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成騎着馬心裡還在怪罪着陸少卿多事,竟然把那樣一個刁蠻的丫頭帶上。
他快馬揚鞭的跑了有七八里地,就被前面的一個忽然出現的三叉路給弄蒙了頭。
想到要是被後面的陸少卿知道了,又該笑話他。
他坐在馬背上四下打量一遍,這路上竟然連一個行人都沒有,眺望着最近的村莊好像也有三四里地的樣子。
爲了臉皮,他只好硬着頭皮挑了一條瞧着比較順眼的路,揚鞭衝上了那條路。
沒想到還真讓他蒙對了,狄成無意走的正好就是通往惠封鎮的道路。
他可不知道,馬兒快速的飛奔着,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又在心裡暗自罵了秋桐十幾遍。
終於在小半個時辰以後,他瞧到了一個鎮子,進去一眼就瞄見第一個鋪子牌匾上,赫然寫着惠封鎮楊家雜貨鋪。
這下他臉上的鬱悶和沮喪一掃而光,得意的嘿嘿笑着,“陸公子,你不會想到吧,我狄成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狄成這下心裡也不慌了,就信馬由繮的在這惠封鎮上閒逛着,愜意之餘就是嫌棄這街上的人也沒幾個,好多的鋪子都關上了門。
瞧着天上的雪還下個不停,他的肚子也有些餓了。
倆眼不停的掃視着大街兩邊的各種小鋪子,希望能找到一個賣吃食的。
眼瞅着要把這條沒多長的街轉了一個遍,也沒找到賣吃食的,酒館飯鋪倒是有幾家,可是他還要等陸少卿,自然也不能進飯館吃飯。
正在鬱悶糾結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的一個小鋪子裡傳來一道尖利的女人聲音。
“你個畜生,快滾開!”
狄成聽到這聲音也沒在意,還以爲是人家夫妻吵架,他只是把腦袋往後瞅瞅,沒見到有人出來,又把臉轉向前面。
嘴裡嘟囔着,“這個陸少卿真是重色輕友,見個臭脾氣的丫頭倒是當成了寶,這都多大會子了也不人影。”
“強盜,你快放了我家小姐!”
這句話聽到狄成耳道里,那可是不一樣,他徵然一下,接着心裡就暗自想着,難道惠封鎮也有山賊。
他把馬頭調轉過來,沒一會就到了發出聲音的那家小鋪子。
狄成跳下馬車,幾個箭步就竄進了鋪子裡。
他瞧着鋪子裡沒有人,還不等他想到往後院進,就聽到一個小丫頭帶着哭腔怒罵着,“你這該是的畜生,已經害了我家小姐半條命了,你咋還來啊?”
狄成又有些猶豫這是人家的私事,自個是不能瞎摻和的。
就想擡腳往外走,恍惚中腳踢倒了鋪子裡的一個木櫈。
後院的雪地裡,白靈竹已經被連嚇帶氣的暈厥過去。
柳兒正死死的半抱着自家小姐,雙眼瞪着眼前的那個醉醺醺的畜生。
她驚恐的望着這個喝的東倒西歪的畜生,心裡怕的要命,可是又不能丟下小姐獨自離開。
正在惶恐的時候,聽到了鋪子裡有木櫈倒地的聲音,她驚喜的高聲喊着,“是許大哥來了嗎?你快進來救救我們吧,這個畜生又來禍害我家小姐了,這會我家小姐又暈厥過去了!”
剛要跨出鋪子門口的狄成聽到柳兒的話,有轉身返了回來。
他進了後院,就瞧到一個醉漢正背依着門框,睜着腥紅的眼睛,望着雪地裡的倆姑娘,呼呼喘着粗氣。
柳兒瞧着不是許安,她有些失望,可是想到這個該死的畜生這會是酒醉着的,要是醒了,她家小姐又該遭殃了。
許安大哥已經好幾日沒見了,說不定又出去拉貨了。
這會連街上的人都很少,哪裡會有人來她們的小鋪子裡救人。
她鼓足勇氣哭喊着,“這位大哥,你快救救我們吧,這個人是山裡的土匪,他專門下山來禍害人的,我家小姐已經被她害了一次了,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狄成瞧着柳兒哭的可憐,就皺着眉頭,“你先把你家小姐攙扶回屋子裡去,這個酒鬼讓我來處理!”
柳兒聽到狄成的話,朝他感激的點點頭,然後就拖着白靈竹往屋子裡去。
狄成瞧着這人滿臉兇狠的樣子,又回想到剛剛柳兒說他是山裡的賊人。
他腦子轉了一圈,想到這可能就是陸少卿家的人,乾脆把他弄到鋪子外面,等陸少卿來了就好好的嗤笑他一回,也好報下仇。
“喂,臭酒鬼,你快跟我走!你家主子馬上就要來了!”狄成用手扯着這人的衣裳領子,想把他帶到外面。
可是那個酒鬼瞧着狄成抓了他的衣裳領子,還以爲要揍他,就煩躁的朝狄成胸口擂了一拳頭。
他酒喝多了也沒多少力氣,可是今兒狄成被秋桐抽了一鞭子,心裡就不痛快,他這會瞧着這臭酒鬼也敢朝他伸拳頭。
心裡的火就嗖嗖的竄出來,他一把鬆開酒鬼的衣裳領子,一腳就把他踹翻在雪地上。
“小爺不想和你傷和氣,你卻要找死,你家主子來了,小爺今兒也要教訓好你!”
那個酒鬼在雪地裡翻了個滾,不單沒言語,瞧着那勁頭竟然把眼也閉上了。
這舉動倒是把狄成弄的苦笑不得,合着這蠢蛋竟然是醉的昏睡過去了。
柳兒把自家小姐翻到牀上,就又跑到屋外,瞧着那個該死的人竟然在院子裡呼呼大睡。
她氣惱的想拿把刀殺了他。
柳兒把求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狄成,“這位大哥,我求求你了,我家小姐被他害慘了,你趕快把他弄出去吧,要不然你待會走了,他要是再清醒過來,我家小姐就沒命了!”
瞧着狄成的神情有些驚訝。
柳兒咬牙說着,“大哥,他真的是土匪山賊啊,我家小姐沒出閣就被他禍害了清白啊!”
“要不是葉姑娘救了我家小姐,如今只怕我家小姐已經死了好些日子了!”柳兒想到小姐幾次尋死,最後還是葉婉馨的話打動了小姐,還給她們留下銀兩,她瞬間淚流滿面。
狄成瞧着柳兒哭的慘兮兮的,心也有些軟。
他想到自家小姐前些日子確實來了惠封鎮幾趟,就有些好奇的問着,“你說的葉姑娘是誰呀?是不是我家小姐呀?”
“啊,我不知道你家小姐是哪個,可是救我們的是安順花溪的葉姑娘。”柳兒用衣袖抹着眼淚,擡頭望着狄成。
“咋恁巧呢,救你們的就是我家小姐啊,哎呀,這也太巧了!”狄成的腦子就是一根筋,他這會覺的有些太神奇了,竟然和自家小姐救了同一個人,他樂的眉開眼笑。
柳兒見他這副樣子,就納悶的問着,“你家小姐是不是在淮安府裡開了一個香滿園鋪子?”
“嗯,就是呀,我家小姐連這話都和你們說了?”狄成笑呵呵的問着柳兒。
柳兒點頭應着狄成的話,又望了眼院子裡睡的正香的那個黑臉畜生。
她想到自個和小姐的處境,心酸的咧着嘴還是想哭。
她用手又摸了把眼淚,就可憐兮兮把的臉擡起,望着狄成,“大哥,你既然是葉姑娘身旁的人,就求你把這畜生弄出去吧,他真的會害了我們的!”
狄成這次是把柳兒的話給聽了進去。
他走過去,朝這那個黑臉酒鬼屁股上又猛踹幾腳,嘴裡喝罵着,“你個該死的狗東西,咋恁好的覺癮啊,在雪地裡也能睡的着!”
瞧着捱了他幾腳的人還是沒翻身,狄成惱怒的想到了一個好注意,冷哼着,用手拖着他。
他在白靈竹的鋪子裡找到了一塊細棉布,三兩下就把一塊好端端的布撕成了幾根長布條子。
然後把這人的倆手綁好,又把他拴在馬尾巴上。
然後對跟着他出來的柳兒得意洋洋的說着,“你就等着吧,我今兒要爲民除害!”
柳兒已經知道狄成的舉動,她用手擦拭着已經紅腫的眼睛,點頭應着,“嗯,柳兒替我家小姐謝謝大哥了!”
狄成翻身上馬,朝柳兒說着,“你回去照顧好你家小姐吧,我要拖着這畜生在惠封鎮上逛幾圈,瞧他還能不能睡得着!”
狄成一鞭子抽下去,馬兒揚起蹄子就跑,沒跑出多遠,馬兒的腳步就慢了下來。
狄成的馬尾巴上被東西拖贅着,那馬兒也感覺不舒服,老想撒開蹄子飛奔,可是這東西又把尾巴墜的難受。
它不斷的用後蹄子彈着,把那酒鬼彈的渾身生疼。
樂子玩上心的狄成哪裡會讓馬兒稱心如意,他不停的用馬鞭子抽打着馬兒,馬兒忍着幾處疼痛,又開始跑一會,就彈着後蹄子,那黑酒鬼的身子就被馬兒猛踹幾下狠的。
這樣奇葩的惡性循環,沒一會那個酒鬼就清醒過來。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個竟然被人綁在了馬尾巴上,而且還在大雪窩裡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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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應該慶幸這是下了大雪,厚實的雪窩除了冷些,身上的肉倒是也沒多疼。
他掙扎着叫喊着,“喂,你是誰幹嘛?把老子這樣綁着,你不要腦袋了?”
狄成終於聽到這該死的畜生說話了,他大大咧咧的說着,“你狄爺爺是誰你也配知道?好好的享受一下你狄爺爺給你特意安排的活動,好鬆鬆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