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門後的白靈竹見朵朵咬住了那個京城裡來的姑娘,她心裡興奮不已,倆手死死的握在一起,還暗暗的給朵朵鼓勁,嘴裡還低聲嘟囔着,“使勁咬,咬死她們這些賤人!”
“柳兒快來瞧,那個賤丫頭被朵朵咬住腿了,連裙子都撕扯爛了,嚇得滿地亂跑,哼!不虧!咬死你們纔好呢!”
柳兒在她身後侷促不安的瞅着自家小姐,心裡暗自怪着自個昨日的多嘴,才讓小姐變成這個樣子。
後來見幕佩雅從樹上下來,手裡拿着梨樹枝追着朵朵猛打,白靈竹心疼的瞧着朵朵,“啊呀,幕佩雅那個賤丫頭太可惡了,我要出去救朵朵!”
見自家小姐急的要衝出去,柳兒死死拉着,“小姐,這會子你可不能過去,讓人知道是你故意放狗,舅老爺和舅夫人不會饒你的!肯定會把咱們趕走的!”
“柳兒,你別拉我!趕走就趕走!反正我不能眼瞅着朵朵被那賤丫頭打死啊!”白靈竹黑着臉惡聲惡氣的說着,“我幹嘛要怕!朵朵咬她們是她們自個找的!一個個都是不安分的賤貨!”
正在罵着就瞅見朵朵夾着尾巴逃了回來,白靈竹歪腰抱起小狗,見狗身上都是傷口,她恨的眼珠子都成了紅色,“該死的幕佩雅!你等着,我總有一日要爲朵朵報仇!”
幕佩雅見把小惡狗趕走,就急忙跑到癱坐在地上的平嫣兒身旁,“嫣兒姐姐,快讓我瞅瞅你的傷口?”
平嫣兒驚慌失措的時候也不感覺疼,這會子見惡狗被幕佩雅趕跑,她鬆了口氣,才感覺小腿上疼的霍霍的。
見幕佩雅一臉焦急,平嫣兒吸了口氣,“沒事,雅兒,你扶我起來,咱去找你姑母要些藥抹抹就好了。”
“都成這樣了,還沒事呀?嫣兒姐姐,你的手背上也有抓痕,還有你的腿一直在流血,我先用布條纏一下吧。”幕佩雅掀開平嫣兒的長裙,見她小腿一直往外滲血,心裡就是一陣抽搐。
她自個見到鮮血就怕的要命,可如今嫣兒姐姐這樣,她也只好蹙起眉頭,把自個的裙子撕下一條布,要給平嫣兒包傷口。
平嫣兒咬牙把褲子捲起來,瞅着小腿上的幾個深深的狗牙咬的印子,心裡疼的一哆嗦。
見幕佩雅笨手笨腳的給她包紮,知道這丫頭也不是做慣活計的人,平嫣兒就忍着疼,“雅兒,還是我來吧,要是纏不結實,待會還要費事。”
見平嫣兒靈活的打了個結,幕佩雅就從地上站起。
她想到平素白靈竹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沒想到今兒竟然這樣惡毒,竟然放狗出來傷人,要是哥哥在這裡,一腳就能把那該死的狗給踹死。
幕佩雅越想越憤恨,“嫣兒姐姐,你等着,我去找白靈竹說事去!”
“雅兒,算了吧,咱在人家府裡就不要再惹麻煩了。”平嫣兒勸這怒氣騰騰的幕佩雅。
“怎能算了!白靈竹這個醜丫頭平素就詭計多端,哄的姑母偏疼着她,不行!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她!”幕佩雅的小臉氣的有些漲紅,“嫣兒姐姐,我這就去找她!”
見幕佩雅要去惹事,平嫣兒急忙去拉她,怎奈她的腿上有傷,幕佩雅又急於去找白靈竹算賬,就沒能攔住這莽撞的丫頭。
幕佩雅氣呼呼的衝到白靈竹的院子,見大門虛掩着,她狠狠的就是一腳,把門踹開,“白靈竹,你快些滾出來!做了惡事就當起縮頭烏龜了?沒那麼便宜的事!”
才把朵朵身上的血跡清洗好,柳兒端着一盆髒水從屋子裡出來,被幕佩雅的動靜驚得手中的木盆落了地。
掃眼幕佩雅狠厲的目光,柳兒的臉色一片灰白,她哆嗦着身子去撈地上的木盆,摸了幾次才把木盆抓在手裡,結結巴巴的說着,“表……小姐……你”
“你個賤婢滾一邊去,讓你家主子滾出來說話!”幕佩雅鄙夷的瞅眼慌亂不已的柳兒,不屑的說着,“寄人籬下的可憐蟲!還不夾着尾巴做人!還想蹬鼻子上臉,也不瞅瞅自個有幾斤幾兩!”
正爲朵朵傷心難過的白靈竹,怎會想到,這個幕佩雅敢衝上門來找事,還惡言相向,她憤憤的把懷裡的朵朵放下。
幾步就衝到院子裡,瞟眼氣咻咻的幕佩雅,白靈竹嘴角微微上翹,不屑的望着她,“幕家大小姐,你好大的威風啊!”
“你這麼大的火氣,想要幹嘛?”
“幹嘛?白靈竹,你別裝蒜了,自個做了啥噁心人的事,還用本小姐說!”幕佩雅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她。
“我做啥了?你也是個堂堂的大家千金可別血口噴人!”白靈竹早被幕佩雅的話氣的想吐血,她強忍着心裡的哀痛和氣憤質問着。
“呸!就你那齷齪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哥一輩子也不會稀罕你的,你就別白日做夢了!”幕佩雅斜了她一眼,繼續嘲諷着,“白靈竹,我原本以爲你就是個沒有長人心的可憐蟲!誰知你今日竟然做了如此愚蠢的事,看來你是在姑母家裡住膩了,想換個地方了!”
“你!幕佩雅你個賤丫頭!我打死你!”惱羞成怒的白靈竹撇見院子裡的掃把,就操了起來。
“住手,白靈竹!你好大的膽子!”幕憐香見這倆丫頭進了園子遲遲沒出來,怕雅兒這個丫頭闖禍,就趕來過來,先是在園子裡碰到平嫣兒瘸着腿,聽她簡單說了一邊事情的經過。
她就急匆匆的進了白靈竹的院子,沒想到卻撞見這一幕,她沉下臉冷聲呵斥着,“白靈竹,我雖然是你的舅母,自認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此等惡事,誰還能容你!”
聽到舅母呵斥,白靈竹舉起的掃把瘋狂的衝她姑侄二人身上打着,嘴裡竭斯底裡的喊着,“你們都是惡人!騙子!我恨你們!我要與你們同歸與盡!”
幕佩雅見姑母也沒制止住白靈竹,她豈會坐等捱打,就朝已經癲狂的白靈竹衝過去,“啊呀,你個臭丫頭,膽子還真是大,連姑母你也敢打!”
幕憐香也沒想到白靈竹敢操着掃把打向自個,就想把白靈竹手裡的掃把奪下來。
柳兒見小姐又開始發瘋,想上前拉開,卻被亂成一團的三人裹在中間。
一時間,這個平素很少人來的小院子裡,熱鬧非凡。
幕憐香的丫頭萍兒見自家夫人也被攪在一起,就飛快的往園子裡跑,嘴裡喊着,“不好了,表小姐又發瘋了,連夫人都打了!”
萍兒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花廳,見老爺正和平大人說事,她喘着粗氣高聲叫着,“老爺不好了,表小姐放狗咬了平小姐,還把夫人和表小姐打了!”
範正明黑着臉,“萍兒,瞧你說的都是啥東西?你慢些說!”
“哎呀,是咱家的白小姐,先是放狗把平小姐的腿咬傷,夫人趕過去時她又那掃把打,還打了幕家的表小姐!”萍兒一向不喜歡這個人前人後兩副面孔的表小姐,就一字一頓的把事說了清楚。
聽說自家閨女讓狗咬了,平敦善的臉色變了,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又顧忌範正明的面子。
範正明一聽立即站起,“萍兒,在哪鬧的,快帶我過去!”
等到他們趕到,就見幕憐香正扶着自個的腰,哎呦的叫着,平嫣兒陪在她身旁,用手輕輕的替她揉着,“夫人,你閃了腰,先別動。”
白靈竹披頭散髮的蹲在地上,呵呵笑着,“呵,呵,你們都是壞人!”
幕佩雅一臉怒氣的瞪着她,“你個壞胚子!姑母白養了你這些年!”
範正明疾步走上前,“夫人,你咋樣了?”
幕憐香的腰都感覺要斷了,她沒好氣的剜了自家老爺一眼,“咋樣?你不是瞧見了,死不了人!”說着話又疼的她直抽氣。
見自家閨女沒多少事,平敦善才放了心,這範大人的家務事,他也不好在這裡看笑話,瞧了自家閨女一眼,就默默的退出院子。
範正明狠狠的瞅着外甥女,見柳兒去拉她,還在地上發瘋,他一股怒火衝出胸口,厲聲喝道,“來人!先把這孽障關進柴房
兩個小斯應聲而出,拖起地上的白靈竹就走,白靈竹跳着腳嘶啞着嗓子喊着,“你們都是惡人,統統不得好死!”
範正明想把夫人扶起,被幕憐香的目光瞪的訕訕的,他苦笑着,“夫人此事怎能怪我啊,我昨夜就起了心思要把她送走,那裡想到今兒就出了這事。”
幕佩雅乖巧的扶着自家姑母,笑嘻嘻的瞧着姑丈鬱悶的臉,“姑丈,你可別氣,我們受了委屈倒是無礙那白靈竹好歹是你的親戚,咋滴也不能虧待了她。”
“雅兒,你住嘴!扶我走!”幕憐香見小侄女把話說的尖刻,怕自家老爺下不來臺,就催促着。
“啊呀,我可是幾處不得人啊,還要向平大人賠不是呢,咋好好的又惹出亂子呢。”見自家夫人不搭理他,範正明捶胸頓足的說着。
葉婉馨帶着曹玉兒回到家。
楊氏就笑呵呵的迎上來,“姑娘,你每次去安順就有收穫,這次還帶回恁俊俏的丫頭,你這會又準備給誰說媳婦呢?”
“楊嬸嬸,你可別瞎說,人家可不是我買回來的,她是我請來給咱做工的!瞧你把玉兒的臉都說紅了。”葉婉馨望着玉兒笑眯眯都說着。
“楊嬸嬸,今兒我忙碌一整日連飯都沒吃好,你趕緊給我做些好吃的,也來慰勞我一下!”葉婉馨摸着空空的肚子說着,“舅舅還沒回來,等吃好飯,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宣佈,我先去洗洗澡。”
“嗯,知道了。”楊氏應聲朝廚房走去。
曹玉兒望着葉家的房子,心裡直羨慕,這比城裡的屋子收拾的還要好,瞧着就舒服。
“走吧,玉兒,天熱。一天淨出汗了,你也去洗洗吧,晚上就和大妮睡一個屋。”葉婉馨見曹玉兒傻傻的盯着自家的屋子出神,就拉着她進了洗浴間。
見倆人都脫的赤條條的,曹玉兒的臉羞得通紅,把眼緊緊閉上。
葉婉馨見她的窘樣,就哈哈笑着,“玉兒,我又不是男人,你羞個啥?你閉上眼咋洗澡啊?”
聽到葉婉馨的打趣,曹玉兒越發的不敢睜眼,把身子縮進木桶地下。
“啊呀,你可不能鑽進水裡,別淹死在木桶裡,那可就虧大了!”葉婉馨見她比大妮有靈性老是想逗弄她。
曹玉兒在水裡憋着,聽葉婉馨說能淹死人,就嗖的從木桶裡站起,一本正經的說着,“憋不死的,我會鳧水!”
“哈哈,你可真是好玩,好了不逗你了,趕快洗吧!”
吃罷飯。
“舅舅,我今兒在安順買了一間鋪子,就是屋子破的不行,還要修繕後才能用,你明兒就不用上山了,帶幾個人去修繕屋子,我留着在村裡瞧瞧,想把騰出的辣椒田裡種些蔬菜,再不種那些種子就該壞掉了。”葉婉馨把打算和舅舅說了。
“嗯,馨兒,你說咋辦,我聽你的。”敏強笑呵呵的望着外甥女。
“嗯,舅舅,你真好,就是外婆和舅母已經回林家彎好幾日了,我有些想她們了,哪日把她們接來。”葉婉馨瞧着舅舅皺起眉頭,她就笑着說,“我知道,舅舅心疼舅母,回來不幹活,陪我娘說話也行,這白日裡人都出外做活了,家裡連個人也沒有,我怕我娘孤單。”
聽說讓自家媳婦來陪姐姐,敏強就點頭應下,“馨兒,我抽空去把她們接回來。”
葉婉馨正和舅舅說話,大門外傳來吵鬧聲,她皺起眉頭,“舅舅,這是誰又吃飽撐的,鬧騰啥呀?”
敏強剛想站起身子。
大門就被砰的一聲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