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馨瞧到是容家莊子的容泉從馬背上下來,一副緊張焦急的樣子,就問着他,“容泉,你咋這會回來,田裡出啥事了嗎?”
容泉站好身子穩了會,他望着徐敬守又瞥眼一旁的葉婉馨,神情有些尷尬,“徐大人,給咱幹活的牛老漢的兒子小古和我們村子裡的容三發被野豬咬死了,牛老漢這會正在田裡尋死覓活的和我七哥鬧騰,你快去瞅瞅吧!”
聽說野豬傷了人,葉婉馨疑惑的問着,“他們不是在谷底幹活,咋會被野豬咬死,咱在這裡多少日子,這片谷底壓根就沒野豬啊?”
正在殺魚的陸少卿見葉婉馨迷糊,停下了手裡的活計,他張嘴說着,“葉姑娘,他們八成是上了斷崖,斷崖南面有一大片林子,那裡的野豬多的很!”
容泉氣憤的說着,“陸公子說的對,他倆就是昨兒前晌趁大夥都忙着幹活時,翻上了那處斷崖,到了今兒早上也沒見他們人影,我七哥今兒早上發現少了倆人,二柱才偷偷告訴大夥,說他們早就想出去逛逛了!”
“逛逛?這又不是淮安府的大街,有啥好逛的,這下把小命都逛到野豬肚子裡了,瞧在老七叔的面上讓他們來做工,不好好的幹,出了這事,他爹還鬧騰啥,咋有臉鬧騰啊?”葉婉馨聽到事情是這樣的,也就沒了同情心。
“葉姑娘,你不知道,我七哥聽到他們上了斷崖,當時就帶人翻過去了,到了那片林子,只是找到了容三發的一隻鞋子,和一些碎了的骨頭渣子!”
說到林子裡的事情,容泉的臉也變了色,“那牛老漢見他兒子肯定也被野豬吃的毛都不剩,就指使他的大兒子和女婿打我七哥,被大夥攔着,那牛老漢死活不依,非要我七哥賠他兒子的命!”
葉婉馨聽到這事,一時火氣,她氣呼呼的說着,“那牛老漢憑啥打人呀?自家孩子不管好,出了事,找別人麻煩,他腦子是漿糊做的嗎?”
見葉婉馨因爲這事生氣,徐敬守的面色也嚴肅起來,“容泉,你先歇着吧,我和葉姑娘過去瞅瞅!”
容泉搖搖頭,“徐大人,我不累,咱還是一塊去吧,我七哥他們還在斷崖上面沒下來,那邊田裡幹活還需要人看着!”
“我也和你們一塊去吧!”陸少卿把髒兮兮的手洗乾淨,站起身子。
自從年前他們進山,葉婉馨就和徐敬守商議要想在山裡種好田最重要的是先把路修好。
他們這會走的這條直通那個山洞的路是徐敬守花了兩千兩銀子,路的底層是沙土鋪平整,上面又讓人在谷底挑揀平整的大石塊墊在路上。
這條可以並行兩輛馬車的路,用了將近一個月才修好。
原本從他們開出了的田地趕到那個山洞他們步行要走三日,修好了路,他們坐上馬車半日就可以趕到。
在馬車上,想到這倒黴的倆熊孩子讓野豬啃了,葉婉馨心裡還有些不舒服,想到這些人腦子有病,幹活雖說累了些,可是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着,每日的工錢要比他們在外打短工多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還作死的要去瞅啥熱鬧,這下老實安頓了吧。
馬車趕到容老七帶的人開荒的地方,葉婉馨掀開過車簾子,瞧着這片地方再有倆月就能全部開墾出來,到時候正好也能種玉米和豆子了。
那些已經開出來的田地,馬上下秧苗繼續種水稻,再種些粟谷,讓舅舅把家裡的那些牧草種子再拿來一些,把不太好的田地都種上牧草。
他們趕到山洞那地方,馬車和馬都用不上了,只好把馬車交給容泉看着。
他仨準備進山洞,要穿過山洞去斷崖上面。
徐敬守和陸少卿倆人打了火把,葉婉馨再次朝石壁上的那些刻畫瞅瞅,心裡感慨,自個啥時候能有功夫來掘洞挖寶藏啊。
有小半個時辰,他們就出了山洞。
陸少卿原來也和寨子裡的人來過這裡,他望着斷崖上的小路,又見徐敬守和葉婉馨坦然的進出這個詭異的山洞,對這難走的路也沒有一絲的埋怨,心裡就有些好奇,“徐大人,你們咋對這條路這樣熟悉呀?進那山洞咋不感覺害怕呀?”
“這有啥奇怪的?那山洞我們已經是第三次進出,有啥稀罕的!”葉婉馨撇着嘴不以爲然的說着。
陸少卿也想到葉婉馨他們上次也是從這裡出去的,也就不吭聲了。
“陸少卿,要說可怕,斷崖上面的那片林子纔是最恐怖的,他們會到那林子裡送死,八成還是二柱那個大嘴巴惹出的禍,整日洋洋得意的吹噓着,那倆熊孩子這才上了心,想去瞅瞅,就把小命給交代了。”葉婉馨想到二柱的嘴整日的巴拉個沒完,就猜想這事情的起因肯定會在二柱的身上,待會見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敲打他一番。
陸少卿也替容老七抱不平,“你說容老七冤枉吧,好心讓他們來掙銀子,這出了事,他還背上罵名,這還真是不能管閒事。”
徐敬守一直沒言語,就聽他倆一路嘴叨叨個沒完。
他想到這幾個月已經開出了好多的荒地,想來往西北的糧草也有了着落,自家夫人的病情也有了好轉,那小丫頭瀅兒是越長越聰慧可愛,見了他小嘴甜的膩死個人。
自家日子終於也過的像蜜裡調油,等忙過這一陣子,夫人的生辰也快到了,就帶着她娘倆好好在淮安府和安順轉轉,讓她們高興高興。
陸少卿瞧着上山的路上還有不少積雪,怕葉婉馨摔倒,就要去攙扶她。
葉婉馨手腳並用的往上趴着,她呵呵笑着,“陸少卿,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纔不用你攙扶呢,自個走着還能牢穩一些!”
想完了自家事情的徐敬守笑着接了話,你這鬼丫頭,啥時候能有嬌滴滴的樣子,也讓我們開開眼!”
葉婉馨回頭望着走在他們後面的徐敬守,嬉笑着,“徐伯伯,恐怕你的願望是不會實現的,我這人粗枝大葉慣了的,最膩煩那些假模假樣的人,矯揉做作我可學不會!”
徐敬守故意嘆口氣,“哎,你這丫頭啥都好,就是個性太要強,這樣的性子恐怕很多男子都接受不了,又有哪個好男子敢娶你呀!”
聽到徐敬守的話,已經爬到半山腰的葉婉馨手拉着一旁的一顆小樹站住腳步,她不屑的撇着嘴,“徐伯伯,那些平凡沒本事還一身臭脾氣的大男人我纔不稀罕呢!”
說罷又笑嘻嘻的宣佈,“我葉婉馨,這輩子要嫁就嫁個五好男人!”
陸少卿對葉婉馨的話有了興趣,他笑着問,“葉姑娘,你所說的五好男人是那五好啊?說來聽聽?”
葉婉馨瞧着站在她腳下的倆男人,她得意的挑着眉頭,“這五好男人可不是恁好當的,第一好,要心地善良,成熟穩重,有責任心.男人有責任心,胸中就有天,他會爲這責任,努力和奮鬥!”
“第二好,就是有顏值!”葉婉馨想到他們對顏值這名詞可能有些不懂,就立即改了言詞,“也就是要相貌俊朗儒雅,還要有思想會思考,在你需要的時候,知道安慰,給人以安全感!”
“第三好,心中有希望,浪漫幽默、遇到困難的時候,拉住你的手說:親愛的,困難是暫時的,讓你心生希望,在他溫柔凝視中,女人能感到無限幸福。這種男人在工作上能積極向上,吃苦耐勞,回到家對自己的女人也關愛備至,並且這種男人有顆很慈善的心,樂於幫助他人,這類型的男人,我相信所有的女人都會喜歡!”
陸少卿瞧着葉婉馨因爬山小臉紅撲撲的,說着這些話,倆眼亮晶晶的充滿了嚮往和憧憬,他心裡就是一陣的悸動,連嗓子都有些發乾。
徐敬守見這丫頭說起男人來還一套一套的,吃驚的同時他忍不住開口打趣她,“小丫頭,你纔多大呀?從哪裡學會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陸少卿卻是仔細的品味着她說的話,心地善良,有責任心,他沒做過惡事,也對陸家寨的人都很好,應該也能勉強對上這第一好。
想到她說的第二好,對自個的長相還是比較滿意的,可是自個的腦子好像比不上這丫頭的好使,這第二好,好像有些達不到標準。
陸少卿想着她說的第三好,自個也想脫離祖父母的控制出去闖蕩一片屬於自個的天地,也想幫助別人,尤其是眼前的這丫頭,可是自個的能力還是比不過這丫頭,這第三好,也罷了,他越想心裡就有些泄氣。
瞧着徐敬守臉上的笑意,他鼓着勇氣問着,“葉姑娘,你的第四好和第五好是啥呢?”
見陸少卿把她調侃的話當了真,葉婉馨故作嚴肅的蹙起眉頭,“這個嘛,就有些難度了!”
徐敬守瞧着這丫頭故弄玄虛,陸少卿還一臉沉思的當了真,他往上走了幾步,“陸公子,你別聽這鬼丫頭忽悠你!哪裡有那樣的好男人啊!”
瞧着徐敬守說她忽悠人,葉婉馨鬆開小樹,臉色有些不悅,硬邦邦的說着,“愛信不信,不信拉倒,被姑娘還不願意說了呢!”
陸少卿瞧着葉婉馨有些生氣,就求着她,“葉姑娘,你接着說說吧,反正走路是要腳的,你就當和我們講笑話了。”
見陸少卿焦急的眼神,葉婉馨把有些冷的面色放的柔和一些,“好吧,陸公子,我瞧着你虛心好學的份上,就把這最後的兩好都和你說了吧,反正又不要你話銀子,你全當是聽笑話的吧!”
見前面的路也好走不少,她繼續往上走着,“第四好,有錢成功不張揚的男人,讓女人尊重,有錢的男人能滿足物質需求,但是有錢卻三妻四妾,張牙舞爪,盛氣凌人的男人,我們女人不喜歡。有錢的男人不以錢爲勢,居高臨下,珍惜感情,即使自己是萬貫家財,也能與勞苦大衆平起平坐,同甘共苦,對待自己的媳婦也能一心一意,那麼這樣的有錢男人就是我們女人最敬仰的對象!”
陸少卿點點頭,“葉姑娘,你說的太好了,其實世間這樣的好男人確實不多!”
徐敬守想到自個,又想到沈志凡,他搖搖頭,“丫頭,陸公子,你們說的有些片面,世間的男人並不都是貪色貪財物的,你家的沈伯伯是個好男人吧,還有他的好友幕家塵也沒有那過妾,聶府的聶常昊老爺不是也沒有三妻四妾!所以這世上的好男人還是蠻多的!”
葉婉馨吐吐舌頭,調皮的說着,“徐伯伯,你說的很正確,要是沈伯伯不會等了我娘十幾年,我娘也不會在我爹死後,不到一年就嫁給他,所以沈伯伯也算是個五好男人了!”
“第五好,意志堅強,有博愛的心境。熱愛生活興趣廣泛、不斷學習、提高自己的男人,永遠讓女人感覺鮮亮,完美。這樣的男人是女人所愛了!”
葉婉馨把前世的五好男人標準說完,她笑嘻嘻的望着陸少卿,“這五好我可說完了,陸公子,你可要努力的學習,爭取早日做到這五好男人哦!”
陸少卿得了葉婉馨的鼓勵,心裡有絲欣喜,他弱弱的說着,“嗯,我應該能學會吧!”
葉婉馨爬到了山崖上面,她長出一口氣,“哎呀,終於上來了,這還是從京城回來,我走的最遠的一次路呢!”
陸少卿和徐敬守也上來了。
徐敬守瞧着陸少卿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他又瞅了葉婉馨一眼,苦笑着,“丫頭,你說了這番話不大緊,瞧把陸公子弄的魂不守舍的,像中了毒!”
葉婉馨一臉正經的說着,“徐伯伯,你咋能說他中了毒,我可是辦了一件好事呢,能讓陸公子提高自身價值,他要真是能做到我說的,將來肯定會受益匪淺!”
二柱瞧着葉婉馨他們從斷崖上露出頭,就朝他們揮着手,“葉姑娘,徐大人,我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