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想着該怎麼安撫皇上的怒意讓雪兒脫離苦海時,突然看到她的身子晃了晃便倒了下去,嚇得我心神俱驚大聲喊道,“雪兒……”
本來,我掙扎着想下牀去抱她,但卻發現皇上已先一步把她抱在了懷裡,那張平常冷冽的俊臉上,佈滿了害怕、惶恐和不安,我冷眼看着皇上的表情,看來皇上比我更爲擔心她,而讓我更爲驚訝的是,我竟然聽到皇上在那裡害怕地對她說,他剛纔的怒吼,只是爲了嚇嚇她而已。
俗話說:君無戲言!但是爲了她,皇上可以把自己說的話改爲是在嚇她。我好想問皇上,你究竟愛她有多深?看到皇上這樣的態度,我對接下來的談判,亦少了幾分必勝的把握。
皇上的話音一落,我便看見那丫頭的脣角扯了一下,細微得幾乎看不見就已回覆了正常,而聰明如皇上,竟然也沒有發現,我這才明白,原來這丫頭是在裝暈。我那吊着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同時也爲這丫頭的大膽而喝了一聲採!她是在賭皇上對她的用心吧?
其實皇上既長相俊美,又可以給她榮華富貴,可她爲什麼不願進宮呢?我有點想不明白,她的小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看着皇上緊張地把她抱了出去,我既然知道她沒事,便又躺了回去。靜靜地思索着呆會該如何跟皇上談判?
在我等着快要睡着的時候,皇上終於回來了。
他把門關上以後,徑自走到椅子上坐下,一張俊臉陰沉得讓人不寒而慄。
我忍着痛下牀直接跪在皇上面前,這一次,皇上只是冷眼斜睨着我,卻沒有體恤的阻攔我跪下,如果這一跪能去掉皇上的怒氣,那我會稍感安慰。畢竟對於一個九五之尊的皇上來說,被一個臣子奪去自己已封妃的心上人的清白,這無疑比打他一巴掌還要讓他難受。
我跪在地下低垂着頭,帶着誠意懇求,“皇上,微臣已與沁雪姑娘有了夫妻之實,請皇上恩准微臣和沁雪在一起。”
我看不見皇上的表情,只聽到皇上冷冷地說,“冥將軍有傷在身,尚能與雪兒行夫妻之實,看來冥將軍的傷也不是很重啊?不知道冥將軍怎麼會出現在後山?又怎麼會剛好跟雪兒碰上的呢?是不是你們早就認識了?朕倒真是很好奇。不知道,冥將軍是否願意解釋一下?”
皇上話語中的冷寒,讓我心裡一驚。
作爲臣子的我,並不愚忠,但是軒轅翌他確實是一位值得我敬重的明君,登基以來,所作所爲可圈可點,對於這個皇上,我除了忠心服從外,更有一種從內心發出的敬佩,在多次與他生死與共之後,更多添了一份手足之情。
可今天,我明顯感覺到了皇上對我的態度在轉變,語氣中少了往日的情分,問話中多了冷淡和漠然,還夾雜着一絲懷疑。
我雖對皇上的轉變感到不安,但是,大丈夫敢作敢當,這個時候我又怎麼可以退縮?如果我退縮,那沁雪又該怎麼辦?我既答應了她,自然是要做到。而且,我也忘不了她的美,忘不了她的好,更忘不了她渴求我幫助的那雙如秋水般深邃的眼眸。
所以,我要爲了她跟皇上抗爭!
想到此,我便不卑不亢地回着皇上的話,“回皇上,那天微臣在追殺黑衣人的時候,被黑衣人引到後山,中了他們的埋伏這才中了箭。待微臣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沁雪救了。那也是微臣第一次見到沁雪,之前微臣並不認識沁雪。而沁雪在救了微臣之後,駙馬爺便來找沁雪回家了,微臣也和他們一起回了丞相府。至於微臣和沁雪的肌膚之親,是在昨晚,請皇上體諒明察!撤掉封妃聖旨,允賜微臣和沁雪在一起吧!”
“冥向天,你不要仗着朕寵着你、護着你,你就不把朕放在眼裡了,竟然連朕的女人也敢動了。”軒轅翌的俊臉上已沒有皇上的威嚴,只有一臉地氣急敗壞,兩眼冒火,臉色鐵青,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恨不得馬上把我拆骨入腹,欲殺之而後快。
“皇上息怒,微臣不敢!”我從眼簾下偷視一眼後,把頭垂得更低了。
“哼!不敢?朕看你冥向天還有什麼不敢的?朕告訴你,朕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就算沁雪真是破了身,朕一樣會迎她進宮。”冥向天的話裡明顯有幾分賭氣的成分。
“微臣斗膽請問皇上,秀女、妃子入宮時,均需入宮前驗身,那驗身之人,可都是後宮之人,皇上您管得了麼?”我看到軒轅翌皺了一下眉頭又繼續說,“就算皇上可以利用特權讓沁雪進宮,但是她卻免不了被人恥笑,皇上想看見沁雪被人欺負、被人看低嗎?”
“哼,有朕的庇護,誰敢欺負她。”軒轅翌冷哼一聲。“朕會把後宮之首位給她,看誰還敢囉嗦,誰要敢囉嗦,朕就讓他一輩子也說不出話來。”
軒轅翌對沁雪的重視,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原來皇上竟有心把後宮之位給她,看來這些理由是說服不了皇上了,他是鐵定了心要迎她進宮了,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說服他的?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難道真的要我和皇上撕破臉皮,這樣的話,勢必會引來皇上對我的猜忌和他日的打擊,而沁雪,她的心明顯還不在我的身上,有的也只是迷情而已,我爲了她值得嗎?
我的心在猶豫着,不知該如何取捨?如果放手,那我仍是一個大權在握的將軍,榮華富貴自然穩握在手。如果爲了她與皇上對抗,那就算目前皇上不敢動我,以後也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軒轅翌可不是一個窩囊廢,他的狠絕,我可是深深瞭解的。
想了半天,最終我還是說出了這一番話,“皇上,當日皇上曾手諭微臣,願意無條件滿足微臣一個願望,那今天微臣就斗膽用這個願望來換娶沁雪爲妻,請皇上恩准!”
“冥向天,你就是要跟朕作對,是不是?”軒轅翌發怒了,用力地拍向桌子,那張堅實的白玉桌子一下子被他拍裂了一條縫,看來皇上的功力又精進了。
“微臣不敢,微臣和沁雪已有了夫妻之實,必然要對她負責纔是。”我堅持着。
“我不許!她是朕的,我不許你來搶她,不準!!!聽到沒有?我不準!!!”軒轅翌搖晃着我的身子,一張華貴的俊臉因爲太過於憤怒已然扭曲,朝着我大聲怒吼。
“皇上,現在外有安南,內有福親王正虎視眈眈的盯着皇上您呢,如果微臣在荊州有了什麼意外,既擋不了安南的侵略,又壓不了福親王在遼州的行動,你說,這可怎麼辦?”冥向天沒有擡頭,但是,卻仍是把這個威脅的話說了出口。
我說的是事實,軒轅翌才登基一年,根基根本還不穩,如果不是有我這個二朝大臣在輔助他,多次救他,那他軒轅翌也早就完蛋了。
“冥向天,你好大膽,竟敢威脅朕?”軒轅翌收斂起怒火,但一雙鳳目卻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縫,如毒蛇一般地緊緊盯着我,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