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府。
在府裡東陵老夫人的院子裡。
薛夫人帶着女兒來拜訪東陵老夫人。
感受着東陵府裡奴才那些鄙夷嫌棄的眼神,薛夫人咬着嘴脣暗恨女兒不爭氣,非要她來受這些人的白眼。
不過能讓女兒死心,她不在乎這樣的冷遇能多一些。
被東陵老夫人的貼身婢女鳳兒帶進了屋子。
薛妙筠進了屋子就瞧見東陵清怡再給東陵老夫人正捏着肩,瞧着這丫頭比她長的還要俊俏幾分,心裡的酸意立即冒了出來,一雙火辣辣的眼睛就盯上了東陵清怡。
東陵清怡見這薛家小姐竟然敢朝她瞪眼,也狠狠的回瞪了好幾眼。
這越發的讓薛妙筠心裡憤然,果然是個沒規矩的賤蹄子。
瞧着東陵老夫人正端正的坐着,薛夫人臉上湊出些獻媚的笑意,“東陵老夫人的身子越發的好了,瞧着面色倒是比小輩們的還要好些,可真是保養有方啊。”
她笑殷殷的給東陵老夫人福禮,又推着一旁心不在焉的女兒,“筠兒,快給老夫人行禮啊,瞧這丫頭,還有些害羞呢。”
聽到薛夫人說這話,東陵崇德的夫人谷氏微微的扯扯嘴角,她早把薛妙筠不懷好意的瞅着東陵清怡的眼神瞧在眼裡。
心裡暗罵,自家的丫頭就差當街抱着我兒子了,剛剛那陰毒的眼神就能瞧出心思不會純良,這婆娘還說出這樣不要臉皮的話,當真是臉皮厚的很。
東陵老夫人翻起眼皮瞅了薛夫人一眼,冷冷的說着,“不知薛夫人和薛小姐今兒咋有空閒,來瞧我這老婆子呢?”
薛妙筠是懷着滿腔的喜悅進了東陵府,可是已經好一會了,連東陵玄翔的影子都沒見到,心裡正生氣,被娘推了一把。
又瞧着這滿屋子的人都不拿正眼瞅她,不禁氣紅了臉,可是又知道這老婆子眼下還不能得罪。
只好伏下身子給她們逐個的見禮。
東陵老夫人的冰涼的語氣能噎的薛夫人要吐血,可是她仍然陪着笑臉,“早就想來探望你老夫人你了,就是府裡雜事多被纏了手腳,這不今兒有了些許空閒就過府來了。”
谷氏瞧着薛妙筠僵硬的臉,面色越發的不好看,可是估計東陵府的臉面,忍着心裡的鬱悶,“薛小姐,別客氣,清怡,你帶薛小姐去咱園子裡玩會吧。”
東陵清怡纔不想搭理這無禮的臭丫頭,可是伯孃說了話,她也不好反駁,就笑盈盈的說着,“是,伯孃,清怡這就帶薛小姐出去。”
從祖母身後探出個小腦袋,東陵清輝見姐姐要去院子,也興奮的瞪着大眼,“祖母,伯孃,輝兒也想去園子裡玩!”
東陵老夫人憐愛的摸摸小孫子的腦袋,“你這皮猴子橫豎也在這裡待不住,去吧,清怡,你可要好好的瞧着你弟弟!”
正要出屋的東陵清怡轉過身子,朝祖母笑笑,“是祖母,我一定會嚴加看管輝兒的。”
東陵清輝撲過來,笑眯眯的拉着姐姐的手,“姐,我保證聽你的話!”
“輝兒,光聽你姐姐的話,那我的話就不聽了啊?”一道清冽的青年男子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東陵清輝見到東陵玄翔進了屋子,就甩開姐姐的手,撲了過去,抱緊他的腿,“大哥哥,你回來了,哎呀,姐,我不去園子裡了,我要跟大哥哥出去玩!”
東陵玄翔是來給祖母請安的,沒想到這個薛家母女也在,頭皮就是一陣發麻,想退出屋子,卻被堂弟抱住了腿。
他急切的推着,“你這小屁孩,快鬆開我。”
“不鬆,鬆開了你,大哥哥,你跑了我上那找你啊?”東陵清輝說着話,把堂哥的腿抱的更緊。
聽着她們說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是自個多慮了,這丫頭是東陵玄翔的堂妹,薛妙筠心裡纔好受一些。
見到東陵玄翔竟然出現在她面前,欣喜的走上前,“玄翔哥哥,你今兒也帶我出去玩玩吧?”
腿還在堂弟的懷裡摟着,又見這死丫頭貼上來心裡後悔剛纔是抽了風,纔來祖母屋裡閒逛。
東陵玄翔的臉黑的像鍋底,“我事多着呢,哪裡有多餘的時間陪你們玩耍!”
東陵清怡見大哥哥臉色不好,一把扯過弟弟,板着臉訓斥,“輝兒,你再這樣厚臉皮,往後別打算大哥哥帶着你玩耍一次!”
她見弟弟耷拉着腦袋,就冷聲問着,“薛小姐,我家園子裡的花開的正好,你要不要去瞧瞧?”
早被剛剛東陵清怡指桑罵槐的話羞紅了臉,心想,本小姐是來瞧人的,誰稀罕你家的破花啊,可是又不敢說狠話讓東陵玄翔嫌棄。
只好勉強笑笑,“清怡妹妹,園子我就不去了,還是在這裡陪着娘和老夫人、夫人說說話吧。”
薛夫人聽到女兒得體的話,心裡才鬆了口氣,這臉面還不算丟的太大。
東陵玄翔壓下心裡的厭惡瞧着祖母笑呵呵的說着,“祖母,娘,既然你們要待客,我就不進去了,我出去還要辦些事情,今兒午飯就不在府裡吃了。”
其實這些日子大孫子忙的啥,東陵老夫人是心知肚明,又見過葉婉馨幾次,越發的稀罕那丫頭一身的大氣和知書達理。
她也笑着衝大孫子揮揮手,“去吧,你這孩子回來趟也不易,就去忙你的吧。”
瞧着東陵玄翔的身影離開了屋子,薛妙筠差點咬破嘴脣,心裡又把東陵老夫人罵了一個遍。
坐在屋子裡聽着娘和東陵老夫人說話的薛妙筠的心早跟着東陵玄翔飛走。
薛夫人瞥眼失魂落魄的女兒,怕被人恥笑自家女兒沒禮數,推脫府裡還有事情,就起身和東陵老夫人告辭。
谷氏冷着臉把薛家母女送到院子外,徑直轉了回來。
谷氏滿臉的不高興,對婆婆埋怨着,“婆婆,你這會算是瞧清了這薛家小姐的風采氣度了吧,哪裡能和靜安候的重外孫女相比。”
“這薛小姐明顯的就不是心思純良的人,剛剛瞅清怡丫頭的眼神,就讓我厭惡的很,哪怕翔兒真的娶了葉丫頭,我心裡也安然一些。”
聽着兒媳的話,東陵老夫人眼裡也浮出一絲笑容,“你也別太憂慮,等崇德他父子從關外回來,咱就把翔兒的親事給退了,我的嫡親長孫,老婆子是不會委屈他的。”
東陵老夫人臉上的喜色不加掩飾,“翔兒這每日裡總是粘着靜安侯府,他的心思我也能猜到幾分,要是真的和那小丫頭湊成一對,想必靜安候老兩口也是樂意的。”
見婆婆也有這樣的打算,谷氏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
倆婆媳都熱鬧的說着葉婉馨的事情。
東陵玄翔趕到靜安侯府,得知葉婉馨去了京郊的莊子。
怕再被薛妙筠這個煩人的賤丫頭纏着,他也快馬加鞭的往郊外趕去。
在午時初,鐵心蘭就和葉婉馨他們趕到了距京城最近的一個莊子。
她望着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破田地,摸着有些空的肚子,幽怨的說着,“葉妹妹,要不是爲了你,姐姐也不會餓肚子啊。”
葉婉馨瞧着田裡長勢很好的稻子,笑嘻嘻的說着,“鐵姐姐,你既然送我這麼好的禮物,咋滴也不會餓着你的,馬上就能讓你吃到一些好吃的。”
打量着滿眼都是稻田,鐵心蘭鬱悶的說着,“哎呀,我又不是牛羊稀罕這些稻草,這破地方連個村子都沒有,別說吃好的,恐怕連饃饃也別想吃一個。”
葉婉馨已經養成了個習慣,她凡是出門在外,就會帶一些鹽巴和調味東西,今兒知道來城外的莊子,自然也不例外。
她用手指着眼前不遠的那條波濤磷磷的河水,“言風,你瞧見那邊有條河了吧,去抓幾條魚來,今兒咱就烤魚吃!”
鐵心蘭聽說可以烤魚吃,也不顧上發牢騷,徑直扔下葉婉馨和言風一起奔向那條河。
“言風,你個死小子跑恁快乾啥?等等我!”
聽到鐵心蘭樂顛顛的追着言風要去抓魚,葉婉馨抿抿嘴笑笑,繼續讓馬兒帶着她在田埂上閒逛着,心裡計劃着等這茬稻穀收了,就在這裡種上別的糧食。
又感慨自個真是運氣好的沒的說,先是去幽州碰上了範東盛,不禁老虎弄到手,還和他定下合作的事情,回來又有鐵心蘭這潑辣婆娘給她送了這麼好的田地莊子。
這財運是滾滾而來,想不發家都難啊。
東陵玄翔得知葉婉馨要去的燕郊莊子竟然是兵部侍郎燕成渝的,心裡不禁犯了遲疑,這丫頭是想種田想發瘋了,這燕成渝的交道可不是好打的。
管他呢,反正要要丫頭瞧上了燕成渝的田地,自個就用銀子給她買了,真是不成就把自家的莊子給她弄一些,想必祖父也不會怪罪。
想到祖母這幾日在府裡誇讚丫頭聰慧能幹,又怪罪祖父給他定下的親事不好,東陵玄翔心裡暗罵,要是薛府的人識趣就該把這門親事給退了,要是讓爺自個開口,那就難看了。
他邊想邊騎馬往燕郊莊子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