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
只是以往那幾天早上每天早上都起不來,因爲傷口很疼,可今日傷口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沒有刺痛感了。
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便沒有再想那麼多。
誰都不知道斕兒是如何出去的,沒有一個人看見他。
斕兒從鳳府裡出來之後,臉上的表情立即變了,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再不是那般軟弱好欺了,回到宮裡,走到院子外的一株紅色的枝草旁,細心的灌着水。
眼神逐漸飄向遠方。
午後,司空府迎來了一位貴客。
那人便是當朝最受寵的公主南宮櫻雪。
“天傾嫂嫂,我今日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父皇眼皮子底下溜了出來,你可得帶我出去玩兒,你答應過櫻雪的。”
鍾白看着眼前不斷做着鬼臉的小丫頭,無奈笑笑,也不知這小妮子是何時改了口叫她嫂嫂的。
“櫻雪公主,我還未與你皇兄成婚,你便喚我一聲姐姐吧。”這嫂嫂聽起來的確是彆扭。
“那不是早晚的事兒嘛!反正無論如何我就只認你這麼一個嫂嫂,不過你要是聽不慣的話,我便先喚你姐姐,等你嫁於我皇兄之後,我便稱你嫂嫂,反正我是如何都叫的慣的!”
”你呀!”鍾白未在意櫻雪說的話,無語的點了點櫻雪的額頭,樣子多爲寵溺,這小妮子確實討人喜歡,長的也一副可愛的樣子。
“好啦,天傾姐姐你便快些收拾吧,這都快要過了午時了再不出去我們便沒有多少時間玩兒了。”
“好吧,你且等着我,不過,你也得換一身行頭,這麼一副女子的模樣出門定是不便的,我讓藍兒幫你準備一套男裝,你換上。”
“嗯,還是姐姐你想的周到。”
收拾好一切,兩人便出門了,紅綾本想跟着小姐一同出去的,但是小姐吩咐了,讓她不要跟着,她也只好擔心的呆在家裡等着小姐回來。
兩人一身男子的裝扮出了門。
兩人先去了酒樓,出來之後櫻雪便拉着鍾白去茶樓聽書。
後來又得知城外有一處風景極美的碧湖,便決定去看一看。
鍾白也都一一應了她,不免覺得這小妮子這樣活波好動的性格整日被關在宮裡着實是憋壞了她,聽個書都能開心成那般樣子。
離城外有一段距離,兩人僱了一輛馬車,朝宮外行駛着。
本來興高采烈的出去,可是這馬車卻行駛了好久都未停下,而且越行越顛簸。
鍾白不禁覺得有些怪異。
掀開馬車車簾,看着車外的場景。
荒無人煙,也沒有房子,只有一條冒着灰塵的泥路,周圍是高高的深山。
鍾白便想,壞了,她們可能被那馬車車伕帶到了這裡。
櫻雪昏昏欲睡,並沒有在意這點,馬車顛簸的幅度有些大,纔將她震醒。
正準備說話,鍾白捂住了她的嘴。
“噓!別說話……”鍾白輕聲的在櫻雪耳旁說。
櫻雪雖疑惑,還是乖乖的點了點頭。
然後,鍾白便放開了她的嘴。
“這馬車伕有問題,他將我們帶到了荒郊野外。”
“什麼!”櫻雪當時就被驚的差點叫了出來。
鍾白又捂住了她的嘴。
“小點聲,你別慌,有我在呢,記住,千萬別出聲。”
櫻雪乖巧的點點頭。
“勞煩問一下,還有多久到呢?”鍾白大聲詢問馬車伕。
“二位公子莫急,半柱香的時間便到。”
若干次的半柱香,如此荒郊野外又怎麼可能半柱香的時間就能走出去。
鍾白從身上拿出一根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箍住那馬車伕的脖子,將金簪抵在他的脖子上。
“說!將我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公……公子……小……小人不敢啊……”那人感受到脖子傳來的震震刺痛感,便不敢再動一下。
“少廢話!快說!不然這簪子可不長眼睛!”鍾白厲聲喝道,爭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駭人。
那馬車伕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馬車周圍圍滿了一圈的人。
鍾白這才明白,原來這個人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而是把自己帶到了這堆狼羣。
看到這羣人來了,這馬車伕似乎沒有剛剛那般慌張了,大着膽子一把扯下了鍾白的身子,櫻雪已經懵的坐在馬車裡,只見鍾白猛地被摔下馬車。
等鍾白下了馬車之後,那男人又將櫻雪扯下了馬車。
鍾白感覺特別狼狽,爲什麼一出門就會出事,而且自己永遠是最倒黴的那一個,現在又扯上了那櫻雪公主,若是她再出事了,她該怎麼跟那皇帝交代。
“大當家的,小的把他們引到這來了,這兩位公子看起來氣質極爲富貴,看樣子應該符合大當家的要求。”那馬車伕點頭哈腰的跑到那看起來一臉兇狠模樣的大鬍子男人身前。
“嗯,這次你倒表現的不錯,將那兩人給爺提上來。”
那人過來一手一個的將鍾白櫻雪二人提到了那大當家身前。
鍾白站在南宮櫻雪身前護着她,那大當家走到鍾白麪前,用手指擡起了鍾白的下巴。
“喲,這小子長的倒挺眉清目秀的,爺想改變主意了。”
這話一出,周邊幾個同夥都等着他發話。
“爺決定將他押回山寨。”那強盜頭子本是想劫點錢財過活的,可是瞅着鍾白長的好看,便想着壓回去獨佔了。
“大當家的,那另外那個小子該如何處置?”那男人指着南宮櫻雪問。
“既然爺改變決定了,那便將他們一併押回山寨吧。”
南宮櫻雪嚇得躲在鍾白的身後,也不敢說話,就那麼切切的看着鍾白的後腦勺。
“大當家的,便將我一人押回去吧,放了她。”鍾白指着南宮櫻雪,總的來說,她也是一個有頭腦的現代人,再怎麼樣也能想點辦法逃脫,若是放着這小公主在跟前,也只能更加難以逃脫了。
“那小子看起來雖然稚嫩了些,但是留給我妹妹也不失爲一個好的人選,便也一同押回去,你不用跟爺說這些廢話,不打商量。”
鍾白忽然覺得沒法子了,這裡有那麼多五大三粗的男人,而她們只是兩個手無寸鐵的女子。
“櫻雪,你記住,一會兒逮着空子就跑,知道嗎?”鍾白拉着南宮櫻雪的手,嘴巴貼着她的耳邊小聲說。
“不要問什麼,你是這東陵國堂堂的公主,應當胸有成竹,不能膽小如鼠,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知道麼?”
“喂!你倆就不要再商量什麼了,便一同走吧。”
鍾白乖巧的跟着那大當家身後,看着似乎像是妥協了的樣子。
“待會兒我放開你的手之後,你便尋着機會逃跑知道嗎?”
鍾白握住南宮櫻雪的手,小聲的跟她說。
南宮櫻雪輕輕點點頭,可是又目露難色。
“那姐姐你呢,你怎麼辦?”
“你先找機會逃跑,我自有辦法。”
說完這句話,鍾白便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自從上次遇刺之後,她便尋了一把匕首帶在身上。
猛地撲到那男人身後,用匕首對上了那人的脖子。
那大當家立即動也不敢動的立在那裡,周圍的人也是一副躍躍欲試想上不敢上的樣子。
鍾白朝南宮櫻雪使了個眼色,南宮櫻雪便立即朝外跑去。
那幫男人猛地也猛地準備攔住她。
“不許動!再動我就割斷你們大當家的脖子。”匕首在那大當家的脖子上劃了一個血口。
“他孃的,都給老子停下,不許動!”
南宮櫻雪抓着機會立即跑了出去。
等了許久之後,鍾白才放下匕首。
那大當家的立即桎梏住了她的雙手,不允許她再動,並且拿來一根粗粗的繩子綁住她的雙手。
“住手!”正準備押着鍾白走的時候,忽然間一個人出聲打斷了那人的動作。
南宮櫻雪拼命的跑,還不住的往身後看有沒有人追上來。
跑着跑着腳下一滑,身體便止不住的向下方滑去,手上也沒有任何東西可抓,只感覺自己的身子如騰空了一般,就在自己絕望要摔死的時候,身子猛然間的飄了起來,忽然間感覺不到那種猛然下墜的恐怖感,反而有一陣淡淡的藥香飄到自己的鼻中。
小心的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一個人摟着身子向下降落。
正準備開口說話,卻看到那人尖毅的下巴,鬢角散着兩縷白髮,就是忽然之間想要看清楚這人的真是面目。
她的頭髮也在剛剛劇烈的動作中散開,一頭青絲就那麼散在空中,隨着微風,隨着他們下落的動作舞動,那人一襲冰藍色長袍被風吹的翩然舞動,極爲好看,便如同成了仙一般的人。
終於落了地,南宮櫻雪緩緩擡起頭來,看着這救了她的人。
這一眼望去,她似乎就像是忘了呼吸一般。
本以爲太子皇兄和九王叔已經是這人間絕色了,可沒想到,見了這人一眼,她便覺得這人是她見過最爲好看的人,如若不是壞境侷限,她都懷疑她看見了神仙。
一頭墨發並不像她平日裡見的那些男人一般束的一絲不苟,隨意的用一條冰藍色的帶子束着那一頭墨發,他的頭髮也不光是墨色,額頭兩鬢處各自散下兩縷白髮,隨意而慵懶,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卻如同深潭一般讓人無法猜透,鼻樑高挺,脣如桃瓣一般散發着淡淡的粉。
南宮櫻雪忽然覺得自己淪陷了。
卻沒有注意到那人漸漸冷下來的臉色,眸子也越來越冷,不屑於看她。
將她的身子驟然放下,脫開自己的手,便將雙手別向背後,沒有說一句話,便準備離開。
“等……公子等等!”南宮櫻雪這才反應過來,急切的叫道。
那人並沒有說話,只是背影對着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