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馨兒,你好好躺着,娘這就去廚房給你弄吃的去。”敏娘用手背抹了把眼淚,就滿懷喜悅的出了女兒的屋子。
葉婉馨見娘出去,想到剛剛舅舅和她說了有人給自個驅鬼祟的事情,又聯想到自個剛剛做的那個怪異的夢。
她按捺下心裡的恐慌,就向舅舅問起安順鋪子的事情,“舅舅,你昨兒在那鋪子裡沒發現有啥異常吧?”
敏強搖搖頭,“馨兒,那個破屋子已經燒的光剩下柴草瓦礫,能有啥異常,你還以爲會從裡面挖到寶貝啊。”
“我和王忠商議了,就把它扒倒重新蓋了,雖說時候長些,可是這新屋子比破的修繕的要好上許多。”
“還有,馨兒,我把吳大賴那混賬東西交給你樹青舅舅了,知道他身子骨不好,就稍微揍他一頓,把他關在南大牢裡待些日子,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嗯,你這樣做的好,還不至於惹出麻煩,里正伯伯巴不得這樣收拾他呢。”
知道舅舅根本不會知道些啥,自個這樣問,也是多此一問了。
她就默默的把臉轉向聶清源,向他歉意的說着,“聶公子,真是很對不住你,每次你來我家就要給你添麻煩。”
“沒事,這還是你的運氣好,要不然別人想讓我幫忙還幫不上呢。”聶清源見這丫頭醒了就和她打趣。
敏娘見到曹玉兒在廚房裡做飯,得知是給連氏做的,這纔想起自個擔心女兒,竟然把連氏這個恩人忘了,就羞愧的進了堂屋。
她見到連氏臉上一片灰白,心裡就忐忑不安,說話不禁有些遲疑,“大仙,你好些了嗎?”
連氏淡然的瞅了她一眼,就面色凝重的說着,“老婆子沒事,我和你說個事情,你住的這宅子陰氣極重,對你們家的人有很大的妨礙,特別是男人,不過三旬就會早亡。”
劉翠蓮的眼瞪的有些嚇人,她愕然的望着連氏,“大仙真是活神仙呀,連這樣的事情都瞧出來了。”
敏娘聽了心裡一陣寒顫,她抿着嘴脣盯着連氏的臉,像是無聲的詢問。
春花還是沒有吸取被人訓斥的教訓,張嘴就嚷嚷着,“姨婆,你說的可不太像,葉家丫頭從搬回這老宅,那掙得銀子就和屋後的河水一樣,嘩嘩的,村裡人都說這葉家的老宅是上好的宅子,就是個大聚寶盆呢!”
“你個沒長腦子的妮子,瞎吵吵啥!整日的鑽進錢眼裡了,這人要是命不好就是守着金山銀山,也抵擋不住閻羅王的勾魂筆!”連氏衝春花剜了一眼,冷聲說着。
聽了連氏的冷漠的話,敏娘又想到倆頭不足一年自個相公兄弟倆相繼而亡,她的臉更加的白了,虛弱的身子就開始搖晃起來。
敏銳的劉翠蓮發現了敏孃的異常,急忙握緊她的手,觸手一片滲人的冰冷,就急切的安慰着,“敏娘妹子,你可別憂心,有大仙在一定會有破法的。”
連氏瞧着敏孃的臉有些猶豫,但是爲人和善的她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想破這宅子的陰氣其實很簡單,讓個命屬鐵掃帚的男人住在這裡,但必需是夫婦和美的雙全之人,這對於你來說可能就有些難了。”
“每年的和正月初一和六月初一,擺上三牲六畜,閤家祭祀,然後讓此男用紅布包五穀,放入堂屋的正樑之上,做足六年,你們家就會事事大吉,富貴滿門!”
“不然,你家定會三載之後再損人命!過的個十年八載的你們葉家就會從花溪消失!”連氏最後的一句話裡充滿了森森冷意。
“啊!連大仙,這可如何是好,你讓敏娘妹子去哪裡找這鐵掃帚命的男人啊?”劉翠蓮聽了連氏的話,她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
敏娘驚得虛浮的身子就想往地上溜,劉翠蓮把她按到木椅上,“敏娘妹子,你先坐下穩穩神吧,這事我們再想法子,反正裡三載還有好長的一段日子呢。”
要是曲修凌在聽了連氏的話,肯定會得意的大笑,自個的傻徒弟不就是個鐵掃帚命,早知請個神婆就能把大媒做成,他還要費啥心思呢,只可惜他還在七鳳山裡苦逼的做着苦力。
春花想了想,就張嘴說着,“翠蓮嫂子,這要想找個有着鐵掃帚命的男人也很容易,凡是這樣的人都說不上媳婦,就讓敏娘妹子招贅個這樣命格的男人不就好了,正和她家也是女兒雙全。”
敏強早在堂屋門外聽了連氏和春花的話,瞥見姐的臉色難看,就忍不住進了屋子,臉色尷尬的說了一聲,“姐,你忘了,鎮上的沈大哥不就是個鐵掃帚命嗎?爹孃當初還嫌棄他命格不好,這才……”
“敏強你別說了。”敏娘見自家兄弟口無遮攔的要把往事說出來,怕被人笑話,趕緊制止。
聽見敏娘姐弟倆話裡藏有玄機,心思機敏的劉翠蓮心裡就打起了小九九,怪不得以前總覺得沈大夫瞅敏孃的目光有些和別人不同,原來倆人還有前緣啊,不行,我一定要竭力促成此事。
心裡有了主意,劉翠蓮笑呵呵的說着,“敏強兄弟,這事先別說,咱都守着馨丫頭累一日了,今晚就好好的睡個覺吧。”
敏強點頭,望着姐姐的臉,憂慮的說着,“姐,你也要好好的,瞧你的臉色變成啥樣了?”
敏娘勉強笑笑,“我沒事,你們都去歇着吧,我還要去給馨兒做些吃的。”
“我還要去瞧眼馨丫頭再回去,大仙,今兒太晚了,你就住在葉家,明兒的謝禮我備好,還要你老來主持謝老仙君呢。”劉翠蓮親熱的和連氏說着。
“嗯,你去吧,我這個老婆子再哪住一晚都不礙事,也沒那麼多的規矩。”連氏已經放鬆了精神,話說的和普通老婆子沒倆樣。
劉翠蓮來到葉婉馨的屋裡,聶清源已經離開,這丫頭一個人躺在牀上不知在琢磨啥,連自個進了屋子都沒發現。
“馨丫頭,你在想啥好事呀?說出來讓大娘我也高興一下?”劉翠蓮坐在牀前的木凳上,笑呵呵的說着,“大娘待會還要回家去呢,宏兒今晚也在我家住,我不放心,這幾個小崽子湊到一塊可了不得,鬧騰的能把天翻過來。”
“翠蓮大娘,你別走,我可離不開你,今晚就在這屋陪着我吧。”聽說劉翠蓮要走,葉婉馨用手抓着她的胳膊,撒嬌說着。
“好,你這丫頭還纏上我了,我不走,有話你就說罷。”劉翠蓮催促着她。
“翠蓮大娘,我在想舅舅和我說的驅鬼祟的事情。”
“你說奇怪不?我就是在安順買了個破鋪子,咋會惹上了女鬼。”葉婉馨是最信任這個劉翠蓮了,她想到自個做的夢,除了驚奇還有那麼一絲的恐怖。
“翠蓮大娘,我和你說了,你可別怕,我從昨兒後半夜睡着,就是噩夢不斷,先是遇見了二叔,他滿身是血,後來又見到了香草這個小丫頭,他們和我說了幾句話,在夢裡我還以爲他們都沒死,就讓二叔別再幹苦力活計了,還哄着香草玩呢。”葉婉馨說起話眼神開始縹緲起來。
“後來,你猜我碰到了誰?就是上次去給大妮買衣裳的那個鋪子老闆娘,她姓周,我前幾日不是給你說過她被火燒死了,誰知在夢裡遇上她,她非拉着我到閻王殿裡,還要我去見閻羅王,你說怪不怪?”葉婉馨說罷望着劉翠蓮的臉。
“啊,馨丫頭,你這哪裡是做夢,你碰見二叔和香草,那是他們捨不得你家的人,魂魄回來想和你說話,怪不得連大仙說你被女鬼纏上了。”劉翠蓮心裡也是有些害怕,她用手揉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丫頭,我和你說,你買的那個鋪子讓人收拾好了,趕緊轉手賣了,那女人死的那樣冤屈,她的魂魄不散,隔幾日就來鬧騰一會,咱可受不住啊。”聽了葉婉馨的話,劉翠蓮感覺身上的寒意一波波的襲來。
“大娘,周娘子的魂魄不是被大仙收了嗎?往後應該沒事了。”葉婉馨也解釋不清這詭異的事情,也認同了劉翠蓮的說法,鬱悶的發着感慨,“哎,可惜我的鋪子了,那可是個好地段啊,在那裡擺上咱做的果脯和泡菜肯定會日進斗金啊。”
“不過馨丫頭,連大仙可說了,你們家的宅子陰氣太重,要用有鐵掃帚命的男人來你家鎮宅,往後日子就會順當。”劉翠蓮滿臉愁緒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