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白一直以爲他只是說說,可沒想到,他居然是認真的,他居然真的親自給自己治傷。
雖然極度不情願,但還是任他脫掉了後背的衣服。
南宮九淵脫掉衣服才發現那傷勢有多嚴重,只見那白皙透明的小小後背佈滿了各種瘀傷,大片大片的,而她卻沒有絲毫叫疼。
還有後背上那個淡粉色的刀傷,他又忽然間想到了上次自己爲她治傷的情景,不叫不鬧,只是一味的的咬着牙忍着,再怎麼疼都不會發出一點聲音,這便是她。
“九王叔,我無礙的,只需要稍微塗點藥就好了。”他知道剛剛那蘇晚風是開玩笑的,她哪有那麼脆弱捱了幾棍子就不行了。
“多嘴,你且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
鍾白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感覺他說的話很有魔力,在這個時代,女子的身體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可這樣他就看了大半了去,鍾白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他可是堂堂的九王爺怎麼能爲自己做這種事情呢。
只感覺到後背涼涼的感覺,不再那麼火辣辣的疼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鍾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南宮九淵輕輕的扶着鍾白的身子,並沒有叫醒她,任她那般毫無防備的睡着。
鍾白醒來之後才後知後覺,自己再次在這人身邊睡着了。
記得上次在馬車裡也是,往常的時候自己也不是這般沒有防備,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九王爺身邊總是那麼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可能是她今天太累的緣故。
有些尷尬的起了身子,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穿好,看着躺到牆上閉目養神的南宮九淵,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還是怎麼的,鍾白越發小心的從南宮九淵身邊移過來下牀。
等到鍾白離開之後,南宮九淵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身邊的空地若有所思。
出了那檔子事,鍾白當然受到了懲罰,皇帝表面上極爲公平的懲罰了她和梅妃,罰梅妃兩個月的俸祿,而罰她在及笄後推遲三個月的時間與太子成婚,並且在這之前必須呆在家裡禁足面壁思過,不得出門。
鍾白覺得,這種處理法子極爲不公,陷害人的是那梅妃,打人的也是那梅妃,受傷害的卻是她,可爲什麼就只罰那梅妃兩個月的俸祿,卻罰她那麼重,足足有半年時間不能出門,整日被困在這府上她是如何都忍受不了的。
翌日,她未經皇上傳召便進了宮。
“陛下,還望陛下查清楚事情的經過再處罰天傾。”
皇帝看着手裡的摺子並沒有打算理會她。
鍾白怎麼能受這冤枉氣,她明明沒有做的事情,如果認了罰,不就代表是她默認了嗎,所以這罰她是如何都不會受的。
鍾白執意的跪下身子,重複着這句話。
最終,皇帝的臉色漸漸黑了起來,將手裡的摺子猛地甩向鍾白的臉上。
着實將鍾白嚇了個機靈,那摺子本就是木簡製成,就那麼忽然間猛地甩在她的頭上,頓時便感覺到額頭猛地一陣鎮痛,原本以爲皇帝就只是教訓教訓她,可沒想到他居然這般動起手來,着實讓她沒有防備。
“不安分在家裡面壁思過竟還找到朕面前來,你竟變得如此紈絝,是不是認爲朕答應了你與太子的婚事便覺得無法無天了,竟還敢在宮中鬧出人命,誰給你的膽子?!”
這番話說的極爲嚴肅駭人,真不愧是做帝王的人,氣勢也一點都不含糊,而鍾白從沒料想到這皇帝竟然會給她發脾氣,之前找她談話的時候,語氣都是極爲心平氣和的,可現在竟成了這樣,難道那梅妃在他跟前嚼舌根添油加醋了?
“陛下,天傾只是讓陛下查清楚這件事情,天傾是怎麼都不願受那冤枉氣的,若是天傾真正做了那檔子事,無論陛下如何懲罰,天傾都可以接受,可是,這般無緣無故的嫁禍給天傾,天傾又怎可忍受!”鍾白很無奈,爲什麼這個鍋偏偏得她背,她生平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替別人背黑鍋,她絕對不會吃那啞巴虧的。
“放肆!朕面前豈能任你如此胡言亂語,顛倒黑白,難道宮裡衆多的宮女太監眼睛都是瞎的嗎?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那你覺得朕這天子還能當的下去嗎?!”
“來人啊!將這鳳天傾拉下去讓刑部好好審審,否則這丫頭還不知要無法無天到什麼樣子!”
皇帝一下令,便上來兩個侍衛,準備押走鍾白。
“陛下!陛下!請等一等!”
而這個時候,皇后娘娘邁着急促的步伐疾步到屋子中央,提起華貴的錦袍跪了下來。
那兩個侍衛也稍微緩了下來,畢竟是皇后娘娘,誰敢造次。
鍾白從頭到尾腦袋都是懵的,她到底做了什麼要被人說成是顛倒黑白,不得不說她處在一個對自己極爲不利的環境,從那次她答應嫁給南宮靖宇之後,皇帝就對她的態度有了變化,並且變化的極爲迅速,讓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皇后何事?”皇帝撇了一眼皇后娘娘,語氣極爲不好。
“陛下,天傾她身子本就虛弱,怎可去那種地方,還望陛下網開一面,饒了她吧!”
“天傾,還不快跟陛下認錯。”皇后娘娘轉過身子用眼神示意鍾白趕緊給皇帝認錯。
“姑姑,這件事情本就不是天傾的錯,天傾要如何認這錯?”
“你呀,怎麼那麼倔啊!”皇后娘娘極爲擔心的看着鍾白。
“好了,皇后便退下吧,這丫頭看來是得吃吃苦頭了!不然她是不會長記性的!”
“來人!將她押下去!”
鍾白的眼神直直的射向皇帝,眼神真摯沒有一絲雜質,這眼神將皇帝刺的眼睛不知要放到何處,是啊,國師說得對,她確實有那種任何人都沒有的氣質,這應當也應了上天吧。
鍾白始終都覺得這是另有蹊蹺,一環套一環的在陷害她。
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她被陷害,隨後是鳳如煙過來大叫道是她殺的人,似是故意引人注意一般,之後氣氛便躁動起來了,南宮靖宇似乎也是隨着鳳如煙之後過來,再之後便是梅妃裝模作樣的爲那丫鬟哭喪,而到最後的處罰,皇帝給梅妃的處罰極爲的輕鬆,可給她的處罰卻是將婚期退後那麼長時間,這般想,她便能理解皇帝的做法,是不願讓自己與那太子結婚。
可就爲這件事要滿足他們的私心,個個都有私心,卻拿她到炮灰,着實可恨。
鍾白沒有反抗,任他們將自己押走,她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若是因此將她放入牢中,那之後的動作又是什麼?
皇帝連跪下來求他的皇后娘娘都不給面子,那他到底還在計劃着什麼?又能將她關多久?
說到底這件事情就是進退兩難,若是她就這般受了罰,就代表她默認了那丫鬟是她殺的,若是要反抗,也就免不了牢獄之災。
皇帝始終注意着鍾白的行爲動作,只要她承認,只要她願意承認,那麼這件事情就好辦了,可她寧願任人押進牢中吃苦也不願意說那人是她殺的,本來以爲這是件簡單的事情,只要她承認了,那麼便取了她太子妃的身份,之後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可她卻如此倔,方纔給她機會,皇后也讓她說句軟話,可她依舊不認罪。
他注意到她眼裡深深的不屈與堅韌,以前她纏着靖宇的時候也不見這般性子,爲何現在有這般變化,讓他刮目相看。
鍾白的確被關進了牢中,坐在角落,靜靜的整理自己的思緒,皇帝說讓刑部審她,要審什麼?逼她承認那件事情是她做的?
若是她說這件事是她做的,那麼接下來他們必定還會採取措施。
只是先將自己關進了牢中,難道到時候還要對她屈打成招?
她以前也看過這一類的電視,會上刑逼她畫押,難道自己也將面臨這個?
司空府。
“二小姐,您知道嗎?大小姐被陛下打入牢中了!”小翠興奮的從外面衝進來,滿臉討好的望着鳳如煙。
“激動什麼?大驚小怪的,這都在本小姐的預料之中,那鳳天傾這次定不會那般容易逃脫,是陛下親自下的令,她又能如何,哼,這次就讓她好好享受那牢獄中的日子吧。”鳳如煙心情格外的好。
“二小姐,大小姐既殺了人,又被打入了牢中,定沒有機會再嫁給太子殿下,二小姐,這對您是極爲有利的啊!”
“多嘴,那太子妃之位只能是我的,任誰人跟我搶,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虧那愚蠢的梅妃還當我是幫着她讓她侄女做那太子妃呢,真是愚不可及,在後宮中也該練就她一身本事,反倒是越發愚蠢了!”鳳如煙幸災樂禍,以爲自己將一切都握在了手裡。
“是啊,二小姐,不,太子妃娘娘!”
這一聲叫喊着實將鳳如煙逗了個樂,笑容也一臉自信,似乎勝利就在眼前。
後宮中。
“娘娘,皇后娘娘親自去求陛下饒過那鳳大小姐,陛下並沒有聽皇后娘娘的,反而更將她打入了天牢。”一位大概三十多歲身着宮裝的女人邊爲梅妃捶着肩邊說。
“那個女人以爲自己成功了嗎,哼,坐上了後位,便覺得高枕無憂了?本宮要讓她知道誰纔是這後宮真正的主人。”
“蓉玉姑姑,你去給小玲的家人送些東西好堵住他們的嘴,讓他們別多說話,若是無用,便將人直接殺了。”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那妝容極爲妖豔的女人望着空氣中的某一處,笑容越發陰險。