年卻見不上一面。堂哥事業心很重基本上幾年纔會回家過年一次,面對父母、奶奶的思念他都以工作忙碌爲理由而拒絕了,這讓每年過年都會回家的安雲兮難以理解。
雖然他依然孝順父母,但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奶奶,就連後來奶奶過世他都沒有出現,就算對待妹妹們也好像有着一層說不清的疏離感,這也讓內心驕傲的安雲兮漸漸與他疏遠,不願跟他聯繫。
而安玉衛這個安家這一代的長子長孫一年也不會與自己的妹妹們聯繫一次,甚至連安氏家族裡其他支脈的親戚都不認識,連安家老宅他也多年不曾去過。
安雲兮骨子裡是一個極重親情的人,對於堂哥事業的成功她爲他感到高興,可是對於他對家庭、血脈的冷漠和不以爲然卻不敢苟同,所以導致後來安家長孫和長孫女之間的關係變成了帶着血脈關係的陌生人。
坐在父親借來的汽車上,朝D市的方向飛馳而去,安雲兮的記憶有些恍惚,經歷了後世的種種之後的她不知道現在看到堂哥安玉衛要抱以怎樣的心情,但不管怎樣她都不可能向以前一樣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用崇拜的目光追隨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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