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二哥的回憶(2)

風沁陽回憶的鏡頭2:

夜深人靜,周圍的人均已安然入睡,到處黑漆着看不見五指,微風拂着樹葉,吹起了嘩啦啦的響聲。

後院的一個房中,公主的隨嫁侍衛寧德在房中睡得正香,突然,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輕輕地從窗臺躍進了他的房裡,躡手躡腳地朝着牀上的寧德走去。

他手持一把利劍,鋒利的刀刃在暗夜中閃着一線寒光,蒙面人站到了牀前,輕輕一劃,牀縵便瞬間碎裂落地,而那把鋒利的劍,也慢慢地壓在了寧德的脖子上。

冰冷的劍刃,凌厲的殺氣,讓睡夢中的寧德激淋淋地打了個寒戰,倏地睜開了雙眼,在看見黑衣蒙面人的時候,他剛想喊的時候,便聽見一聲壓着嗓子說出的、顯得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別喊了!也別動,不然我就要了你的命!”

黑衣蒙面人說完,伸手便點了他的穴,讓他動彈不得。

“你想幹什麼?”

寧德一臉驚恐地看着黑衣人,看着脖子上的利劍,生怕對方一個不小心,就割去了自己的腦袋。

“我只想問你一件事,你和公主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你……你怎麼知道的?”

寧德心裡大驚,這件事不是隻有他和公主知道嗎?怎麼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們在花園裡乾的苟且之事,正好被我看見了。哼!……今天你要是好好說明原因,我倒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否則的話……我手中的劍可不會認人的。快說!最好不要讓我問第二遍!”

黑衣蒙面人的手上又加上了些力道,頓時讓寧德感到一絲皮膚被劍割破的疼痛感,蒙面人的威脅,也讓他更是驚懼,“我說……我說……”

“在十個月前,是公主找上了我,說有一件事需要我幫忙,還說完事後有重酬。我問她什麼事?她說,她要跟我借種,並且許諾成功後,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離開風府,放我自由。”

“我本來就一直喜歡公主,現在有這等好事,當然是求之不得。之後,她便每天找好時間再讓我到客棧等她,整整連續一個星期與我行房。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二少爺一直沒和公主圓房,在公主和二少爺圓房以後,她就想用母憑子貴這一招留住二少爺的心。”

“繼續說……”

“果然,一個多月後,便傳來了公主有孕的消息。公主欣喜之下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趕緊離開風府。可我不要錢,我只要留下來守着她就滿足了。我愛她啊!看我死活不願意離開,公主便要我保證要守口如瓶,要我保證絕對不會把這件事給泄露出去。她這才無奈地讓我留了下來。”

“從那以後,公主便再也沒讓我碰她,直到孩子出世後。我偷偷地看了一下孩子,發現這孩子長得跟我很像,我敢肯定,那孩子絕對是我的種……”

寧德說到這裡,突然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感覺劍又割破了他的脖子,他大驚道,“大俠,你別激動……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說的可全都是實話啊,你可別殺我!你的劍……你的劍能不能移開一點?”

寧德討好地笑着,黑衣蒙面人的聲音卻更冷了。“後來呢……”

“後來,這個發現讓我很高興,我實在太想念公主了,便以此來要挾公主就範,要她從了我,否則我便告訴二少爺我們的事。這事得逞了一次後,我前天便又去找公主。事情就是這樣……大俠,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蒙面人又冷冷地問了一句。

“當然是真的。我可以發誓!”寧德趕緊表示。

蒙面人冷冷一笑,從胸前掏出一張對摺的紙,抖了兩下,抖開後拿給寧德,再點亮隨身攜帶的火摺子,“那好!你看一下,這張紙上寫的跟你說的是不是一樣?如果沒有錯,你就畫上押。我就放你一條狗命!”

寧德一臉的冷汗,知道手印按下去,公主可能就要完蛋了。但爲了保命,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在大致看了一遍紙上的內容後,便顫着手在蒙面人的示意下,按上了他的手指模。

蒙面人守好寧德畫好押的紙,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什麼話也不說,便一個飛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留下寧德兀自在那裡抹着冷汗,感覺自己似在鬼門關上走了一轉,隨即便感到全身癱軟,倒在牀上再也不想動彈。

風沁陽回憶的鏡頭3:

房內,紅燭高燃。

朦朧的燈光下,風沁陽端端正正地坐在屋中央的圓桌邊的凳子上,公主軒轅菲菲則垂首坐在牀前,兩個人沉默不語,室內的氣氛也因爲彼此的沉默,而顯得壓抑、沉悶得讓人感到呼吸困難。

最後,還是風沁陽先開口了,“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軒轅菲菲嬌軀一震,垂着的頭倏地擡了起來,明亮的大眼帶着驚懼地看着風沁陽,異樣一閃而逝,隨即便回覆了正常,揚起一臉溫柔的笑,輕輕地問,“夫君,你說什麼孩子的事?”

風沁陽那張一向俊逸溫柔的臉上,此時再無平時的有禮,只剩一臉冰冷。

看向軒轅菲菲的黑眸中,更沒了往日的愧疚和謙讓,只有一股懾人的寒光,直指向軒轅菲菲的內心,冷冷地、不帶一絲感情地、就這麼死盯着她,直看得軒轅菲菲臉色發白,臉上那抹溫柔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軒轅菲菲終於不安了!她再也保持不了她的優雅和溫柔,聲音裡也有了一絲冷意,“夫君,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公主自己心裡明白,還要我說出來嗎?”風沁陽冷笑着說。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軒轅菲菲的俏臉上蒙上了一層薄怒,說完便雙手抱在胸前,側過身不再看他。

“看來,公主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好!既然公主想知道,那我就給公主細細地說上一說。前天晚上巳時末,我喝醉了酒,在回來的時候,摔倒在了後花園的假山邊上,沒想到這一摔,卻正好讓我看到了一出好戲,而主角,正是公主你!怎麼樣?還要我說下去嗎?”

風沁陽看着臉色已經發白的軒轅菲菲,她已經顫着身子站立不穩,只有用雙手撐在了窗臺邊上,雙眼無助地、帶着祈求地看着他,卻說不出話來。

“如果公主還不肯承認,我這裡還有寧德自己交待的供詞,公主是否要看一看?”

風沁陽看她還是不言不語,只是在那裡落着淚,心裡一軟,但又怕着了她的道,只能暗歎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就這樣沉默了半天,軒轅菲菲收起了眼淚,慢慢地走近風沁陽的身邊,輕輕地抓住他的手臂,低聲懇求着,“沁陽,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風沁陽一把甩開她的手,“不可能!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你這是在毀了你自己!這樣也好,我們就好聚好散吧!”

風沁陽的話,讓軒轅菲菲的臉色更加的白,她手扶着桌子,拼命地搖着頭,“不!我不同意!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是那麼愛你!爲了愛你,在你們家我從來不敢擺公主的架子;爲了愛你,我把我所有的驕縱、所有的脾氣都收了起來;爲了愛你,我放下了自己驕傲的自尊,在你面前,我只有一身卑微。就算你心裡有別人,我也不敢怪你!我只想祈求你,在你的心裡留下一個小小的位置給我。”

“我總是自信的以爲,我的愛一定會感動你,可是,快二年時間,你都不爲所動。我心流有多挫敗,你知道嗎?要不是在爹孃的幫助下,我想,可能你永遠也不會和我圓房吧?風沁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殘忍?你在讓我守活寡!!!”

軒轅菲菲的臉上一臉痛苦,看向風沁陽的眼神中有怨、有愛,卻也有更多讓人難於承受的恨。

對於這些指責,風沁陽確實是無話可說,這一點確實是他對不起她!

頓了一頓,軒轅菲菲又說,“從第一次,皇兄把你帶到我的面前,說你是賜給我的夫君時,我欣喜若狂,原來我的夫君是那麼的俊美,看起來那麼的溫雅,身上的那份寧靜氣質,正是我所喜歡的!我的一顆心,在那個時候就全撲在你身上了。二年來,我對你的感情愈來愈深,但是,我也看到了你對四妹的思念同樣也愈來愈重,你一直關閉着自己的心門,從未將心裡一點點愛分給我,哪怕是一點點,我也就滿足了!”

她帶着一絲嘲諷,笑着,“你知道我心裡有多害怕嗎?我害怕,怕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怕你會不要我!我寢食難安,如果真是那樣,我一定會瘋掉的!所以,我絕對不能讓你離開我!”

軒轅菲菲的臉上有了一絲不顧一切的瘋狂和迷亂。

“你一直不跟我圓房,本來我是不想說給爹孃聽的。但是,如果不說,你只會離我越來越遠。所以,我故意把這個信息透露給了爹孃知道。果然,連爹孃都看不慣你這樣對我,終於,在他們的計劃下,成功地幫我們圓了房。”

“圓房那天,我高興地哭了好久,我感覺自己終於擁有你了!完完全全的擁有你了!可我沒想到,你會對我更加遠離,你畏我如虎的態度,再一次狠狠地傷害了我。我一直想不明白,難道我軒轅菲菲就真那麼差嗎?我雖然沒有四妹的那個飄逸輕靈的氣質,但至少,我也算得上是容貌出衆吧?風沁陽,有時,我真的好恨你!你的心怎麼就會這麼硬、這麼冷呢?你爲什麼就不會被我的愛感動呢?”

“看到你都這樣的態度了,我絕望了!但是,我不願意放手!哪怕是最後一搏,我也要去努力爭取!圓房後,我突然心生一計,如果這一次能讓我懷上孩子,那麼,我就可以永遠地留住你了。但是,讓你清醒地和我同房那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就想到了找人借種。”

“寧德,他在宮裡就一直是我的護衛,我也知道他喜歡我!他是我唯一能想得到可以幫我的人。我就找上了他,果然,他二話不說,也很配合我,一個月後,我也如願地懷上了孩子。”

“只是,我沒有想到,寧德會以此來威脅我,更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被你撞見了這件事情。也許……是我們註定有緣無份吧!”

軒轅菲菲一臉認命的哀怨和傷心,臉色蒼白,眼眶含着淚,看起來的確是可憐兮兮的。

風沁陽看她這樣,心也軟了下來,聲音也放柔了些,“那你打算怎麼辦?”

軒轅菲菲上前,一把抓住風沁陽的手,帶着哀求的看着他說,“沁陽,我求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不行!如果你不走,那我走!”

看着風沁陽一臉的堅決,軒轅菲菲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轉瞬又換上了一臉的哀怨,“好!既然如此,那我可不可以求你,就算我要離開,也讓我走得有尊嚴一些,可以嗎?”

“好!你想要我怎麼配合?”

“你假意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徹夜不歸,惹惱了老太君和爹孃後,我再要求離開你、離開風府,這樣我就可以有尊嚴地拋下你離開,你也不會被老太君和爹孃責難,你說可以嗎?”

軒轅菲菲的臉上佈滿傷心和祈求,但眼底卻快速地閃過一絲算計,可惜的是,風沁陽卻沒有看見。

後來的日子,風沁陽的行爲果然惹得全家人大爲不滿,所有人都同情起軒轅菲菲,但是,軒轅菲菲卻從不說風沁陽一句壞話,只有對他的寬容和理解,這讓風家人更是覺得愧疚萬分!

就在風沁陽的行爲已被全家人所不齒時,寧德因爲喝醉酒,不慎摔到了荷花池裡淹死了!

在寧德死後的第三天,那個孩子,也跟着夭折了!

軒轅菲菲,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大家對她更爲同情,而所有的指責的矛頭,卻都指向了風沁陽的身上。

而風府的人,以爲府上招惹了邪氣,大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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