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溪已經是大半夜了。
葉婉馨想到要去七鳳山,就攔着要去歇息的舅舅,“舅舅,你先別走,我還有事,曲爺爺在七鳳山裡,沈伯伯和聶公子他們準備後日一早去救他,我也想去瞧瞧。”
鋪子裡的事也安排妥當,到時候,你也趕着馬車去一趟淮安府把羅大伯他們那裡的秋桃都摘回來,咱要做果脯!”
“馨兒,行,我也琢磨這咱的馬車太少,要不明兒我在去買一輛馬車!”敏強應下去淮安府,就提出買馬車的事。
“舅舅,明兒後晌咱就去安順,你就去買馬車,到時候還要讓瘦猴給我們帶路呢,鋪子裡的人手,又少了,要不我明兒一早就去春花嬸子家一趟,先讓林子叔,去鋪子裡幫幾日的忙。”
“馨兒,這事你瞧着安排吧,等你王伯他們把冬小麥種上就能鬆散一些了。”敏強說罷又想起一件事,“馨兒,這幾日我瞧着你王伯和楊嬸嬸,他們相處的不錯,等咱回來就把他們的親事辦了吧,反正山裡的屋子也蓋的差不多了,他們成了親,正好可以住在那裡,來回的也方便些。”
“舅舅,瞧你都糊塗了,這事你和翠蓮大娘商議吧,我個小丫頭咋會管他們成親的事,好了,已經不早了,你也該去歇着了。”葉婉馨笑笑把這事推開,又催促着舅舅去休息。
昨日太累,葉婉馨睡到日上三竿才從牀上爬起。
簡單的吃了早飯,就和舅母一塊去了菜田。
才走到自家菜田,就碰到楊紅英和春花她們在菜田拔草,“嬸孃,我交代你件事,你這些日子要好好的把你家田裡的菜侍弄好,我昨日已經和酒樓商議過了,馬上就能賣菜了,這會可是能讓你賺不少的銀子。”
“嗯,馨丫頭,我知道了,我每日總是起早先去我們的田裡拔草,等吃罷飯纔來這裡的,這回你奶奶倒是沒再找事,每日裡也知道在家洗衣做飯。”楊紅英笑呵呵的說着。
春花也湊過來,“大寶娘,你婆婆這會是瞧着閆氏那臭婆娘沒人搭理,她湊上去,怕人笑話,才做了回人事。”
“管她呢,只要她好好的不再找事,我也就放心了。”楊紅英知足的說着。
“馨丫頭,你鋪子生意咋樣?”春花又想到葉婉馨開鋪子的事情。
舅母樂滋滋的說着,“春花嫂子,昨兒,可不得了,我們十幾個人忙了一整日,賣了一千多兩的銀子呢!”
“啥?一千多兩,你們賣得啥東西能值那麼多的銀子?”春花驚的差點咬到自個的舌頭。
“反正啥東西都有,咱做的果脯和泡菜已經快賣光了,過幾日你們還要再去做些果脯呢,到時候又該讓你們受累了。”秀英望着春花驚異的神情又笑了起來。
“知道了,反正我們只要跟着馨丫頭能過上好日子,累些也不怕!”春花說着老實話,“你們不知道,我孃家嫂子和弟媳知道我如今能掙銀子了,都高興的鼻子都會說話,我如今也能挺起腰桿做人了。”
“就是,春花,你如今可是村裡的紅人了,原本你婆婆還嫌棄你生了倆丫頭,這次見到我們馨丫頭這麼能幹,又開始誇丫頭好了。”大彪娘也從菜田一旁過來接了一句話。
她們這些婆娘開始說家常,葉婉馨就仔細的在菜田裡轉悠着,查看着有啥問題好早些整治。
過了一個時辰,葉婉馨瞧着舅母臉上有了細密的汗珠,就勸着她,“舅母,咱回家吧,你不能太勞累。”
“就是呀,你這身子,就該在家裡好好養着,來田裡做啥。”大彪娘瞧着舅母的樣子,心疼的說着,“你有個好外甥女還怕短了你的銀子花。”
“不是的大娘,人家大夫說讓我多走動,到時候孩子好生。”舅母望望大彪娘,神情有些害羞。
“你這小媳婦,你不是已經生過一個了,哪裡還會有事啊,還是多歇歇,纔好。”大彪娘奇怪的問着,最後還是堅持自個的意見。
“快讓人家走吧,你個老婆子,當着馨丫頭的面說啥生呀生的,丟死人了!”春花瞪着眼,然後又催促着她們離開。
閆氏從河邊洗衣回來,站到葉家的菜田埂上,望着田裡漲勢很好的各式蔬菜,恨的咬斷牙根。
吳金良瞅見了閆氏變換不定的臉色,就走上前敲打她,“閆氏,你可要操點好良心,要是再惹出啥是非,犯了衆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我把你們趕出花溪!”
聽到吳金良的冷言,閆氏心裡暗恨,可是臉上趕緊堆起笑意,“金良哥,如今我們就是臭狗屎,誰也不把我們當人瞧,你就是借我們倆膽子,我們也不敢再做啥事呀。”
“哼!不敢最好,別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也睜眼瞧瞧,人家楊紅英如今不是改好了,你也是個人,咋能躺在污泥坑裡不露頭呢?”吳金良對他們這兩口子的人品也是幹氣沒法子,總是想着他們好歹也是自家一門子裡的人,要幫他們一把,可是這倆貨就是掙不了這口氣。
“你們都種了能賣銀子的菜,我家的田可是長着荒草,我們的口糧還不夠,大賴那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日子過不上來,你卻罵我不爭氣,我一個婆娘有啥法子。”閆氏氣哼哼的說着,又擡起頭盯着吳金良。
“閆氏,你別沒理,硬攔三分,你是個婆娘就沒法子了?人家楊紅英不是婆娘,你好歹還有個男人,人家寡婦咋把日子過好了!”吳金良聽到閆氏說不講道理的話,剛熄滅的火氣又蹭蹭的竄出來。
“金良哥,還有事沒,你罵也罵了,吵也吵了,我就是一個臭狗屎,總行了吧!沒事我就回家了!”閆氏不願意再受吳金良的氣,彎腰端起放在地上的木盆,恨恨的離開了。
就因爲多瞅了一眼菜田,又挨頓臭罵,閆氏心裡對吳金良的仇恨又增加了幾分。
回到家,葉婉馨找了幾件衣裳,簡單的打了包裹。
範氏瞧着外孫女又要出門,就皺起眉頭小聲和自家女兒嘟囔着,“敏兒,你家的丫頭天生就是個不安分的,這好好的說走就走,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娘,咱操不了心,就不管她,反正有敏強跟着呢,你還擔心個啥。”敏娘笑着開解老孃。
見到自家閨女如今日子過的好了,連脾性也變了,她就感慨着,“哎,敏兒,我如今還沒你想的開,還真是老了。”
“外婆誰說你老了,你纔多大年紀就說自個老,也真是的!”葉婉馨從外面進了屋子就接上範氏的話。
範氏瞪眼瞅着她,不服氣的說着,“可不是老了,再過個三四年,你這丫頭就該嫁人了!”
“誰說我要那麼早嫁人,咋滴我也要長到二十多歲,就和英子姑那樣的年紀才行!”葉婉馨也等着自家外婆。
“你這傻丫頭淨胡說,要二十多歲,那好的男子不是就讓人挑走了!”範氏頭疼的望着葉婉馨。
“好的啥時候也沒人能挑走,都給我留着呢!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找東西了。”葉婉馨笑嘻嘻的衝她們做個鬼臉就進了孃的屋子。
“這丫頭,敏兒,你說她是不是和幕家的那小子私自定下了親!”範氏突然壓低聲音詢問着敏娘。
敏娘也被老孃的神情弄的一臉懵然,“娘,這事我咋知道呀,要不哪天讓翠蓮嫂子問問她。”
“娘,你進來一下,我找你有事!”葉婉馨的叫聲打斷了這母女二人的談話。
“來了,娘,你可別瞎胡想,也許就是沒影子的事,那幕公子已經去了京城好些日子,都沒聽馨兒提起過。”敏娘站起身子又叮囑老孃。
“也對呀,這些日子倒是和那個聶公子走的有些近乎,這聶公子也不錯!我們馨兒就是命好,老是遇上人品不錯的貴公子。”範氏自個又開始小聲的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