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白拿着匕首割着死者後腦勺的皮層,一層一層的割,再用金簪配合着挖,終於接近了骨頭這裡,看到了小半截銀針,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人的確中了銀針,且一直都未曾拔出來,所以纔會死亡。
鍾白將那根銀針完完整整的拔了出來,這根銀針確實纖細微小,不仔細看完全看不清這根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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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白將銀針用兩根指頭捏在手裡,在這羣老頭面前晃悠了一圈,又走到九王叔面前。
那羣老人都目瞪口呆,原來這纔是導致那人死亡的真正原因,卻讓這小丫頭找了出來,不禁汗顏,他們竟不如一個小丫頭。
“九王叔且看,這根銀針便是導致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
“一根小小的銀針,又怎能將一個人殺死?”南宮九淵的眼神越發邪魅,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
“一根銀針當然不會致人死亡,重點還是要看銀針刺在了人體的哪個部位,又刺了多久。”鍾白說完便又走到死者身邊,搬起死者的腦袋。
“九王叔且看,各位叔伯也該都知曉,這後腦勺是人體最重要也是最爲脆弱的部分,若是一不小心碰到了這裡,不死即傷,但是你們知道這裡有一個什麼穴位嗎?”
聽到問題,這羣人都爲難的搖頭。
“這裡有一個啞門穴,看,就在銀針刺入的這個部位,這個穴道,就位於後腦勺處,經屬爲督脈,系督脈與陽維脈會穴,被擊中會失啞頭昏甚至不省人事,那傷口也不一定會導致死亡,但是這根銀針卻是導致他死亡的重要武器。”鍾白的雙手在不停的指着死者頭上的部位,生怕他們看不清楚。
“銀針插入的部位極深,僅僅我剛剛拔出來都是非常耗時耗力的,兇手更是用足了力,且這屍體看起來也已經死去了有四五個時辰了,一根銀針刺進了人體最重要的腦袋,且極深,時間也是極久,那麼這人還有什麼生還的可能呢?”
“這人口中定是藏了什麼秘密,兇手怕他泄漏了秘密,不放心就這麼殺了他,用銀針擊中他的啞門穴,屆時,他定不會泄露了秘密,也能絕了後患,九王叔,這便是結果,如此,您……還滿意麼?”
鍾白剛說完這番話,那羣老人統統的跪了下來朝鐘白行禮。
“姑娘定是上天派來解救老朽們的仙子啊!”
“是啊,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驚人的分析斷案能力,這姑娘莫不是菩薩轉世?”
“這般困難的案子卻如此輕而易舉的便破了,老朽們實在自愧不如啊!”
“受老朽們一拜,也多謝姑娘爲老朽們解了這困在心頭已久之惑啊!”
鍾白趕緊過去扶了他們起來,鍾白有些無奈,她在這好歹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吧,哪能受得了這般老的老人給她下跪呢,就算是在現代,那也能當她爺了,不成不成,這不是讓她折壽麼,自己好不容易撿回條爛命怎麼說也要緊緊拽在手裡不放手啊。
“叔伯們快快請起。”
墨羽更是深深的盯着鍾白,總覺得她剛剛那番說辭如此耳熟,只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了。
“九王叔,既已解了惑,還是放他們走吧。”
南宮九淵隨意的擺了擺手,墨羽便帶着那羣人出去了。
鍾白也才鬆了口氣,這弄的,自己的手上又是一片血污。
看着屋子裡沒幾個人了,也只剩她和南宮九淵以及幾個丫鬟。
鍾白朝南宮九淵點了點頭,便準備出門去。
“誰教你那些的?”
南宮九淵猝不及防的問出這句話,鍾白有些愣,隨之一想,人家疑惑也是正常的吧,畢竟這裡的人不懂怎麼解剖。
“自然是沒誰教的。”
“沒誰教,你怎知傷口就在頭顱上,你怎知如何割傷口?如何取針?你又怎會那般說辭?”
“九王叔,天傾只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相信如果是您,也會這般做法吧,查詢各處,都沒有傷口,那便只能在頭顱上了。”南宮九淵這一個個問題問的她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了。
“頭顱上有傷口,且很小,那便是因爲我年紀小,視覺自然靈敏,那般小的傷口也只有銀針可以製成了,這些道理悟起來很難麼?還是說……堂堂九王爺本就……智商不夠?”
“智商?”
南宮九淵提出質疑,鍾白才緩過神來,原來自己竟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真是該打嘴。
“那個……我是說這些道理悟起來並不難,王爺隨便一想便能想到。”要是被這九王叔知道自己在鄙視他智商低,那她不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她死啊。
南宮九淵緩緩地站起了身子,走到鍾白的對面,直視着鍾白晶亮的眸子,鍾白有些防備的看着他。
自從上次自己在猝不及防的時候被這人餵了一口怪藥之後,便心有餘悸了,這王爺是要做什麼?審案子的時候,也未見他走下來過一步,而她見的第一次走下來那次就給自己餵了藥,而現在下來是要做什麼。
“你倒是挺能說,這說辭也還一套一套的,你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黃毛丫頭,莫不是要告訴本王你這一套是跟你爹學的?”
“九王叔,會這一套說辭便是一定要與誰學麼,九王叔且可當做是天傾在信口胡說便好。”
“你爹是司空,掌管水利,營建之事,而你卻將那仵作的本領學的爐火純青,且勝過那上佳的仵作,難不成這也是你胡亂做的?”
“九王叔,您到底想說什麼?您一堂堂王爺,何苦要與天傾這小女子算得一筆清楚賬?不過要論算賬,王叔您可還是欠着天傾的。”
“哦?那你倒說說本王欠你什麼?”
成功的轉移了話題,鍾白很竊喜。
“九王叔,您這案子本來可是沒審下來的,若不是天傾在,那些老頭子全都被你處死了也無濟於事,所以追根究底,是天傾幫您破了這樁案子,如此,王叔您還不覺得您欠了天傾什麼嗎?”
“你既那般說了,本王便也認了這個債,不知你想如何跟本王討要這個債?”
“既然九王叔都這麼說了,天傾也不賣關子,日後再不許詢問天傾這般問題,且這個債王爺還是先揹着吧,等哪日天傾想到了便跟王爺索要,如此,天傾便先回去了,九王叔告辭。”再待下去,自己這身份就要被懷疑的透透的了,總得來說他揹債也比自己揹債要好得多吧,只祈禱着這日後再不要遇見這她有些拿捏不準的九王叔,到了這個世界,還沒有誰能讓她應付不了的,這九王叔總是給她一種拿捏不準的感覺。
就拿他的身份來說,是東陵國的九王爺,皇上的親弟弟,且連皇上都要讓他三分,所有人都喚他九王叔,且對他尊敬愛戴至極,甚至是比對皇帝都要更勝一籌,然而卻沒有人得知他的真正年齡,他看起來也極爲年輕,是皇帝的弟弟,卻比皇帝要好看的多,年輕的多,難道只是看起來年輕且實際年齡已經很老了?只是從他的行爲舉止上來看又格外的優雅高貴,極爲耐看,這東陵國又有誰能來跟這九王叔來比顏?
南宮九淵看着鍾白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桌子上還扔着她先前忘了帶走的金簪,南宮九淵拿起那根金簪看着,嘴角的笑紋逐漸顯現,笑的越發邪魅莫測了。
鍾白總算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還是這院子住的安心,不管怎的,還是先安安心心的補一覺吧,這纔是目前最爲重要的。
這日一早,紅綾便過來叫鍾白起牀,說是老爺請她用早膳,鍾白迷迷糊糊的起牀,紅綾給她穿衣的時候,她都不在狀態,因爲今日着實是起的太早了,她每日都睡到太陽出來了才起牀,而今日格外的早。
心裡極爲不滿,以往也沒見着他們這一屋子的人請她過去用過飯,今日倒是奇了怪了,鍾白本是不想去的,可是紅綾跟她說這次還是去了比較好,畢竟老爺可能是有什麼事情找她,若是耽誤了也不好。
讓紅綾隨意收拾了便過去了,踏進門她才明白過來,紅綾爲什麼那麼說,那旁桌上坐的不正是原主這後母的弟弟麼,看着坐在嚴將軍身旁眼神高傲嘲諷的風如煙,鍾白便明白過來,爲何這麼一大早請自己過來了。
鍾白很給面子的走到大廳中央行禮,便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她並沒有說話,只是單純的鞠了鞠身子。
她當然看見了坐在鳳元境身邊的嚴慧芬一臉不滿的樣子,是因爲沒有給她行禮麼?
鍾白纔不管,她坐在桌上自顧自的飲起了茶來。
“當真是不懂禮數的丫頭,你這般樣子還如何嫁入太子府,鳳家的顏面都讓你丟盡了。”嚴慧芬眼裡是滿滿的恨意與嘲諷,鍾白看的一清二楚。
“我是何樣子還輪不到你來說教,再者我怎的不懂禮數了,我一進門便給爹爹行了禮,你說我不懂禮數是因爲我給爹爹行了禮麼。”
“你這丫頭,如此巧舌如簧,就算你不與我這當家主母行禮,那你便是也沒看見坐在那裡的舅父嗎,你在鳳家爲所欲爲倒不會怎樣,將來嫁入太子府你還這般狂妄嗎!”鍾白欲哭無淚,她是怎麼了,就該被說成爲所欲爲了,不就是沒給那將軍行禮麼,倒成了誅天的大罪了。
看了一眼鳳元境,只見鳳元境的臉色也極爲不好,看着鍾白的眼神讓鍾白有些不明瞭,這鳳元境莫不是是個妻管嚴?從頭到尾也未見他說過一句話。
“舅舅,你看姐姐竟對你如此不敬,難道是瞧不起舅舅這鎮國大將軍的身份嘛!”風如煙在一旁幸災樂禍,還不時的添油加醋,鍾白不禁感嘆,這古代富人家的女人都如此的長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