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甚好,公子這個年齡正值壯年,還可以做許多事情的,東陵可是個好地方呢,公子可有駐留之意?”
“嗯……這個問題在下倒是還不曾想過,待日後再想也不遲。”
“如此甚好。”
懷王終於坐了下來,鍾白也是坐了下來。
“你倒是很能與他聊的來。”南宮九淵語氣不好。
他早已坐下了許久了,便是看着身旁這人與他那眼神怪異的五哥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來聊去。
鍾白嘴角牽起一抹嘲諷。
那懷王果然上鉤了。
“不聊,他如何能上的了鉤?”
“悠着點,我不希望你被他盯上。”
南宮九淵緩緩地在桌角拉了拉她的手。
鍾白不着痕跡的拿開自己的手。
“如此多的人,悠着點的人該是你吧。”
南宮九淵淺笑一聲,沒有說話。
南宮九淵與她二人之間的互動,早已落去了些許人的眼裡。
南宮靖宇也是和南宮櫻雪坐在一起。
櫻雪扯了扯南宮靖宇的衣袖,低聲的對着南宮靖宇的耳旁說道:“皇兄,你看天傾姐姐怎的如此奇怪,適才我對着她笑了好幾次呢,可她都視而不見,還不理,怎麼回事啊,而且天傾姐姐不是說她不來了麼,怎麼這次居然跟着那個女人一塊來的,還那般親暱的樣子,皇兄,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麼?”
南宮靖宇點了點頭。
“你也發現她不對勁了?適才她一進大殿我便發現她的怪異了,好了,咱們先不要聲張,看看風如煙想做什麼。”
“嗯。”
這大殿內,除了氣質出塵的九王叔這一方,另外一個亮眼之處便是南楚的那幾位皇子了。
四位皇子坐在一起,引起數位姑娘的側目。
四位皇子一同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與皇帝行禮。
四位氣質絕佳,格外顯眼,又是南楚之人,所以鍾白也是將眼神投向了那大殿中央。
“四位遠道而來,皆是客,今日正是臘八,便好好享用東陵的美食吧。”
“陛下,我們兄弟四人此次來是……”
“今日乃是喜慶的日子,便不要說那些正事了,皇子們還是暫且先歇着吧。”
他們話還沒有說完,皇帝便制止了他們所要說的話。
而他們也只好坐回了位置。
鍾白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四位一眼,以及皇帝那故意轉移話題的語氣,她都沒有錯過。
看來今日這宴會,是暗流涌動啊。
不過……楊太傅倒是挺安靜的。
只是……他身邊的位置怎麼空着?
“啊……”
只聽“嘭”的一聲,東西砸碎的聲音,緊接着,便是一個女子驚聲尖叫的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一聲刺耳的聲音吸引了過去,鍾白也是下意識的看向那個方向。
只見那個盯着鳳天傾的臉的女子手足無措的站在一位女子面前,那女子便正是方纔從座位上消失不見的楊心柔。
楊心柔臉色及其的蒼白,臉上強忍着疼意,伸出一隻手臂,那白嫩的手臂上赫然顯現出一塊被燙傷的紫紅。
而“鳳天傾”面前的地上,則是一堆破碎的茶杯。
雙手無措的伸在身前不斷的搖晃着,臉上的恐慌之氣也是格外的明顯。
“天傾妹妹!你爲何……”
楊心柔痛心疾首的盯着她,面色蒼白至極。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的雙手不停的在面前擺動着,面上的慌亂之色越發明顯,急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而此刻,風如煙也趕緊聞聲過來。
“心柔姐,怎麼了?”
風如煙走到楊心柔身邊,極爲憂心的看着她的手臂。
“如煙,我……我方纔端茶杯的時候,不小心將茶水灑到了她的手臂上……”
她拉着風如煙的無措道。
風如煙立即甩下她的手,轉過眸子,極爲小心的拿起楊心柔的手臂,挪到眼前,小心的吹了吹。
“天吶,爲何看起來如此嚴重,都這般紅了,姐姐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
風如煙扭頭厲聲責備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方纔你讓我過去拿茶水,我看你很渴的樣子,便急了些,可沒想到卻撞到了心柔小姐……也沒想到那茶水會如此的燙人……”
她一臉委屈的拉着風如煙的手道。
“姐姐!你……你此刻居然還怪起我來,你沒看心柔姐的手都成了什麼樣子了嗎?!”
風如煙再次甩開她的手,怒目圓瞪。
“心柔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姐姐!你快快去找燙傷膏啊!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若是給心柔姐這麼白嫩的皮膚上留下疤痕了可如何是好啊!你快去啊!”
風如煙推搡着她的身子急切道。
“我……我這就去。”
她奔跑的背影立即消失在殿外。
所有人似乎都如同看戲一般,並沒有上去勸阻,便只有幾個丫鬟在跟前扶着楊心柔的身子。
鍾白坐在遠處冷眼看着風如煙,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那女人當真及不上你半分,愚不可及。”
南宮九淵將眼神挪向一旁,不再看方纔那場景。
“她們本就是本着要抹黑我的心思,這麼做也是故意的,何來及不上之說。”
“就算如此,也不配頂着你的那張臉。”
南宮九淵緩緩地擡起手來,指尖從鍾白的側臉邊上劃過。
鍾白一把抓下了他的那隻不聽話的手,沒好氣道:“瘋了嗎你?如此多的人,你便不怕被人說成是斷袖?”
“那又如何,隨他人如何說去,本王的心……在你那裡便好。”
南宮九淵邊說這話,手還便往鍾白的胸口之處硬塞着。
鍾白一巴掌拍下他那不安分的手。
此刻,那個女子纔拿着燙傷膏慌里慌張的跑進殿內。
鍾白及其無語的看着那女子,怪不得沒人上去幫她,這般慌里慌張的樣子,誰能看的慣。
手裡拿着一小瓶白色的藥瓶,緊緊的握在手中,往大殿內撲着。
轉眼間,快到了風如煙所在的地方,便只聽“嘭”的一聲,她的身子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猛地摔在了殿中。
而此刻,仍舊有很多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畢竟這張臉是吸引人的。
手中的瓶子依舊握在手中,那女子臉上的表情極爲的恐慌害怕,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鍾白卻將方纔那一幕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裡。
方纔她身旁的一個小丫鬟等到她快要跑過去的時候,將那一隻腳迅速的伸到她的腿邊,而她自然是沒有防備的猛地摔了下去。
連摔倒都不像是裝的。
鍾白正欲起身,便看到一個身影迅速跑到了她的身邊。
將跌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的她扶了起來。
鍾白站在位置上,猶豫要不要上前去。
“你這是要做什麼?”
南宮九淵拉着她的衣袖,輕聲問道。
“那女子似乎並不知情。”
“那又如何,你此刻的身份不適合靠近她。”
南宮九淵道。
鍾白點了點頭,又坐了下來。
眼神依舊在方纔那女子摔倒的地方。
那男子……很眼熟。
“你……你沒事吧!”
男子小心的將她的身子扶了起來。
她擡頭看了一眼那男子,趕緊將還被他握在手裡的手臂拿了出來。
“我……我沒事……多……多謝公子。”
趕緊又將眸子垂下,吞吞吐吐道。
“公子?你……你不認識我了?我叫楚曄,你不記得了嗎?”
楚曄又抓住了她那雙不安的手,放在手裡,彎下身子對上她的眸子。
“我……你……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她再次將雙手抽了出來,雙手還在不安的顫抖着。
楚曄極爲震驚的盯着她,他長的難道如此沒有辨識度嗎?爲何她像是一點也不記得他的樣子,好歹他也是南楚堂堂的皇子,長的也是玉樹臨風,可爲何……
方纔一開始的時候,他便已經注意到她了,只是如何看都與那日的她不同,眼神中透着陌生。
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受挫,他纔是看不下去想要過來幫她一把,可是她卻對自己一絲映像都沒有了,不過是一年時間沒有見面,她便忘了她之前捨生所救的人了?
“姐姐!你還在那裡磨蹭什麼?!還不快些過來!”
風如煙在遠處喊道。
她便趕緊再也不敢停留,而是拿着手中的藥瓶便趕緊往風如煙的那個方向奔去。
楚曄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呆愣,看着那身粉紅逐漸遠走,心裡有些失落。
這次過來東陵,本就是懷着目的的,目的便是要將她完好無損的帶回去,可是……此刻看她的狀況……怕是有些困難了。
她立即跑到風如煙的身邊,將手裡的藥瓶遞給風如煙。
風如煙立即打開瓶塞,湊在鼻尖聞了聞,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姐姐!你是幹什麼吃的!這不是燙傷膏!原來你找了半天,竟拿來的不是燙傷膏!心柔姐的手都成了這幅樣子!你竟還敢耽誤!若是損了心柔姐的手,你能賠的起嗎!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我不知道,方纔是……是別人拿給我這個的……我並不知曉……”
“啪!”
風如煙毫不客氣的甩了她一個耳光,怒極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還敢頂嘴!這本就是你的錯!你竟還敢頂嘴!幸好一點的是心柔姐沒有追究,可你竟還沒有一絲悔過之意!當真是給我們鳳家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