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強知道葉婉馨是個有主意的人,也不說話,心裡思慮着鋪子的事情。
東陵玄翔想的是咋在安順這短暫的時候能和葉婉馨拉近關係,也不管自個的冷臉讓敏強和春麗他們有多大的壓力。
這幾人各懷心事,一時間,鋪子裡除了曹玉兒和阿旺他們忙碌着,倒也安生一會。
小忠慌里慌張的衝進了鋪子,險些和出門的客人撞上了。
他喘着粗氣撲在櫃檯上,“玉兒姐,曹伯在嗎?出大事了!”
曹玉兒瞧着他滿臉通紅,已經有汗水順着臉頰往下淌,抿嘴笑問着,“小忠,我爹在醫館呢,出啥事了,你慢些說。”
“哎呀,這可咋辦呀?”小忠費力的直起身子。
葉婉馨瞧着小忠焦急的樣子,急忙安慰着,“小忠,你的鋪子不是空閒着的嗎?能有啥大事讓你急成這樣子?”
聽到葉婉馨熟悉的聲音,腦子混亂的小忠才發現鋪子裡有好幾個不常見的人,葉婉馨就站在他身旁,焦急的他竟然沒有瞧見。
他一把拉着葉婉馨的手,“葉姑娘,你也在,不好了,金利錢莊出事了!”
聽到金利錢莊出事,葉婉馨心裡咯噔一下,她皺緊眉頭,還沒說話。
曹玉兒手裡的賬冊就落在了櫃檯上,驚呼出聲,“金利錢莊出事了!”
“哎呀,姑娘,咱的銀子都存在那裡呀!”
東陵玄翔可不管那啥金利錢莊的事情,他眼直直的瞧着葉婉馨的手被驚慌失措的死小子拉着,臉上起了黑線,這丫頭也真是的,咋能讓人隨便就拉手呢,爺想了多少日子,還沒碰過呢。
葉婉馨感受到小忠全身都在打顫,她輕輕的把手抽出來,“小忠,天塌下來還有地頂着呢,你別慌慢些說!”
聽到葉婉馨如此霸氣的話,東陵玄翔心裡莫名的好受一些,他眯眼盯着這丫頭,想聽她的高論。
“春麗,去給小忠端碗熱茶來!”
見小忠滿臉的驚慌,手裡捧着茶碗,那茶水不住的往外撒着,葉婉馨安慰着,“別怕,有我在!”
小忠揚起的臉上滿是淚水,帶着哭音,“姑娘,你不知道,我義父給我留的銀子都被我存到金利錢莊了!”
曹玉兒滿臉慚愧的說着,“小忠,真是對不住,都怪我爹。”
聽到這倒黴事,敏強心急如焚,他急切的問着,“小忠,快說到底是咋回事呀,你要急死我們!”
小忠把茶碗放在櫃檯上,紅着眼抽噎着,“未時末,我在鋪子外面,瞧見有好多的人往西面跑,就攔着人問他們急急忙忙的幹啥。”
“那人說,金利錢莊的大當家人在午時服了毒,這會怕是衙門的人已經去人了。”
“哎呀,你這孩子,那金利錢莊當家的死了,錢莊不是還在嗎?你慌個啥勁呀?”敏強心裡鬆了口氣,有些怪他大驚小怪。
“林大叔,你不知道這大當家的死因,他們錢莊昨夜被人席捲了全部的錢財,這大當家的沒法給東家交代,才服了毒!”小忠急的直跺腳。
“有人敢搶劫金利錢莊,這倒是頭一回聽說!這金利的大東家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孫浩卿,這夥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東陵玄翔聽到這話也來了精神,不屑的撇着嘴,“真不知道這範正明是幹啥吃的!”
葉婉馨給他一個白眼,“你不是還劈了人家的城門嗎?”
“我和他們不能相提並論!”見葉婉馨分分鐘鍾揭了短,東陵玄翔有些氣結的反駁着。
“那賊和強盜也不能相提並論嗎?”葉婉馨故意擡高了聲音,她就是不能瞧見這紈絝嘚瑟。
敏強瞧着眼前這倆人還有閒心鬥嘴,就攔住了,“馨兒,快別說廢話了,咱去金利錢莊瞅瞅吧!”
葉婉馨猛然想到自家還有一萬多兩銀子存在金利錢莊,就收起了鄙夷東陵玄翔的眼神,立即繃緊了小臉,“嗯,這就去!”
還沒走出鋪子,又返回來叮囑曹玉兒,“玉兒,等曹伯回來,先別和他說金利錢莊的事情!”
六神無主的曹玉兒眼裡含着淚點點頭,“知道了。”
葉婉馨瞧着東陵玄翔也跟着她和舅舅,徑直說着,“東陵公子長途跋涉,不嫌勞累嗎?”
見這丫頭終於和他搭腔了,雖然話裡滿是嘲諷的味道,東陵玄翔還是有些受寵若驚,他腆着臉,“我在關外憋了好久,那樣熱鬧的場面,讓我知道要是不去瞅瞅,定然會後悔的!”
“再說有人的銀子打了水漂,我還想瞧瞧會不會難受的掉眼淚呢!”
“就知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去了也沒好事!”葉婉馨撇着嘴涼涼的瞟了他一眼,心想,這古時的錢莊和現代的銀行也差不了多少,它肯定還有上家的,姐的銀子橫豎也飛不了,想瞧姐的笑話,你個死紈絝打錯了算盤。
東陵玄翔忽略了葉婉馨的態度,嘚瑟的拍着胸脯,“嘿,你可別小瞧本公子,那裡魚龍混雜,說不得本公子還能抓他個罪犯呢!”
“哼,還抓犯罪的,我咋瞧你也不像那見義勇爲的英雄,那黑乎乎的臉,別嚇着老百姓就不錯了!”葉婉馨使勁的瞅了他兩眼,沒給他留一絲的臉面。
被這丫頭冷眼刀子瞅着,東陵玄翔面不改色,依然上了敏強的馬車。
他們趕到金利錢莊,那裡已經是鬧哄哄的一片。
有好多的人圍着金利錢莊的鋪子哭天搶地,衙門裡的官差在維持着秩序。
葉婉馨的眼神掃視了一遍,意外的瞧見曹章面色沮喪的擠在人羣裡,後背上還有斑斑血跡。
葉婉馨的鼻子驟然酸澀起來,要是自家銀子泡了湯,曹伯肯定要好些日子過不來。
侯三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都往後退,老是堵着鋪子的門,還咋讓我們料理這事!”
膽小的瞧着侯三手裡亮閃閃的大刀,都往後退。
有一個穿着藍色錦衣的中年男人面如死灰的迎着侯三的大刀,“我全部的身家都在這金利錢莊裡,我不活了,你砍了我吧!”
侯三往後退了一步,睜大小眼珠子怒聲罵着,“嘿,還真有他孃的不怕死的,你想死也別忘我侯三的刀口上撞,你學學王全義不就結了,幹嘛找我的晦氣!”
劉樹青皺着眉頭,從鋪子裡擠了出來,“侯三,裡邊忙的顧不過來,你還囉嗦個啥?快進去幹活去!”
“劉哥,你瞧這老小子和我纏上了,坑了他銀子的又不是我!”侯三臉揪到一起那疤痕更加的難看。
劉樹青拉着那藍色衣裳的男人勸說着,“你別喪氣,拿好你的票據,咱安順的金利錢莊出事了不假,不是還有淮安府的嗎?”
聽了劉樹青的話,有頭腦靈敏的立即想到,這話也對,反正那個把銀子存錢莊都是有票據的,只要這金利的總老闆沒死絕,自家的銀子還不會打水漂。
人羣又開始亂哄哄的,不過不再是死氣沉沉,還有人笑着說,“不怪我們腦子笨,都是被王全義的死,嚇的亂了心神!”
葉婉馨湊到劉樹青面前,“樹青舅舅,你來了有一會子了,裡面到底是啥情況呀?錢莊裡別的人都在吧?”
這下又讓東陵玄翔抓了把柄,“喂,葉大掌櫃,你剛纔不是不擔心銀子的事嗎?恁快就換了心思,我還想着你有別的法子呢!”
“東陵公子,你一邊待着去,囉裡囉嗦像個長舌婦人,這裡有你半個銅板的關係嗎?”
劉樹青經過早上的事情,心裡忒煩東陵玄翔這人,見被葉婉馨奚落的沒臉皮的東陵玄翔直抽嘴角。
他心裡暗呼真爽,還是馨丫頭的嘴利索,輕輕的挑着眉頭,“馨丫頭,你放寬了心,除了王全義死了,那管事記賬的幾個人都在,你銀子的事沒事,不是還有上面的嗎。”
“樹青舅舅,我能進去瞧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