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白決定還是去找他。
何時未找到他,便何時都不會罷休。
“有傳言說在北辰看到了與主子長相相似之人。”
墨羽站在鍾白的對面與她說。
“真的?!”
聽到這話,鍾白立即站起了身子,走到墨羽的面前。
“你別高興的太早,就只是相似。”
墨羽及時地潑了她一盆冷水。
“那也總比沒他的消息要好,我便準備準備,擇日就去北辰。”
墨羽看着她,欲言又止。
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
過了一年,都沒有他的一絲消息,而此刻,能有一絲希望,她便也覺得好。
二月,剛過了年關沒有多久,東陵都城的街頭有喧囂的叫賣聲。
鍾白挎着包袱,騎着一匹馬,一身簡單的男裝,便又是隻身一人,上了路。
不是沒有錢僱馬車,若是僱馬車去,又得許久的日子了,一人一馬倒也行的方便。
墨羽說不定早已走了,這人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她也習慣了。
快馬加鞭,行了一月有餘,總算是入了北辰都城。
北辰給她的感覺是陌生的,街頭不似東陵那般繁華,卻很和樂,老百姓人人都面帶笑容,心情極爲喜悅。
鍾白不做猶豫,雖然找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但是也不能不做,從胸口掏出一張畫像,這畫上畫的便是九王叔。
是她專門找人畫的,古代找人最認畫像,這樣也方便些。
便從第一個老百姓開始問起吧。
“大嬸,可見過畫上之人?”
鍾白舉着手中的畫紙到那正提着菜籃子行走的中年婦女問道。
中年婦女將畫上的人看了許久,又瞧了瞧鍾白的臉。
“這位公子你長的可真俊啊!這畫像上的人是你兄長還是你弟弟啊,都長的如此俊,可有婚配?”
“呃……那個……大嬸,在下急着趕路,便不多留了。”
趕緊收起畫像往前走,不再理會身後大嬸的叫喊。
怎麼這麼嚇人,一看到俊俏公子就問有沒有婚配,這樣的定是絕對沒有見過的。
嘆了口氣,繼續問。
便是這樣問了一個下午,都是一無所獲。
還是找間客棧先填飽肚子吧。
她去了一家酒樓。
鍾白對大多數東西都不會太挑剔,但是對於吃的,她是極爲挑剔的,吃便要吃好,若是連吃都吃不好,那還何談別的。
事實證明,她是尋了一家生意還算可以的酒樓。
“老闆,將你這裡最拿手的菜端上來,再添幾壺好酒。”
鍾白直接從腰間的錢袋裡拿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放在櫃子上,與那中年男人道。
“好嘞!公子您請上座!”
那人見看鐘白穿着不凡,出手又闊綽,便直接將鍾白引到了第二層樓。
鍾白打量了一番,一樓大多是些尋常人家,而這二樓,坐的便是一些單看穿着便會覺得是身份不凡之人。
看來這酒樓在他們這北辰都城還是一個比較火熱的地方啊。
雖然安靜的坐在桌子旁,但她的雙眼,雙耳卻如同能洞察一切的觀察着周圍。
不到一會兒工夫,小二便將菜都給她上齊了。
一連奔波了好幾天,確實是沒有吃過一頓安生飯,此刻便好好吃一頓,也能安心找人。
旁邊的桌子旁傳來一些聲音。
“你聽說了嗎,雲瑤公主似乎要完婚了!”
“這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那刁蠻公主終於要嫁出去了!”
“可你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誰嗎?”
那人搖了搖頭道:“不知曉,也不好奇,只覺那人倒了黴了,雲瑤公主雖然生的美是美吧,可她……那性子太烈,一般人還是招架不住啊……”
“不,那人可不一般,雲瑤公主可是將那人寵着敬着,不敢有半分驕橫呢!”
那男人聽到這裡,興趣上來了,便挪近了腦袋問他對面那人:“哦?這我倒是好奇了,誰人有這等本事能將那雲瑤公主治得服服帖帖呢?!”
“此事……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那人是一年前纔出現的,聽我那在宮中當宮女的親戚說雲瑤公主整日裡吵着要嫁給他呢!”
一年前?
鍾白清楚的抓到了這個字眼。
“那……那男子同意了嗎?他是不願同意還是不敢同意啊?!”
“聽說是同意了,這兩日在置辦彩禮呢,也能想的通,若是有一個本來性子惡劣的漂亮公主爲了我變得小鳥依人,那我也同意不是嗎?哈哈哈!”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能有哪家的公主能看上你。”
“你……”
後面那些調侃之話,她便沒有再細聽了,只是……雲瑤公主……這名字爲何有一絲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聽過。
鍾白還是決心試一試。
走到那羣人桌前,極爲禮貌的躬身打了一個招呼。
“幾位公子好,可否耽誤幾位一點時間?”
坐在桌子上的幾人將鍾白上下打量了一番,見眼前之人各方面都有些不同,互相對視了幾眼。
“你是何人?”其中一個男子問道。
“在下乃是從外處來的,來都城尋人。”
那人看她態度極好,便沒有爲難,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你要尋何人?”
“是在下的至交好友,請看畫像。”
鍾白又將那畫像拿了出來。
幾人盯着那畫像看了許久。
“你確定那畫像之人此刻身在北辰?”
“這……在下也不知曉,反覆思慮才覺他應當是在北辰。”
“若是在北辰的話,這般俊逸的男子定會無人不知的,只是我在北辰並沒有見過如此俊逸的男子。”除了你。那人心裡暗道一聲。
鍾白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便是在下打擾幾位用飯了,幾位請繼續。”
淡笑着與這羣人準備告辭。
“哎,等等!”
方纔那人身旁的一位男子叫住了她。
鍾白停下步伐,轉過身子疑惑的看着那人。
“你當真是要找人?”
聽這話,鍾白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本公子可以給你透露一個地方,說不定你會有所收穫的!”
聽到這話,鍾白又將步伐挪近了幾分。
“是何處?”
“醉香居。”
那人剛開口說出這三個字,周圍那三個人臉上各露出奇怪的表情,甚至有一人笑了出來。
“李兄,你是何時都忘不了那裡啊,你可是真的醉了?”
醉香居?這名字一聽便覺得不正經。
“去去去,我在說正經的呢!有你什麼事!”
“我所言當真,你不妨去那裡試試看,那醉香居是北辰都城最大最火的青樓,定是識人無數,又是那般俊逸的男子,說不定便有人認識呢。”
聽那人說話也頗有道理。
鍾白淡笑着點了點頭。
“多謝兄臺提醒,在下會去看看的。”
剛一同那些人告辭,她便出來了。
“你們可見過生的那般好看的男子?”
這下那樓上的人才繼續聊道。
“那人定不是北辰之人,他要找的那人自然也不是北辰之人。”
“是生的極爲好看,可是……方纔李兄不是讓他去了那醉香居了嘛……他……定會被那羣女人掏空……”
“原來李兄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那些人臉上皆露出狡黠的微笑。
“這麼做有些……不好吧,畢竟他是一個外來客。”
方纔第一個與鍾白說話的人道。
“那又何妨,他是個男人,他怕什麼,再說了,我還就不信,哪個男人不好那口子了。”
鍾白的確是在往醉香居的方向走。
她也聽說過了,一般青樓這種地方,打探消息什麼的最爲快速有效果,便去試一試又何妨,反正她此刻是一個男人,還怕那羣女人將她吃了不成。
鍾白剛入那條街,便被整條街的氣氛所驚到。
這似乎是北辰都城最爲繁華的街道吧!
人流極爲擁擠,正預備辨別方向尋路時,眼神一挪,便見一閣樓掛紅披彩,門楣上懸掛了一塊牌匾,端正卻又飛舞的“醉香居”三個鋶金大字。
此刻已是快到傍晚的時辰,小廝們麻利的爬上那階梯點起那一盞盞紅紗宮燈,遠遠看去,一點點的紅光一閃一閃。
門前站了兩個妝容身材極爲妖嬈的女子,正搖擺着花扇花枝亂顫的招呼着客人。
鍾白有些被眼前的場景鎮住,這可是……光明正大的那什麼啊,在現代可都是犯法的。
還是往那門前走。
鍾白到了古代這麼長的時間,還從來沒有去過這種地方。
心裡不禁感覺有些怪異,她可是個女人,卻要到這種地方來。
站在前方,聽到那屋裡傳來的陣陣聲音。
“臭男人!沒錢還到醉香居來!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麼地方!哼!”
“這裡可是醉香居,北辰都城最大的青樓,豈是你這種窮酸男人來混的地方!快滾!”
中年女人狠厲的吼聲一聲聲傳進她的耳朵。
鍾白剛一走到門口,便被那兩位一紅一綠的妖嬈女子圍住。
“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快進來,咱們醉香居定會讓你好好醉一番的!”
“是啊公子!您生的如此俊逸,便是連我們這裡的花魁都要爭搶着要服侍您呢!”
看到如此俊逸的公子被招攬到手,那從屋子裡便又擁出來了一羣打扮的各式各樣的姑娘。
“這位公子……奴家今夜是空閒的……”
嬌柔的嗓音婉轉的能滴出水來,人還沒進門,便被酸的軟了腳跟。
鍾白被這羣人嗲膩推銷的聲音說的有些頭皮發麻,可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剛入眼便是一大片一大片朦朧的紅紗,飄搖的隨之盪漾,樂器聲,歌舞,酒香,脂粉味,都是一片朦朧。
“喲,這位公子是頭一次來吧!都還沒說話,怎的還害起羞來了,都進了這醉香居了,便放開了玩兒吧!”
該是方纔那位老媽媽過來,拉住鍾白的衣袖不停的在她的耳邊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