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北苑多麼熱鬧,終究與挽月閣無關。
皇太后的懿旨和皇帝的聖旨是相隔了兩天才下來的。
皇太后的懿旨到達安陽王府的時候,安陽王府擺了大場面迎接懿旨,林婉柔被授予婉公主,並賜予黃金匙一把,擁有黃金匙就能隨時出入皇宮,如同金牌令箭一般,見黃金匙如同見皇太后本人。
並且,有用黃金匙的人,不管犯多大的錯也能免死一次。
這是絕對高的榮譽,在大華的歷史上,只有一位長公主因爲立下大功才被賜予黃金匙。第二把黃金匙便是林婉柔這一把。
皇帝的聖旨下達的時候,安陽王府中,除了挽月閣和溫側妃的院子裡沒貼滿大紅喜字之外,其他地方都掛滿了大紅燈籠。
安陽王府裡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挽月閣中還有一位王妃的存在。
這幾日,秦木白每天晚上都會來切脈,配合着安胎藥調節,柳梅殊的身子倒是好了一些,只是前期的反應依然很大。
江櫻整日裡陪伴在柳梅殊面前,因爲北苑的熱鬧,挽月閣中倒是清靜了許多,挽月閣的院子本身就比較偏僻,如此一來,她們幾個像是被人忘掉了一般,除了常安偶爾會過來一趟之外,很少有人靠近挽月閣。
柳梅殊也落得自在,不在乎那些丫鬟婆子的目光,只是安心養胎。
這樣安安靜靜地過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北苑的事情陸陸續續操辦的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柳梅殊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靜。
江櫻的性子和香雪的性子有些相似,都是活潑可愛的。江櫻的丹青一絕,又是識字斷文,閒來無事便教教柳梅殊寫字,教教香雪和新月幾個丫頭畫畫。
這個時代的字和中國古代的字跡雖然不一樣,但讀音卻是一樣的。因此,柳梅殊認知起來也不是那麼費勁。
不過二十天的時間,柳梅殊已經完全無障礙閱讀了。這着實令江櫻驚歎了一段時間,直呼她爲天才。
柳梅殊笑而不語。
外面熱鬧非凡,挽月閣裡清冷安靜。在外面的人都在關注新人得
寵的時候,柳梅殊在安靜的日子裡安然迎來了一場大雪。
那場大雪到來的時候,王府中三王爺、五王爺也帶着家眷回來了,此刻,距離年關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那些人回來之後,只是去問候了林婉柔,對於柳梅殊卻是不聞不問。
柳梅殊也不在意,對於所有的流言蜚語一笑而過。
目前,安陽王府中的人都知道,這王府中,真正受寵愛的人是林婉柔,而不是柳梅殊。那些小丫鬟和婆子都見風使舵,鮮少靠近挽月閣。
香雪和新月兩個丫鬟看不過,埋怨上幾句,但柳梅殊卻安之若素。
這樣平靜的日子,大抵算得上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如果能安安靜靜地養胎,將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也算是了了一個心願。
但,計劃果然是跟不上變化的。
那大雪沸沸揚揚飄落了三天三夜,挽月閣的院子裡被覆蓋了厚厚一層大雪。一大早雪停下來之後,香雪和新月兩個人便忙活着掃雪。
經過三天的陰霾,陽光終於冒出頭來,柳梅殊的今日早晨的胃口好了一些,多吃了一些東西,又喝了藥,正懶懶地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剛剛下過雪的空氣很清新,陽光帶着冷冷的色彩。冰冷裡,隱約有些蒼白的痕跡。
柳梅殊躺在藤椅上昏昏欲睡。
江櫻拿了小褥子蓋在柳梅殊身上,看着大雪覆蓋着的世界,輕嘆了一口氣。
“王妃娘娘?”她嘗試着叫了一聲。
“恩?”柳梅殊擡起眼,看着江櫻的小臉,輕輕地笑,“怎麼了?”
“沒,沒什麼?”江櫻看着柳梅殊淡然的笑容,將臉撇到一邊,想要說出什麼時候的時候,臉色微紅。
“可是有什麼事瞞着本妃?”柳梅殊挑了挑眉毛。
“沒,沒有。”江櫻臉更紅了,有些不自在地將臉轉到一邊,裝作看遠處的房頂。
“真是個不坦誠的丫頭。”柳梅殊眯着眼睛笑。
江櫻嘿嘿笑了兩聲,搬了一個小杌子坐在柳梅殊身邊,“王妃娘娘,你可知道王
府中冷遷和冷夜兩兄弟的事情?”
“冷遷和冷夜?”
“是哥哥要問的,不是我,不是我要問的。”江櫻漲紅了臉說道。
柳梅殊輕笑着,也不點破,“是這樣啊。”
“我也不大清楚呢。”
“王妃娘娘也不清楚啊。”江櫻微微有些失望,坐在小杌子上,用手指絞着手帕。
“不過。本妃卻知道,他們兩個在江湖上的名氣不小,年少成名,打敗天下英雄。”柳梅殊閉着眼睛,像是囈語一般,“後來遭受仇家追殺,又中了陷阱,差點死在仇家手上。這個時候王爺救下他們,爲了答謝王爺的救命之恩,他們兩個便一直追隨着王爺。”
“怪不得。”江櫻輕輕地點了點頭,問道,“王妃娘娘可知道鹽幫?”
“鹽幫?”柳梅殊眉頭微皺。
自古以來,鹽鐵官營。這是朝廷掌握經濟命脈的源頭。
中國古代的鹽,從開採到販賣是由官府控制,因鹽是生活必須品,缺鹽難以生存,控制鹽的供應等同於控制治下的百姓,所以中國古代的鹽一直由官府壟斷,私人是不準進入這一領域的。
在中國五千年的歷史中,都有明確的刑律規定。
但是,也有例外。由於封建社會的特殊環境,國家往往需要面臨的問題是連年征戰,興修水利,建立邊防,而這些需要大量的金錢和人力,這個時候如果有商賈之流主動捐款,甚至主動承包完成工程,一些君主就頒發其一個販鹽許可證,准許其販賣運輸官鹽,甚至還可以得到徭役減免等豁免。
這樣的商賈逐漸形成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分工明確,有錢有權,和朝廷直接掛鉤,俗稱“鹽幫。”
鹽幫是一個很賺錢的組織,也是一個很可怕的組織,一般由受朝廷直接管轄,勢力範圍非常廣。
“哥哥接到消息,冷遷、冷夜便是鹽幫的首領,最近遇到了麻煩。已經驚動了朝廷,怕是不能善了了。”江櫻說道。
“你說什麼?”柳梅殊眉頭微皺,想起冷夜好些天沒來挽月閣附近,這次的事情,怕真是鬧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